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凶現場被抓住,這個證據比什麼都要硬,中島被匆匆包紮了傷口之後,直接押進了審訊室。
警視廳被源大小姐埋汰了這麼多次,終於利索了一回。
源輝月接到白鳥的電話,挑了一下眉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旁邊的小偵探關切地看過來。
“凶手抓住了,就是中島。白鳥他們趕到的時候中島正要行凶,當場撞破,當時鳴瓢也在。”
柯南眨了眨眼睛,“這麼巧?”
源輝月:“不巧,這是鳴瓢和阪東警部聯手給那位凶手下的套。”
其他人有些意外,畢竟以那位阪東警部之前給人的印象,無論是“聯手”還是“下套”,似乎哪個詞都跟他沾不上邊,更不用說聯手的人還是鳴瓢秋人。
他姐神情中帶著一點困懨,估摸著是身體不舒服不太想說話,名偵探隻好自己推理,“鳴瓢桑今天早上發現小野寺警視正遇害之後,也猜到凶手殺人的規律了吧?然後他就聯係了阪東警部,故意演了一出戲?”
“從若島津警視到小野寺警視正,凶手的耐心越來越低,而到了阪東警部這裡,很可能甚至不等正式確認,隻是調查方向錯誤就會激發凶手的殺意。凶手很有可能是警方內部的人,所以隻要阪東警部故意在警視廳內繼續表現出對他的敵意,頑固地認定他是凶手,真正的犯人肯定會克製不住,對他動手。”
他腦子一轉就把劇情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源輝月輕飄飄“嗯”了一聲,忽然說,“隻不過雖然他們計劃好了,卻沒料到中島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把槍,他之前殺人一直都沒用過武器。如果不是有個公安部的警察路過,可能就被他跑了。”
公安部的警察哪兒可能這麼閒正好路過案發現場,大小姐的“路過”說得自帶嘲諷,柯南愣了一下,“姐姐你安排的?”
“不是。”
源輝月眼睫微抬,視線落向了正靠在桌邊上的人。金發青年微垂著頭,正在給人回複郵件,神情泰然自若,甚至都沒有刻意遮擋,她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收件欄上風見的名字。
源輝月:“當著我的麵給公安下達命令,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演了?”
“輝月桑不是都知道了嗎?”安室透的視線並沒有從手機上移開,垂眸淺笑,“而且我再不讓風見做點有益處的貢獻,你看他不順眼把他從公安部踢出去了怎麼辦?”
“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中島的?”
“今天早上?其實也沒比輝月桑你們早多少。”安室透似真似假地輕歎,“那位鳴瓢君還真厲害啊。”
“是嗎?”源輝月漫不經心地說,“難道不是你更厲害,連中島的身世背景都挖出來了。”
她略微頓了頓,忽然問,“一天的時間,查到了這麼多東西,你昨天晚上沒有休息?”
安室透似乎怔了一下,終於從屏幕上抽出視線來,下意識回頭。
這時候源輝月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指尖搭上屏幕,按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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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放在側麵的攝像設備開始運轉,審訊官看向對麵的人。
“大澤光生警視、若島津警視還有小野寺陽介警視正,這三位都是你殺害的嗎?”
中島坐在椅子裡,手肘搭著扶手,懶洋洋回答,“是。”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他撇過頭,似乎覺得很好笑的樣子,“他們都是警察,辦錯了案子,難道不需要懲罰嗎?”
觀察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正隔著一麵玻璃牆旁觀這場審訊的眾人回頭,看到幾位麵生的刑警走了進來,人群裡還夾帶了一個鳴瓢秋人。
“他們是誰?”看著最前麵和鳴瓢走在一起的青年,高木低聲問。
“特彆犯罪調查科的人,”佐藤也壓低了聲音回答,“警視廳最近兩年成立的新部門,專門針對變態人犯罪,也就是變態連環殺人犯。據說是從美國FBI那個特殊部門BAU學習到的經驗,隻不過我們的資料庫沒有美國那邊完善,應該是來收集數據的。”
跟在後麵進門的幾人手裡各自拿著筆記本和平板電腦,一進來後果然就開始觀察玻璃牆裡的人,然後低頭寫寫畫畫做記錄。走在最前麵的青年衝鬆本管理官微微點了一下頭,大概是早就跟他打過招呼。
“特彆犯罪調查科的室長百貴船太郎,”佐藤繼續介紹,然後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側的鳴瓢,“……以前在搜查一課的時候,他和鳴瓢君是一起的搭檔。”
對於百貴室長徇了一下私把鳴瓢也帶了進來這件事,眾人都識趣地假裝沒看到,繼續關注著裡頭的審訊。
“你在若島津警視樓下的地下停車場用催眠瓦斯將他迷暈帶走,在其他地方殺了他,又把他的遺體運了回去?”
中島懶洋洋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供認不諱,“對。”
“地點在哪兒?”
“提無津川的一個破倉庫。”
他剛回答完,外頭的警察們立刻按照他供認的地點派出了人手。
“昨天晚上給小野寺警視正打電話約他出去的人也是你。”
“沒錯。”
“你做這些事的動機是什麼?單純隻是因為他們的工作中出現了錯漏嗎?”
“工作出錯。”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中島忽然笑了,緩緩抬起頭來,情緒第一次有了波動,“他們怎麼能夠出錯,他們現在坐的位置,都是我父親用前途和人生換來的!”
外頭的人正不解,目暮警部適時給鬆本管理官遞上了一本資料,解釋了室田健太郎巡查的事件。
鬆本:“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室田巡查當年是替小野寺警視正他們頂了罪?”
“是。”
眾人不由得將視線隱晦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阪東警部,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緘默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