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七隻惡毒女配(1 / 2)

李琳琅從未在眾人跟前展示過才藝。以至於京中貴女都以為她是個背靠李貴妃的草包,在丸子今日當眾作畫之前,沒有一個人知曉她其實擅長作畫。四下裡鴉雀無聲,有幾個方才還在等著看丸子笑話的姑娘此時臉漲得通紅。丸子也沒有看過去的意思,眼觀鼻鼻觀心地等著比拚結束。

如此謙遜的表現,反倒叫有些人說不出譏諷的話。

不得不說,丸子這一手露出來,底下心存挑釁的人少了不少。她們如今摸不著丸子的底兒,不知她是隻擅畫還是各項都有涉獵。如今再想拿丸子當踏腳石揚名,都得掂量下。

三位王爺半真半假的爭奪,丸子最後決定畫贈給蕭程頤。

蕭程頤確實聒噪煩了點,但所有人之中丸子也就看他還算順眼。蕭程宏蕭程銘官場虛與委蛇的手段並不會叫丸子受寵若驚,隻會覺得反感。蕭程宏臉色有些不好看,對丸子說了好些似是而非的話。丸子聽過也沒有誠惶誠恐,目中無人偏又無錯處可抓的樣子反倒噎得他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薛秀本想將丸子當做踏腳石,沒料到自己反倒成了丸子澄清草包汙名的踏板。偷雞不成蝕把米,且不說薛秀本人悔得心嘔血,就說京中抱著同樣心思的才女們慶幸不已的同時,暗中更是狠狠嘲笑了她一把。

薛家人心高氣傲,薛秀自此以後便憤然退出荷花宴的比拚。

原本她是這屆荷花宴魁首的熱門人選,畢竟初賽至今,薛秀樣樣比評第一。此時倒是便宜了一直被她壓在第二位的謝家姑娘。謝家七姑娘謝青雲因為薛秀的退出被推上第一,臉上青青白白的頗為不好看。流言蜚語一議論,她便是有真才實學也被說成了專門撿漏。

謝青雲氣得要命,可又無從辯駁。這荷花宴本就是謝皇後特地為謝家姑娘舉辦又是在謝家彆院舉辦,旁人能退,謝家姑娘決不能退。進退不得,氣得謝青雲回府哭了一場。

一戰成名後,這群高傲的才女們對丸子的態度便殷切的多。丸子往日如何如今還如何,冷冷淡淡地絲毫沒有跟她們為伍的意思,反倒叫這些貴女們對她更加高看一眼。

丸子好笑,所謂的實力說話

,原來如此。

在這之後,謝青雲頂替了薛秀成了荷花宴魁首的熱門。比拚繼續,過程中也沒了驚喜。連續三天的比賽,她順利拿下了各項主題賽的第一。

在這之後,挑戰往屆魁首的特權,謝青雲並沒再用過。一來,挑戰陳菲菲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陳菲菲隻是個太過幸運倉促之間踏足士族的麻雀,不值得真正的貴女俯身;二來,她不清楚李琳琅底子多深,怕似薛秀一樣成了李琳琅的踏腳板,她謝家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權衡利弊之後,謝青雲舍棄了這項特權。繃緊了頭皮等了五日的陳菲菲簡直謝天謝地,在京中貴人麵前維持住了第二屆荷花宴魁首的體麵。

五日荷花宴一晃兒就過,謝家姑娘們爭奪三年終於得了荷花宴的魁首,卻沒了魁首的欣喜。

京城姑娘們意猶未儘,翹首以盼來年荷花宴能大放異彩。謝家青雲躲在府中哭得眼睛都腫了。事與願違,謝皇後知曉後臉色也不好看,這種魁首還不如不當。

荷花宴一結束,京中就接連下了雨。連續好些日子出不了門。

李玉梨自宮中回來後便看丸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知貴妃娘娘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李玉梨居然老老實實在府中窩了小半個月沒出門走動。關於林瑟瑟的婚事,有貴妃娘娘從中插手,最後也隻得了個侍妾的結局。側妃之位,謝皇後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給。

林瑟瑟在得知結果之後意誌很是消沉,已經十多日不曾展露笑顏。

丸子從旁看著,也沒有勸解,隻手把手地教導她茶藝。學識這種東西一口吃不成胖子,哪怕林瑟瑟確實聰慧,卻也不能在短短四個月內變成飽學才女。她能認識五百個字,正正經經地將這五百多個字寫出來便已然算勤勉。茶藝不同,學出個樣子,技藝這種東西卻是可以短時間內往上拔一拔的。

兩人端坐在錦繡園的涼亭中。庭院中雨水打著芭蕉,在天地之間連城透明的雨幕。涼亭四麵垂掛的竹簾被拉上去,濕潤的水汽暈染著朱紅的梁木,到處透著一股雨中的清新。

林瑟瑟知丸子教導她的用意,心中感激,但一想自己往後以侍妾身份嫁入深宮就覺得沮喪:“姐姐……

丸子一手捏著舀具一手扶著袖子正在分茶,眉梢微抬:“嗯?”

“身份,我的身份有結果了麼?”林瑟瑟始終覺得,她不該隻是個平民。她有著與姐姐合成一對的玉牌,聽姐姐說還跟宮裡的貴妃娘娘八成相似。她想,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隻是個鄉野泥腿子。

丸子一愣:“尚不知結果,再等等吧。”

林瑟瑟癟了癟嘴,心裡難過得想哭:“若我的身份當真有異,是不是隻進六皇子後院的身份體麵些,旁的並無轉圜之地?”

丸子放下了舀具,緩緩坐直了身子。

亭外的雨水濺起水霧,水汽的侵染下,庭中花草的色澤更加的現言。丸子冷清的眉眼也似乎被雨水潤濕,濕潤而透亮。

丸子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心,纖細單薄的身影在這背景之下顯得絕塵於外。

她略微思索了下,點了頭:“你該明白,自古以來女子貞潔重於性命。若你不願當真進六皇子府,隻能遠嫁,出京城。或者青燈古佛一輩子。與你目前的情形來說,遠嫁不是首選。遠離京城去一個陌生之地,一切遭遇更是未知。青燈古佛更是下下之選,你才十五,一輩子這般糟踐太難捱。”

“那便隻有嫁給六皇子,不,不是嫁,是納。”

林瑟瑟這四個月在京城耳濡目染,也知妾是何意。常言道,寧為窮□□不為富人妾,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會成那等靠色相爭寵的人就覺得絕望:“姐姐,關於我的事情,秦王殿下就沒有說過什麼嗎?”

她知蕭程頤送了丸子一隻信鴿,更知秦王府隔三差五送秦王殿下親自搜羅的物件兒來李家府上。林瑟瑟知自己或許沒有丸子對蕭程頤的重要,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秦王殿下不是有恩不報的人,他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送進六皇子府當侍妾麼?

“瑟瑟,”蕭程頤確實可以管,但他管的結果並不能讓六皇子給出側妃之位。要給,也隻會給秦王府的側妃之位。可蕭程頤的高傲,如何能容忍自己上玉蝶的側妃被人大庭廣眾之下衣衫不整地從水中抱出來?“殿下龍子鳳孫,自有一份驕傲在。他不願的事,你若挾恩圖報隻會引火燒身。”

林瑟瑟喉嚨一更,眼圈兒霎時間通紅,淚

珠兒都落下來。

她看著丸子,不知是該羞恥還是該痛哭。是,她提一句就是挾恩圖報。可她若不提,還有誰能替她主持公道。落水不是她所願,那是受了彆人的無妄之災。被六皇子救上來她心存感激,可她連六皇子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怎麼就談婚論嫁?

“姐姐,能否讓我見一麵秦王殿下。”她不甘心,不甘心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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