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2 / 2)

煩。

很煩。他不太能理解盛承厲究竟是怎麼做到,明知棠棠不待見他,還要三不五時地來他們麵前刷存在感蹦躂?

話裡話外全是自以為是的所謂關心和親昵,脾氣再好的人聽見也不會多開心,況且宿懷璟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

他在車廂裡靠坐了一會兒,輕輕呼出一口氣,拿出紙張寫信,琢磨盛承厲方才那些話的意思。

不難理解。

其一,坦言自己對沐景序有了懷疑;其一,表明自己非常關心容棠;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告訴宿懷璟仁壽帝在煉丹。

古往今來,許多帝王執政到了最後,都難逃昏聵迷信,極易被遊方術士或假僧人誆騙,尋求長生不老之術,以期永生。

盛緒炎本就是個迷信到了極點的點,他會走上這一條路並不稀奇,唯一奇怪的是引導他開始煉丹的對象。

慧緬,大虞有口皆碑的高僧,還是治好容棠病症的僧人。

宿懷璟低下眼睛,眸中暗光流動,說不清在想什麼,隻是下意識覺得,盛承厲來這一趟,好像…帶著點示好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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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段性目的一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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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爐灶裡拿出來的,還帶著灼人的燙意,容棠拿了隻銀勺一勺一勺地挖著吃,含糊不清地道:“因為他也想皇帝死。”

前朝後宮息息相關,盛承厲既能設法一舉扳倒怡妃,蕙貴妃死在他手上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夏元帥的兵權本就已成帝王心頭之患,等蕙貴妃再失去權勢,三皇子六皇子都會遭仁壽帝嫌棄,屆時誘哄也好、偽造也好,盛承厲想獲得一張印著傳國玉璽的詔書,並非什麼難以實現的事。

因此,某種程度上來說,宿懷璟跟盛承厲此時共同的敵人的確是仁壽帝沒錯。

盛承厲特意來找宿懷璟,看似滿是防備,實則處處漏洞,有些是無心之過,有些卻是有意之失,為的就是主動將把柄遞到宿懷璟手中,向他發出示好的信號,隻是可惜……

容棠抿了一口山芋,甜糯的味道在唇齒間化開,滿足得很。

他眯了眯眼睛,斜睇向宿懷璟:“可你不想盛緒炎死吧?”

宿懷璟微微一頓,旋即溫潤笑開,如世間翩翩公子,話語間卻是不加掩飾的惡念:“棠棠好了解我。”

容棠哼了一聲,又挖了一勺吃食。

“讓他死掉未免太過仁慈,我並非良善之輩,自然也做不出這樣大度的事。”宿懷璟輕輕道。

殺人是大度和良善,容棠心說這人總算有了點大反派的樣子。他隨口應了一聲,並不過多點評,宿懷璟卻湊過來,臉貼著臉,笑著望他,撒嬌一般問:“棠棠會覺得我歹毒嗎?”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梅竹又似墨香,還可能是日日書房馬車上熏著的檀香,每一個都是君子之香,有寧神靜心之功效。可容棠嗅著這股若有若無的淡香,再看這人幾乎快要撲閃到自己臉上的眼睫,心下一動,不受控製地伸手,臂彎勾過宿懷璟的頸項,強勢地將他拉到自己跟前,仰頭就送上去一個吻。

風聲吹過庭院,秋葉陣陣卷散,呼吸在鼻間交錯,容棠吻了他許久,炭爐上的藥盅咕嘟嘟地快要掀開蓋子。

氣溫一再攀升,快要力竭之前,容棠放開他,聲線微喘,虛弱卻又認真:“為父母報仇是為人子女者的本分,怎可以歹毒論之?”

宿懷璟眸光微閃,心下情動,就要接著吻下去,卻見身下人笑了一笑,頰邊酒窩微凹,語調縱容又溫吞:“而且,就算歹毒也無妨,一個家裡有一個好人就夠了。”

他說:“我替你贖罪,我擔你罪孽。”

容棠用世上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蠱惑人心的情話,宿懷璟自上而下怔怔地俯視他許久,半晌才找回神智。

身體一瞬被靈魂掌管,便不受控製地想要依憑本能行事,宿懷璟再一次湊了過來,容棠手臂搭在他最脆弱的頸項之上,實則毫無任何威懾掌握的作用。

他隻要躺在那,宿懷璟便甘願飛蛾撲火。

北風漸起,天色昏暗,書房裡燈火幽微,炭爐上藥香陣陣,宿懷璟吻得情動,手掌鑽進容棠衣擺,想起什麼,動作略頓了一頓,想向後退,讓棠棠喝過藥再繼續。

容棠卻眨了下眼睛,胳膊用力,勾住了他,輕聲道:“不喝藥好不好?”

宿懷璟幾乎立時就皺了皺眉頭,彆的他都能答應棠棠,唯獨他不愛惜自己身體這一項,宿懷璟見多少次都不能無動於衷。

“棠棠……”

“可我也想舒服。”容棠聲線微軟,嬌得厲害,又誘得沒邊:“懷璟,容我放縱一回,可好?”

秋月高懸於天,聖人墮入凡塵,邀他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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