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新婚(1 / 2)

馮燦英似乎贏了錢, 儘管繃著臉,上揚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唐知綜提起地上的水壺, 挨個給她們倒水,馮燦英斜著眼, 沒有吭聲,其餘3人倒是說了謝謝,唐知綜笑著說應該的, 開水冒著熱氣,蓋上水壺蓋後, 唐知綜順便搬了根凳子坐在馮燦英旁邊, 像教室裡端坐聽講的學生。

這下, 馮燦英歪頭瞅了他一眼,唐知綜揚唇笑得燦爛,“舅媽,難怪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紅光滿麵的, 手氣肯定很好, 你不贏錢誰贏錢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唐知綜嘿嘿笑著,整齊的牙齒又白又亮, 閃得馮燦英眼睛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馮燦英心裡唾棄, 本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唐知綜的,不知道是不是坐近了,唐知綜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裝錢的木盒子,令她心頭發緊。

她沒讀過書,算數不好,上次任由唐知綜坑了她幾百塊錢,每個月生活費100塊,兩年的話統共2400,唐知綜欺負她老實,要了3000塊,如果不是她多長個心眼問小剛,還不知道被人騙了。

唐知綜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連她的錢都敢騙。

越想越不爽,馮燦英沒個好氣道,“贏錢關你什麼事,走遠點,彆把黴運帶來了。”

明明是嚴厲斥責嫌棄的語氣,唐知綜硬是聽成了長輩寵溺的責備,非但沒挪遠,反而拖著凳子往馮燦英跟前靠了靠,“舅媽,我最近鴻運當頭,你沾沾我的喜氣,保管大殺四方。”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還是咋滴,馮燦英竟真的又胡牌了,番數不小,收錢時,馮燦英撇著嘴沒說啥,臉上卻是笑了,唐知綜挺了挺胸腹,邀功道,“舅媽,我沒說錯吧,我和珊珊馬上辦酒席了,家有喜事,所有人運勢都會好,對了舅媽。”唐知綜掏出衣兜裡的紅包晃了晃,“我和珊珊決定在鄉下擺酒席,周圍爺爺奶奶們客套,都送了紅包來,按照禮數,你看要不要請他們吃個飯啥的啊。”

兩個地方,如果在男方家擺酒席,女方家收了禮也會請親戚朋友們吃頓飯的,否則傳出去會落下摳門不懂規矩的名聲。

“你們要請就請唄。”馮燦英是不會管這些事的,她替蘇家養大了蘇姍姍,其他和她沒關係,要請就請,關她屁事。

唐知綜說,“成,待會我與他們說說,下個月初十在國營飯店吃午飯,我和珊珊有事來不了,就你和舅舅招呼他們了啊。”

話落,站起身嗖的就衝了出去,專心摸牌的馮燦英沒轉過彎來,直到晚上樊文忠回來,進小區後碰到兩個散步的老人,客氣的喊他,“小樊啊,你們太客氣了,珊珊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結婚我們隨個禮是應該的,你用不著鋪張浪費請我們的。”

樊文忠雲裡霧裡,什麼鋪張浪費請客,什麼珊珊結婚,蘇姍姍結婚了?

他作為舅舅怎麼不知道。

老人看他滿臉迷茫,心裡犯起嘀咕,轉而想到樊文忠出差好多天不在家,約莫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語重心長的說,“珊珊結婚了,下個月擺酒席呢,你媳婦說年輕人忙回不來,邀請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飯,你媳婦也太客氣了,都是鄰居,有那份心意就行了,去國營飯店得花多少錢啊。”

老人們經曆過許多磨難,省吃儉用慣了,平時少有去外邊吃,唐知綜說馮燦英在國營飯店訂了位置時,他們有點不讚成的,覺得太浪費錢,轉而想想這麼多年樊家難得辦喜事,又是蘇姍姍結婚,隆重點也是應該的,不得不說,馮燦英的做法超乎所有人預料,以為她不喜歡唐知綜,反對兩人結婚,哪曉得馮燦英很重視這件事。

可見大是大非上麵,馮燦英還是拎得清的。

“珊珊結婚?和誰?”樊文忠想到唐知綜,太陽穴跳了跳,唐知綜此人的表現市裡去年開會討論過,有乾勁有拚搏精神,想法獨特,選他為先進生產隊隊長是光明正大投票投出來的,就是本人形象太過輕浮,沉不住氣,受到兩句表揚就飄飄不知所以然。

論能力,樊文忠不反對他和蘇姍姍交往,論人品性格,樊文忠覺得有待商榷。

結果唐知綜竟和蘇姍姍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馮燦英在廚房煮飯,下午樊文忠來電話說晚上回來吃飯,早早的她就在廚房忙活了,聽到開鎖聲,她擦了擦手,探出腦袋望,看樊文忠拎著公文包回來,她笑了,“回來了啊,洗個手咱就吃飯了,玉蘭去同學家了,小剛在樓上寫作業。”

感覺樊文忠氣色不好,以為是累了的緣故,直到樊文忠問她拿蘇姍姍的戶口本,她才感覺氣氛不對。

鍋裡燉著排骨湯,馮燦英往裡撒了點鹽,慢騰騰走出去,臉上不慌不亂道,“婷婷領證的事你知道了啊,哎,真不知道婷婷咋想的,怎麼非要嫁給那樣的人,我是她舅媽,有的話我不好多說,說多了人家嫌我管得寬。”

都說後媽難做,舅媽和後媽是差不多的存在,見樊文忠坐在沙發上,雙眸含怒的瞪著自己,馮燦英也來氣了,大聲道,你瞪我乾啥,婷婷啥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問我要戶口本我能不給她嗎,不給的話傳出去不得以為我不要她嫁人哪,就說她畢業那會,我擔心她年紀小出去遭人欺負,留她在家裡待著,結果外人怎麼看我的,都說我心腸歹毒,拘著不要她工作,你以為我聽了心裡不難受啊......”

樊文忠黑著臉,沉默半晌,突然道,“要嫁人也該看看對方品行,那人什麼條件你不知道?”離過婚,還有3個娃,蘇姍姍嫁過去就是給人做後媽,稍微為孩子考慮的家庭誰舍得把孩子嫁到那樣的人家裡去。

重要的是,唐知綜是霍東山那個陣營的人,把珊珊嫁給那樣的人不是引狼入室嗎?

多年夫妻,馮燦英沒怕過樊文忠,當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有什麼辦法,婷婷喜歡,我說啥她都不聽,總不能要我拿繩子綁著不要她出門吧,婷婷在施工隊,去年就住到那人家裡去了,我有什麼辦法啊,婷婷不是我生的,不能打不能罵,我能咋樣啊。”

她撒潑的模樣和村裡潑婦沒什麼兩樣,樊文忠臉色愈沉,而樓上的樊剛聽到動靜下樓來,跟著指責馮燦英,“媽,你能不能彆動不動就坐在地上哭啊,被人看到會笑話你的,表姐結婚就結唄,她不在咱家日子更好點,她結婚是不是要搬出去啊,先說好了,她房間留給我住。”

樊剛很喜歡蘇姍姍房間的裝修風格,簡潔大方,好多次經過蘇姍姍房門口都忍不住偷偷往裡看,琢磨著也去買些類似的家具回來,然而他去百貨商場看過,家具類似是類似,就是沒有整麵牆的那種家具,顏色也太過沉悶,他不喜歡。

聽到兒子的話,樊文忠臉色更不好,“搬出去房間也給你表姐留著,珊珊呢,找人通知她回來。”

結婚這麼大的事不和家裡人商量,說結就結了,傳出去不是叫人笑話嗎?

馮燦英蹬腳,“她天天跟著施工隊的跑,我找誰通知她啊,早說不能要她進施工隊,現在好了,跑了就不回來了,要人也該管黎翔要,不是黎翔做介紹人,婷婷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說到這,風吹那英認定黎翔是故意的,專門找個沒皮沒臉的人和自己做對,黎家人心腸都是黑的,多少年過去,還給自己添堵。

馮燦英咬著牙爬起來,臉上還淌著未乾的淚痕,算是徹底記恨上黎翔了,“老樊啊,都是黎翔那個黑心肝乾的好事,婷婷就是被他給帶歪了的啊,咱得找黎家要個說法。”

黎家和蘇家關係匪淺,刨開血緣關係,蘇姍姍和黎家關係更親近,蘇老爺子去世後,樊文忠和黎家人走得也很近,奈何馮燦英是個沒腦子的,找黎家老爺子又哭又鬨,人家何至於多年不和他來往,就是黎翔,平時遇到了頂多打個招呼而已,再沒以前的熱絡。

他哪兒有臉找黎家討說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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