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長什麼樣,此刻的她都美得令人震撼不已。
而葉離不敢置信∶"你.…你這個瘋子。"
寧晚晚抹了把唇,將唇上的血跡抹開∶"不少人都這麼說過,但是
"他們還都沒見我真正瘋的模樣。"
話音落下,葉離呼吸一滯。
還來不及反應,寧晚晚狹著至炎至熱劍氣的情絲劍,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葉離幾乎是堪稱狼狽地躲過了這一劍。
可還不等她調整。
寧晚晚不留餘地的第二劍,又來了。
她出劍的速度比起靈力枯竭前甚至還要快,無論是她自己還是葉離都很清楚,這樣的狀態對她的元嬰將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寧晚晚,果真就是個瘋子一般。
她不顧生死,不顧一切,仿佛完全就變成了一個不知疲倦的怪物。
這樣毫無保留的劍招怎麼能不叫葉離精疲力竭。
事實上,雖然寧晚晚靈力早她一步耗儘,但勉強使出"冰降"這一招的葉離也沒比寧晚晚好多少。
在寧晚晚從冰山中挖出來的時候。葉離不是沒想過出手阻攔,但她做不到。
她隻能原地休息,趁著這一空隙迅速地汲取周遭的靈氣。
可這麼短的時間,,又夠她吸收多少呢?
天道這一次似乎並沒有繼續寵幸她這個天道之子,,雷雲忙著應對林欲雪,並無暇顧及她。葉離終於是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一切隻能靠她自己。
寧晚晚是不要命了。葉離難道也不要命了嗎。
但,她想起自己消失的十年,想起寧晚晚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
"論起不服輸,我也一樣。"
葉離一邊回擊著寧晚晚瘋狂的進攻,一邊咬著牙,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寧晚晚看到,自葉離的身體中,也忽然綻放出一股熟悉的白色光芒。
這光芒意味著-葉離竟也燃燒了元嬰!
台下轟然∶
"不會吧,連那天道之子也?"
"這倆人是都瘋了把,隻是一場三選,拚成這幅模樣。"可怕可怕,真慶幸不是我遇上這樣的對手。"
"不過,既然天道之子也燃燒元嬰,就意味著這場比試兩人都已經筋疲力儘,接下來,就看誰可以堅持地更久了。"
"我壓天道之子!""我壓那魔尊的徒弟!"
因為兩人焦灼的戰局。台下再度熱鬨了起來。
而台上,麵對葉離的放手一搏,麵對元嬰滿級修為燃燒元嬰所帶來的強大壓力,被逼到絕路上,仿佛已經無處可走的寧晚晚,卻笑了。
她的笑仿佛三月裡的迎春花,一笑,冰雪都為之消融。
那笑容卻叫葉離覺得格外乍眼∶"你笑什麼?"
寧晚晚垂下鴉羽般的眼睫,低聲道∶"我感受到了。"
"什麼?""…"裝神弄鬼,看劍!"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葉離隻當寧晚晚是在拖延,想要快刀斬亂麻,以最強大的劍勢解決掉寧晚晚,哪怕是要了寧晚晚的命也沒關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步步緊逼的威壓下,寧晚晚所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
劍意。*
"劍意覺醒是什麼,師父?""我不能告訴你。"
"啊?師父怎麼這樣,小氣。"
"不,不是為師小氣,而是每個人的劍意都不同,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教會你。""這樣….."
與林欲雪的對話徘徊在寧晚晚的腦海中。一直以來,她都十分想要覺醒劍意。
畢竟從骰娘與酒鬼那裡,寧晚晚得知了劍意覺醒對一個劍修的重要性。再加上,她的對手葉離也已經覺醒了劍意,為了與葉離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寧晚晚自然也想覺醒劍意。
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始終摸不出邊界。嘗試與情絲劍對話,也次次都失敗了。
寧晚晚記得最後一次問師父林欲雪,劍意到底要怎樣領悟。
林欲雪沒有直接回答她,卻告訴她∶"劍修的劍意不是憑空產生的。"當時她想,不是憑空產生,那又是從何產生呢?
論起努力,天賦,寧晚晚相信自己絕不差過任何人。
但以她的天賦,以她的努力,十年來卻從未一次摸到過劍意覺醒的門檻。一度,她開始產生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劍意。
這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不是所有劍修都能領悟劍意。
可不領悟劍意,就意味著寧晚晚在劍修這一道上上限不會太高。她又如何能心甘情願。
直到方才,寧晚晚被葉離所召喚而來的冰雹給埋在了冰山之下,渾身的靈力都枯竭了,意識也陷入混沌中。
在生與死的邊界處。
終於,寧晚晚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種力量並非來自於靈府。也並非來自外在。
而是一種很奇妙的,來自於情絲劍的呼應。
她的情絲劍,每日都與她朝夕相處,可以說是陪伴著她時間最長的存在,情絲劍上的每一道細小的花紋,劍柄處的每一根紅線,寧晚晚都牢記在心。
這還是第一次,寧晚晚感受到了它的呼應。那呼應是微弱的,卻又是堅不可摧的。
"戰!""戰!""戰!"
在呼嘯嘈雜的天地間,她終於聽清楚了那聲連續不斷的呼應。情絲劍要她戰。
可此刻的她,靈力耗儘,身困冰山,又要靠什麼戰呢?
寧晚晚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從前與林欲雪對招的情形。師父教她許多劍招,她也學會了。然而,好似還不夠,遠遠不夠。
有什麼東西阻礙著她,讓她無法發揮出這些劍招的最大效果。
骰娘曾說過∶"一般成名的劍修隻會修習一種劍法,將一種劍法修到極致,自然而然會領悟劍意。"
但寧晚晚可是很貪心的,她想,為何隻能修習一種。
在她看來,各家劍法各有長短,沒有任何一種劍法是完美的。她修習這麼多,就是為了互補。
酒鬼說∶"劍意就是劍修的信念,是劍修致勝的關鍵。"寧晚晚想,她的信念是什麼?
以火燃燒?以冰冰凍?
讓天地都匍匐在自己腳下?
不,都不是。
她的信念其實很簡單,就是手中的劍而已。隻要她還能握住她的劍,她就覺得可以握住一切。
所以--
戰鬥吧,繼續戰鬥吧。直到死亡的那一刻為止。戰鬥吧,戰鬥吧。
隻要我手中的劍仍在,不叫旁人踏過我的尊嚴。
然而這時,隻聽鐺!的一聲響。寧晚晚手中的情絲劍,竟被打落了。
葉離眸光一亮.立刻意識到這將是自己最佳的機會。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她於是調動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將給失去了情絲創的寧晚晚造成最後致命的一擊。這一擊下去,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寧晚晚必死無疑。
而與此同時,葉離的心中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她看不到自己的神色,沒有發現自己近平是猙獰地喊∶
"去死吧"
隻要寧晚晚死了,這世上再無人與她有著如此相似的一張臉;隻要寧晚晚死了,也不會再有人叫她如此如鯁在喉。
一切的變數,都是因為眼前這人。一切的不安,也全是因為眼前這人。若是不存在就了。
若是沒有她的存在,一切都會回到最原本的模樣。
然而,當葉離那傾注了自己全部力量,全部憤怒的一劍即將脫手而出之際,忽然,她手中的離兮,顫了兩顫。
那顫抖隻是些微的,若不是葉離自己,旁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可怎麼會顫財的?
此刻正是葉離全神貫注的關鍵時刻,離兮劍怎麼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葉離強行控製離兮劍,試圖忽略它的異樣。
但很快,離兮的顫幅度越來越大,大到一種叫葉離根本無法忽視的程度。
她感到些許的恐慌,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這整個偌大的太一仙府,上到雲頂眾宗門大能,下到擂台周圍圍觀小修,所有修士的佩劍,旁同一時刻,都顫對料了起來。
"咣當咣當咣當。"
緊鑼密鼓的聲音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肉眼可見,無數把劍蠢蠢欲動,有些劍甚至不受劍主控製,飛出了劍鞘。眾目睽睽下,這些劍出鞘以後所飛往的方向是—
寧晚晚。
而擂台上的寧晚晚緊閉著雙眼。
她的周身卻被無數把劍所包圍,各式各樣的劍,五花八門的劍氣,如跪拜著自己的君王一般,將寧晚晚團團簇擁。
下一瞬。寧晚晚睜開眼皮。
她的眸光冰冷,仿若寒冰,周身所散發的氣場叫人瑟瑟發抖∶"找到了.這就是我的創意。"
葉離一怔。
那刹那歐她仿佛看到寧晚晚眉心火處的那滴朱砂痣閃了閃。可還不等她反應,寧晚晚一聲命令——
"萬創宗!"
呼啦。
一瞬之間,所有被寧晚晚的創意所召喚而來的飛劍,頭也不回地事著葉離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