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不止爺孫倆發現了外麵的動靜。
這邊的一桌六名蠱師,他們同樣有所察覺,捕捉到幾名疾奔而過的邪祟身影。
那些身影軀乾鼓脹,仿佛軀殼中被塞滿了異物,遠遠看去給人陰邪之感。
六人之中,始終未曾出言的孔慧,忽地低聲道:“那馬車內的人在脫胎,是蠱師。”
她身為藥蠱門弟子,鬥法不算在行,但對異蠱的動靜極為敏感,她隱約捕捉到到些微蟲鳴聲,那是異蠱蘇醒後發出的低鳴。
而異蠱發出此種鳴聲,是因蠱師脫胎,異蠱如其宿主一樣處於蛻變之中,即將由一品轉為二品。
“應該不是脫胎三世,隻是脫胎二世罷了。”孔慧解釋道。
“泥薩道的人,何時對蠱師感興趣了?此種處於脫胎中的蠱師,對我們蠱師才是大補。”開口的是季歡。
他缺少大補之物,因此沒能脫胎二世,若是能拿那人養蠱,絕對能助他打破最後的阻礙,成功脫胎二世。
於天鬆以重瞳看了良久,沉聲提醒道:“車內之人有三名二境守護,且那半妖不像是二境初期,不會是好惹之人,且先看看。”
皇甫升一言不發,並未太在意城門前的爭鬥。
眼下酒樓內,好些食客聚到門口,遙望那些泥薩道之人圍攻馬車。
“泥薩道有兩儀境後期的門人趕過去了。”酒樓內,不知是何人一聲驚呼。
眾人各施手段,透過雨幕看去,就見一條如大蟒般的邪祟橫空而過。
“轟隆……”馬車上半部分被整個砸為稀爛,顯露出車內的景象。
原來,除了車外抵擋泥薩道門人的三名二境外,車內另有一男一女兩個少年人,以及一火紅大繭。
“脫胎!這是蠱師在脫胎。”
“那車內之人,莫非不知黃櫨縣緊鄰沽州,也是處亂地。”
“他還未脫胎而出,便急著趕來!泥薩道人多勢眾,那蠱師怕是難保性命了。”
其他食客交頭接耳之時,酒桌前的季歡等人眼神一凝。
車內之人果真在脫胎,隻是不同於那些武夫、道士所想,他們身為蠱師,了解得要更多。
那確是蠱師脫胎二世,且還是身懷兩種異蠱的蠱師在脫胎。
以於天鬆的重瞳看去,火紅大繭並非一色,而是密布著點點黑斑,如一隻隻眼生在蟲繭之上,陰森而詭異。
這古怪的蟲繭令於天鬆神色恍惚,心有懷疑,但難以確認。
此時,酒樓二樓,來自欽天監的一行人在包房內落座。
他們麵前擺著一桌好菜,九人當中的八人各自品酒吃菜,唯獨那女童趴到窗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城門前的那輛馬車。
確切的說,她是盯著那車內的蟲繭在看。
九人中為首的老徐直皺眉,才給這丫頭解綁,轉身又去看熱鬨了。
“周司晨,泥薩道人多勢眾,那脫胎之人死定了,有何好看的。”
“所謂藝高人膽大,此人在半路上脫胎,當真是膽大,就是不知他是否藝高了。”
周司晨扒著窗欄,咬牙切齒,扭頭叫道:“泥薩道之人帶了邪物,我們欽天監不管這個?他們可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施展邪術。”
如她所言,城門前有邪物現身,是一寄生在大蛇狀邪祟頭頂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