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棠棠找老攻麻煩並且成……(1 / 2)

為夫體弱多病 魚西球球 19693 字 3個月前

十八成親, 十九敬茶,二十回門, 直到月廿一, 容棠才稍稍歇了歇。

連續奔波了天,他隻覺得腿都快要斷掉。侍女小廝在院子裡乾活,容棠順著生物鐘醒來, 探過身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又毫無心理負擔地將臉埋在了枕頭裡, 換一個姿勢睡回籠覺。

困,累, 休息不夠……所以說當初為什麼會想到結婚,直接認乾兒子也不是不可以呀。

容棠思緒天馬行空,剛飄到這兒, 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一道清朗溫柔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棠棠, 醒了嗎?”

容棠嘴巴比腦子快,一聽見大反派聲音下意識就說了實話:“醒了——”

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 宿懷璟繞過屏風走進來,一眼看見容棠將自己埋在被子裡裝小雞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

“這樣睡覺對肺不好。”他走進內室,將蓋住容棠腦袋的被子往後翻了翻,卻也沒要求他起來,而是順勢坐在了床沿,手順進被子裡捏住了容棠的腿。

容棠稍稍訝異了一下,本能地繃了繃身體,可緊接著又非常開心地放鬆了下來。

宿懷璟便坐在床邊,低著頭溫溫柔柔地替他捏起了腿。

“你怎麼知道我腿疼?”容棠側過臉,睜著一雙剛睡醒還帶著霧氣的眼睛, 既疑惑又快活地看向宿懷璟。

他被捏得超級舒服的!

感覺比睡上一整天都舒服!有老婆真好!

耶!

容小世子飛快地將兩分鐘前的念頭拋到天邊。

他眯了眯眼睛,藏在被子底下的腳趾都不自覺微微張開,跟小貓開山竹似的。

宿懷璟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是被伺候舒坦了,不免失笑,卻也慣著他:“連續跑了這麼些天,我猜你也該累了。”

容棠立馬小幅度快速地點了點頭:“嗯嗯,超——累的!”

宿懷璟便彎了眼睛,衝他笑開,聲音微軟,勾著一點甜:“辛苦夫君了。”

容棠:“?”

容棠懵了一下,後知後覺,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宿懷璟的眼神帶著幾分茫然,接著才是後知後覺湧上來的羞恥。

他抬起手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耳朵捂住,隻露出一雙眼睛看宿懷璟,小聲控訴道:“你怎麼說的這麼熟練啊?”

宿懷璟道:“明明是棠棠哥哥要娶我的,卻又不準我叫夫君?”

“沒有不——”容棠話剛出口,看見宿懷璟那雙笑得溫吞的眼睛,立馬改口,非常凶地說:“對,就是不準!”

宿懷璟笑意未減,做出幾分偽裝過頭的失落,道:“好過分啊棠棠。”

說完他便將視線收了回去,望著床腳微鼓的被子,唇邊始終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安安靜靜地替他捏著腿。

容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聲,向後仰了仰身子,有些好奇地看宿懷璟:“嗯?”

宿懷璟便笑:“什麼嗯?”

容棠問:“後續呢?”

宿懷璟:“什麼後續?”

容棠有點炸毛:“你說我好過分,沒有後續的嗎?”

不應該啊!正常人控訴完不應該加上一長串‘罪行’作證,來說明被自己控訴的人確實很過分嗎?

怎麼到宿懷璟這,說完就啞巴了?

啞巴完還乖乖地繼續給他按腿??

容棠覺得自己跟被釣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宿懷璟,想找他要一個後續。宿懷璟垂眸望過來,他那雙眼睛特彆好看,清清白白望著人的時候都像是含了笑,若是刻意加上些情緒,表達些寵溺,簡直會讓人臉都紅掉。

宿懷璟道:“大虞律令,妻子如果對丈夫不敬重的話,是可以被休掉的。”

容棠:“?”

宿懷璟:“我怕棠棠會休棄我。”

容棠:“??”

容棠後知後覺,容棠目瞪口呆,容棠悔恨不已。

夫妻什麼的,果然一開始就不該提出來!!!

他張口欲懟,奈何無言以對,氣了個半死,重重往下一趴,拉過被子就要蒙住自己腦袋,一點都不想看到大反派。

玩不過,真的玩不過他。

沒見過這麼能屈能伸的!

宿懷璟見他似乎惱羞成怒了,輕輕笑了一聲,手下穴位不經意挪了挪,容棠方才那點鬱悶一下就消散,舒服得恨不得喊宿懷璟再給他加幾個鐘。

容棠“哼哼”了兩聲,將頭轉了個方向,享受了一會大反派的按摩,才問:“你這麼早來找我就是給我按腿的嗎?”

宿懷璟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從被子裡將手拿出來,替容棠掖了掖被角,道:“我是想叫你一起用早膳。”

容棠立時就不太情願,在暖和柔軟的被窩裡蹭了蹭,含糊道:“我想睡覺。”

宿懷璟道:“吃完再睡,今天不用出府。”

容棠便皺了皺眉:“冷……”

宿懷璟失笑:“在床上吃?”

容棠可恥地心動了一下,頭都轉了過來亮晶晶地看向宿懷璟,轉瞬又稍稍拽了一下底線,小聲道:“不好吧?”

宿懷璟也跟著他將音量放低,說悄悄話似的:“隻有我知道。”

他說:“廚房今天做了口蘑乳鴿、雲片燕窩、雞茸銀耳……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陳記獅子頭嗎,雙福一大早就出去買了,現在正熱著。”

他報一個菜名容棠眼睛亮一下,報一個亮一下,到最後簡直在發光,宿懷璟心下微動,有點想上手揉他頭發,手指在床邊輕搓了搓被子,忍住了,問:“吃嗎?”

“嗯!”容棠一點頭就要起來,宿懷璟微愣,下意識按住了他被子,神情疑惑:“不是說冷嗎?”

容棠也愣了一下,眨眨眼:“可是我還沒刷牙。”

宿懷璟道:“我去給你拿牙粉跟臉盆,你就在床上洗漱就好。”

容棠懵了半晌,剛想說這不好吧,便聽宿懷璟道:“昨晚下了雨,今天氣溫降了許多,炭火又撤了,你起來我怕你凍著。”

他轉身走到衣架上,替容棠拿過來幾件在家中穿的衣服:“我去給你拿牙粉,你先穿衣服。”

宿懷璟說著便出了門,容棠一個人趴在床上愣了半天,後知後覺地耳廓有些泛紅。

係統也不知道是酸的還是無語的,來了一句:【宿主,他對你好好哦……】

容棠下意識點點頭:“確實。”

在現代的時候他是個學生,隻有每次放長假回家的前兩天才能被父母慣一慣。穿到這裡來之後,容明玉是個不在乎嫡子的,王秀玉雖然疼愛兒子,但到底骨子裡還是有古人的矜持穩重,不會每天都特意跑到容棠院子裡看他有沒有吃好穿暖。

前兩世容棠一心隻想著男主,為他殫精竭慮,為他出謀劃策,哪怕病倒在床上下不了地,都要跟係統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前麵還有沒有什麼危險,早就忘了自己也不過20歲就死了。

他真的超級超級久沒被人這樣對待過了……

也不對,就沒有被這樣寵過。

放假回家他爸媽也不可能放任他在床上吃飯,還去幫他拿牙刷牙膏的。

容棠又埋了一會兒,門外響起腳步聲,他才坐了起來,乖乖地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宿懷璟端著臉盆過來,看他身上穿的裡一層外一層的,笑著將臉盆搭在架子上,轉手又拿了隻軟枕給他墊在腰後:“那你先洗漱,我去給你拿早膳。”

容棠經常生病,病得起不來的時候就隻能坐在床上吃一些流食,王妃前些年特意命工匠為他做了一隻床上用的小桌子。等到容棠洗漱完畢,桌麵上已經一盤盤擺滿了精致的餐點,全都冒著香氣,勾得人食指大動。

宿懷璟又替他將用過的臉盆毛巾端了出去,回來一看,容棠就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那些早餐,一筷子都沒動。他心下微暖,走過去問道:“怎麼不吃?”

容棠頰邊笑出了小酒窩,理所當然地回:“等你啊。”

宿懷璟這次終於沒忍住,上手輕輕捏了一把他的臉,容棠眨了眨眼,懵懵地看著他,宿懷璟道:“水沒擦乾。”

“哦。”容棠一點也沒起疑,催他坐下來,跟自己一起吃早飯。

容棠胃口相當好,不太像一個病人,宿懷璟多次提醒他吃慢點,他才勉強跟宿懷璟維持了一個頻率用掉早膳。

吃完之後他往後一靠,揉了揉自己肚子,下意識道:“會變成豬的吧。”

宿懷璟正將餐桌收走,聞言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又倒了杯茶過來:“棠棠哥哥要是真能胖點才好。”

容棠立馬就慫。

他吃再多也不長肉,這具身體虧空得厲害,食不進補寢不安,吃得多完全是因為現在能吃,所以就想多吃點,等到後期,他連往嘴巴裡塞食物都像吞刀片一樣,那才叫折磨。

屋外有微風吹著樹葉,天色陰沉沉的,太陽一直藏在烏雲後,容棠靠在床上,沒一會兒宿懷璟又進來了。

容棠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在床邊點了幾盞蠟燭,屋子裡一下亮堂許多,又遞進被窩一個湯婆子讓容棠捂著,最後給他拿了幾本話本,自己則坐在了一邊看書。

床邊有小桌,桌子上放著乾果碟跟茶水,容棠快樂地整個人都要飄到天上去,問:“你怎麼這麼好呀?”

宿懷璟彎了彎眸:“因為你對我好。”

容棠說他是個很小氣的人,其實宿懷璟比他要小氣千萬倍。

不在乎的東西看都不會看一眼,可一旦有人進了他的領地,吸走了他的注意力,那從此以後便隻能看他一個人了。

容棠是自願來的,也是自願對他好的。宿懷璟喜歡被人這樣用心待著,所以他想,容棠隻可以這樣對他一個人。

小世子心善,像是廟裡的菩薩,看一本話本都可能落淚;乘馬車從王府去永安巷的路上,瞧見乞丐也忍不住多扔幾文錢;就連最開始棠璟宅裡請的園丁花匠,也全都是年紀大了不好找工但人老實肯乾的。

心善的人最容易落圈套,彆人對他好一點點,便會不自覺數倍還回去。

宿懷璟不要他還,他隻要容棠知道,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自己對他更縱容的人。

他要容棠隻做他一個人的小菩薩。

“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才對你好。”宿懷璟笑得很溫柔。

你如果不對我好了,我就把你鎖進籠子裡關起來。

-

第二日一早,依舊是在床上吃了早飯,容棠瞧見外麵太陽出來了,便要下床。

溫度適宜,宿懷璟沒攔著他,隻是叮囑他多穿幾件衣服,才任人溜溜達達地到了院子裡蹲在牆角看花。

宿懷璟看見那株黃白色的山茶,便想到容棠送來的那些信,神色都溫柔許多,陪他修剪了一上午的園藝。

用過午膳,容棠照例又要睡覺,宿懷璟這時候道:“我下午要出門一趟。”

容棠腳步不停,點了下頭:“好。”

宿懷璟臉色變了變,道:“你不問我出去乾嘛嗎?”

容棠納悶:“不問呀。”

宿懷璟道:“為什麼不問?”

容棠不解,甚至想直接回他:為什麼要問?

大反派要出門肯定有他的理由,現在還沒到後期,若是再過兩年,宿懷璟某一天跟他說自己要去皇宮要刺殺皇帝容棠都信。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容棠吃過太多次教訓,確實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

可是宿懷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神裡透出幾分危險,容棠不自覺地就慌了一慌,哪怕依舊不明白、但卻乖乖地問了一句:“你出去是有什麼事嗎?”

宿懷璟臉色稍霽,道:“約了一個朋友今天在鎏金樓見麵,可能會用過晚膳才回來。”

容棠想這個朋友大概是二皇子,正想點頭,腦袋裡霎時閃過容崢的臉,皺了皺眉,問:“隻有你們兩個嗎?”

宿懷璟看他皺眉,心情才重新好轉了起來,道:“嗯,對方身份有點特殊,不喜歡太多人在。”

容棠這才放下心來,下意識道:“那你早點回來,我讓雙福給你留門。”

宿懷璟沒忍住,站得離他近了幾分,容棠驀然發現這人這一個月竟然又長了些個子,現在看他已經需要垂下視線了。

他心裡略微有一點不爽,宿懷璟說:“棠棠,我出門你應該要問我去哪兒的。”

“?”容棠有些疑惑,“那我出門也要跟你報備目的地嗎?”

宿懷璟卻反問:“棠棠哥哥出門不帶我嗎?”

容棠:“……”

他哽了一下,頭也不回地擺手:“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宿懷璟差點給他可愛死,又跟在身後絮絮叨叨了幾句,直到人真的煩不勝煩鑽進自己屋子裡,他才在門外笑了半天,轉身朝王府外走去。

容棠從自己的私庫裡單獨撥了錢給宿懷璟定做了一輛馬車,規格樣式全都仿造著容棠自己的製作,宿懷璟昨日帶他回棠璟宅的時候坐的便是那輛。今天出門,他在拴馬樁前望了兩眼,有些可惜地收回了視線,步行出王府,繞過兩條巷子,上了一輛簡便的馬車。

行風在車廂裡向他彙報這幾天的事。

“丁來寶判了秋後問斬,丁威山罰了一年俸祿;二皇子因為降服瑞獸有功,皇帝賞了他一些珠寶,特彆允許他下了朝之後在兵部行走。”

皇子在六部行走是一項殊榮,大虞建國兩百年,一向都隻有太子才會有這項權利。

宿懷璟笑了一下:“看來叔父很是喜歡那頭白虎。”

行風聽見他稱呼,臉色微變,道:“仁壽帝虛偽狡詐,最在乎名聲和正統之說。宣帝當年遭白虎襲擊,蒙端懿長公主相救才虎口逃生,如今他前去泰山祭祖,引白虎臣服,當然會因此沾沾自喜。”

他話裡情緒太明顯,宿懷璟也不約束,隻是笑了笑,向後倚著,下意識打開車內暗格想找一顆蜜餞含著,看見一抽屜的暗器跟藥物的時候怔了一瞬,不免輕嘖一聲,又將抽屜關上。

他問:“沈飛翼怎麼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