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1 / 2)

容棠想了很久宿懷璟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達到他的目的。

原著從男主的視角展開,讀者隻知道故事到了最後,劇情一路崩盤,脫離作者設定的大綱與走向,本該被打敗的反派穩穩地坐上了皇位。

第一世時容棠早死,沒有親眼見證,第二世卻是一日日切身體驗、親眼看見過宿懷璟是如何步步為營、蠶食大半朝堂勢力,最後逼宮使得仁壽帝親自在傳位詔書上蓋下傳國玉璽的。

可當時到底分屬兩個陣營,容棠並不能準確的知道他每一步的計劃與行動。大體方向上有所推測,但也忍不住好奇,很想從第一視角看一看宿懷璟這一路走來的盤算究竟如何開展。

但真的到了大反派跟他坦誠相對、毫無保留的時候了,容棠又寧願自己去猜,從來不曾主動走到宿懷璟身後,看一看他那些壓根沒打算隱藏的密函、聽一聽他和屬下還未實施的部署。

宿懷璟很是無奈,問他:“棠棠既然好奇,為什麼不直接來看?”

容棠卻搖頭,坦然道:“費腦子。”

兩個人之間就算再是知己,靈魂再互相契合,也不可能永遠都可以達成統一,在每一件事都不會出現分歧。

與其看過宿懷璟的計劃,容棠下意識思索和判斷,然後與他產生不同意見,倒不如完全不管。

這樣與宿懷璟下一局盲棋,那麼對方走出的每一步意想不到的棋路都有可能令他驚豔,每一步無比貼合的路徑又足夠讓人驚喜。

至於那些宿懷璟可能拿不定主意要做取舍的方案……

反正他有困擾的話會主動來跟容棠交流,容小世子沒必要費心主動尋他,讓自己擔憂,他覺得自己現在佛係得很。

沐景序的假期很順利地批了下來,仁壽帝甚至命內務府親自送了許多珍奇珠寶與名貴藥材到他府上,叮囑他千萬養好身體。

與大理寺一位素來勤勉敬業的少卿在朝堂之上暈倒相比,更令朝中眾人驚惶的是仁壽帝在龍椅上吐出來的那一口血。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家中有子女在宮中為嬪為妃的大臣,更是想方設法地送信進皇宮,想要得到一個相對確定的答案,以安他們浮動不定的心。

帝權製度下,皇帝的身體健康程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個國家的走向,他們沒辦法置之事外。

容棠聽說沐景序成功告了假,心放下大半,轉而思索這件事,問宿懷璟:“這也是你乾的?”

宿懷璟彼時正在給他剝柚子,笑著問:“棠棠在說什麼?”

柚子自然也是盛承鳴從封地送到京城來的,既大又甜,比其他水果儲存時間還長,又比京城的好吃。

容棠看著一小碗剝的乾淨、連筋理都看不見一絲一條的柚子肉,再瞥向宿懷璟那雙素淨白皙應該執筆執劍、或掌控他人生死的手,稍微思考了一瞬,決定大度原諒他的明知故問,回道:“仁壽帝上朝時吐的那口血。”

宿懷璟輕笑了一聲,一邊將最後一塊柚子肉剝下

來放到碗裡,一邊慢條斯理地洗著手,道:“心中鬱鬱之人,終日不得安寢,倘若驟然受到刺激,氣急攻心之下,吐血反倒是一種自救。”

容棠皺了下眉頭,不知怎地,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狐疑地看向他,便見宿懷璟已經洗淨了手,正用乾淨的帕子擦著,鳳眸輕落,含笑睨過來一眼,淡聲道:“就如棠棠哥哥你當年折花會上吐出的那口血。”

容棠:“……”

他果斷認慫,理虧得要死,往嘴裡送柚子肉的手空中調轉了一個方向,麵無表情地說:“啊——”

宿懷璟樂了:“棠棠你這算什麼?借花獻佛,還是理虧哄我?”

容棠直接眼疾手快地給他塞進了嘴巴裡,沒好氣道:“閉嘴吧你。”

清甜果香在口腔之中蔓延,宿懷璟低眸淺笑,沒再逗弄容棠。

秋高氣爽,天際浮雲飄散。

沐景序幾人決定過了八月半再南下,柯鴻雪辭去了國子監的教職,打算過了中秋便帶著自家學兄與祖父一起去江南。

王秀玉將嫁妝和資產全都從寧宣王府轉移走之後,挑了一個日子回去與容明玉說和離。

寧宣王震怒,不僅不同意,還想命人將王妃送回自己的小院閉門反省。長公主適時出現,莊嚴地往主位一坐,屏退所有下人,關上門來讓他們倆當著自己的麵談。

那一夜,寧宣王府沒有一個人睡得安心,第二天王秀玉拿著和離書去官府做了公證。

大虞民風開放,尋常百姓之間夫妻不和、好聚好散是常有的事,但王孫公侯之間,曆朝曆代便是相見生厭、彼此嫌隙,也很少有和離散場的。

背後涉及了太多利益糾葛與權力關係,誰也不敢輕易割席離開。

是以一時間京中流言四起,皇帝皇後甚至還分彆召了二人進宮麵談,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