平步青雲的農家子vs錦鯉女配9(1 / 2)

第九章

她當然不知道, 她每說周小姐一分好,落在男人耳裡,從世俗的角度, 越把他這個黑戶襯得一無是處, 男人自然不喜她如此多嘴挑撥。

雲嬌嬌完全不知情, 她還希望自己未來能做齊王妃呢。

時間轉眼匆匆到了八月,風武二十年的鄉試大比到了, 無數楚州郡的學子都湧到了省城,各種意外也頻頻發生,山賊出沒林間還有一些黑店把魔爪伸向了落單學子, 各地縣城都注重了防護, 確保學子們平安無事。

雲桑倒是好手好腳地到了省城, 他早已習慣了人多的大場麵,可雲家人卻被如此多的人嚇了一跳, 起碼兩三千人,還皆是各地的神童、精英,從小接受家族對自己的供養, 從小交得起束脩享受優渥的私塾環境和濃厚的讀書風氣。而雲桑不過一個農家子, 從小連個書童也沒有,要與這些人一起競爭那一百餘人的名單,這競爭不可謂不大。

與院試不同,鄉試規格更高, 周遭的客棧早已爆滿了, 絡繹不絕的都是讀書人和其家屬。

目光精明的掌櫃時不時在人群打量, 用自己從業多年的目光來判斷,這些秀才中誰能中或不中,這極為考驗眼力勁兒, 若覺得此人會中,可以適當賣點好,免了對方的住房費,來換取對方的墨寶。因為通過鄉試的考生,來年二月便能進京參加禮部舉辦的會試,仕途才有展望,有鯉魚躍龍門的可能。

待對方為官做宰名滿天下後,這小小一份墨寶便值錢了,掛在門店裡便是蓬蓽生輝,所有人都會知道,某某官曾經住過店內的幾號房,或者是幾號房風水好,能讓人考運加持。到時候那個房間自然會被人搶破頭,而客棧賺得盆滿缽滿。

這是一份賭注。

雲桑就是被掌櫃相中的,他風輕雲淡的氣度與其他同齡學子截然不同,也相當引人注意。雲家人大多都陪他到了省城,人數挺多,還有不少行李,起碼要四五個房間,光一個晚上的住宿費都要兩三兩銀子。

但掌櫃一咬牙,把費用全免了,隻希望雲桑能在牆上提字,或者在小店提供的紙上留下墨寶。雲桑沒有拒絕。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好處,雲家人大喜過望,他們供奉桑哥兒讀書多年,一直省吃儉用,可待桑哥兒考出名堂後,他們越發感受到了,供奉出一個讀書人的好處。

首先是雲家人在山溪村的地位和影響力,他們之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村裡商量什麼事,譬如開墾荒地、修河道等,幾乎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可待桑哥兒考上童生乃至秀才後,雲家的門楣都要被踏破了,如今山溪村遇到了什麼事,都希望找雲家人商量,連縣令都對雲桑這個學生和顏悅色,親自派侍衛護送前來省城,這是肉眼可見的改變。

其次是雲家的進項多了,想攀關係送禮的,村裡有什麼爭執需要調解的、或者有百姓要去縣衙告狀打交道,會出錢麻煩秀才公幫忙寫一份狀紙。光是一個七月,雲桑就幫山溪村兩戶人家調解了樹木嵌牆、黃牛踩壞田地問題,還幫人寫了兩份文采斐然的狀紙,看在秀才的麵子上,縣衙接了條子,基本解決速度那叫一個快。

家中老三雲大河現如今也開始物色媳婦了,村裡想成為舉人家眷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多。雲家人也越加不後悔當初勒緊褲腰帶供奉桑哥兒去讀書的決定,瞧瞧這日子不就苦儘甘來了嗎?

現在連打尖住店,掌櫃的都願意免了住宿費,卻沒給其他學子免,這讓雲家人感到臉上倍有光。

雲桑提筆落款,那字跡龍飛鳳舞、極為磅礴大氣,掌櫃和小二都被這一手給鎮住了,覺得光這幅字買賣就不虧了。

要知道字如其人,也是一個讀書人行走的臉麵,能寫出這樣的好字,未來仕途一定不差。為何這樣說,還不是因為在考場上寫一手好字,主考官被吸引,可能會多加青睞不說。等入了仕途,一手好字寫下奏章時,也能讓帝王心生愉悅,博得好感。

掌櫃拿起那幅字,如獲至寶小心翼翼收起來,誇讚話兒不要錢地蹦出來,更讓雲家人心情舒暢。兩方都很滿意。

雲嬌嬌卻不以為意,心道爹娘愚蠢,為了想讓雲桑讀書出人頭地,搏一個前程,一輩子都給大房人做牛做馬、被人吸血還不自知。現在雲家有錢了,她偶然便慫恿二房嬸子道:“娘親,我們什麼時候分家?”

二房嬸子拿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家女兒:“你大白天說什麼夢話呢,分家分什麼家?‘父母在不分家’的傳統被你忘了?哪怕你爺奶走了咱家也不分……”現在雲家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桑哥兒也要再攀越新的高峰了,女兒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分家,當然讓人覺得她腦子糊塗了。

二房嬸子沒把女兒的話當回事,並警告她不能到處亂說,省得雲家老太太把雲嬌嬌的胡言亂語,當成她這個兒媳婦私底下有什麼不滿呢,這不擺明了影響家庭和諧。

這儼然不聽勸,可把雲嬌嬌氣死了,好幾次都想跟冥頑不靈的娘親說:一個要死的人哪有什麼前程,你們這時候不分家,以後等他一命嗚呼了,等我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你們彆想來沾光!

到了分配房間,蕭恒和雲桑一間,雲家人都默認了。雲嬌嬌卻很不是滋味,心中忍不住猜疑道:這客棧有的是房間,兄長還要巴著蕭恒一間房,難道是知道蕭恒身份了?

她完全忽略了,雲桑是自己進去,蕭恒後腳跟著入房門這一細節。雲桑放下行李,見窗外吵鬨,便推開了窗。

他在看什麼?

他在看樓下大堂學子們互相吹捧、以詩會友順便交換情報,他還在看樓下人才濟濟、身負才學魅力的考生如過江之鯽,上次院試榜二的徽安縣才子張文書也在,正被人圍繞如眾星捧月。

據說這個張文遠少年成名,在算學上不是多麼強,但詩賦上很出眾,他的老師還是朝堂內的一位官員,可謂是身係名家,與雲桑這種泥腿子半路出家、背後無人的不同。這一次鄉試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看上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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