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罰(1 / 2)

“這是陛下的意思?”

“回娘娘,正是。”玉芝伺候蘇月穿鞋,暗衛傳達了陸乾珺的命令,蘇月聽後紅唇勾了下,眼神輕蔑起來,“看來,他根本沒有本宮想的有本事,連個男人都守不住,惹得陛下不高興,平白被用來給本宮泄火氣,走,去瞧瞧。”

塗著蔻丹的手被太監扶著,蘇月捏著手帕走了出去,半路上又吩咐玉芝去喊了幾個妃子,“就珍貴嬪吧,她最近頗得陛下寵愛。”

“是。”珍貴嬪是太子太傅的女兒,長得極好,性子也傲。玉芝去告訴珍貴嬪的的時候,還有其他妃子也在,聽到是蘇月的吩咐,也都跟來了。宮裡閒悶,找找樂子也是好的。

一眾妃子你一言我一語來到清宴閣,蘇月在主位上坐著,桌上還放著被薑容撿到的金釵。

“這罪臣的兒子就是下賤,淨做些醃臢人的事。”珍貴嬪心直口快,還未進門便叫人聽到這譏人厲語,薑容攥起了手,複又解釋了遍。

“不是我偷的,我隻是撿到。”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與蘇月相看兩厭,撿到金釵不可能主動交還給她,而且他也沒有生出昧下的心思,他就是再不堪,也不至於做這種事。

“你說不是偷的就不是偷的了,誰不知道你惹怒了陛下,屋裡連最低廉的木炭都用不起,怕是過些日子飯也吃不上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餓死,咱宮裡姐妹這麼多,一人賞你一口,也夠你活個十年八年了。”說話的是一位商人之女,家裡最是不缺銀錢,聽到她這番言論,大家都笑了起來。

“嵐嬪說的對,大家保你餓不死。”蘇月見薑容低眉順眼,心情十分暢快,“隻是我這有位小太監,說是看見你偷了本宮的金釵,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薑侍君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欲加之罪而已。”事到如今,他哪能不知這是蘇月故意刁難,而蘇月敢捏造所謂的證據誣陷他,必然也是陸乾珺的意思,隻是明白越多,心裡越難受。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愛錯了人,想抽身卻無法,注定隻能在宮裡蹉跎一生。討好陸乾珺或許能獲得一時的安穩,但他不願。

“嗬,事到如今還在狡辯。”珍貴嬪走近了指著薑容,美豔的臉上具是幸災樂禍,“貴妃娘娘,依臣妾看,這金釵便是他偷的,宮裡偷盜罪當杖責二十,念他初犯,便……”

“本宮在這兒呢,用不著你替本宮做決定。”蘇月最厭惡旁人越了她去,珍貴嬪見此便乖巧匿了聲,蘇月對她識時務的反應很滿意,幽幽開口道,“方才珍貴嬪說的倒也不錯,若是杖責二十,陛下恐怕會惱了本宮,那便小懲大誡,刑罰減半。”

“娘娘仁慈。”

“陛下不會惱了娘娘的,誰不知道陛下最寵愛娘娘了,一登基便迫不及待納娘娘進宮。”

“就是就是,不像某些人,跟個木頭一樣……”

身旁全是嘰嘰喳喳的詆毀,薑容聽著有些麻木,他不太在乎,趨炎附勢是多數人的本能,至於責罰,他也不太在乎,宮裡向來吃人不吐骨頭,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等聽膩了眾人的恭維,蘇月召來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可仔細著些,既要打的讓薑侍君知錯,又不能傷到人惹陛下心疼,至於到底怎麼打,就交給你們二位了。”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看著薑容冷冷道,“薑侍君,請吧。”

杖責用的竹板大約手掌寬,薑容俯身趴在長椅上,耳邊妃子們的議論聲開始尤為刺耳,他像被人脫光了衣裳羞辱,打在身上的長板輕飄飄落下,卻帶來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薑容臉上幾乎是刹那間失了血色。他咬緊牙關堅持著,心裡明白不能再平白讓人看笑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讓他記恨起來。

每一下都是煎熬,什麼時候打完的薑容不知道,眾人何時散的薑容也不知道,慢慢恢複意識的時候,耳邊隻有佳音低低的啜泣聲。

他輕輕動了下,身後便傳來劇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佳音聽到聲音趕緊抹了抹臉,“主子醒了,太醫開了藥,再不喝就涼了。”

“什麼藥?”薑容接過,神情十分虛弱,邊問著邊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