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賀邵承的過往(1 / 2)

去武漢的路很遠, 兩個人基本上是天亮才到的。陸雲澤一開始還又羞又惱,連罵了好幾聲,不過後來就困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小時。賀邵承連夜驅車, 雖然還很冷靜, 但畢竟也是累的。兩個人到了武漢之後直接開了一家賓館, 進去之後也不做彆的事情,直接在床上躺下睡覺。

他們是下午去的中醫館。

老中醫見多了這種“慕名前來”的患者, 瞥了陸雲澤這白白瘦瘦的小夥子一眼, 就歎著氣搖了搖頭,嘟囔著“怎麼就有這種癖好”過去寫方子了, 成功地把陸雲澤弄得耳根紅透, 差一點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種事, 這種丟死人的事情, 怎麼可以告訴彆的人呢?在他眼裡,他和賀邵承的事兒隻能他們兩個知道,一旦說出去就完蛋了!現在的社會環境還遠遠沒到能夠接受兩個男人搞在一起的時候, 就算他自己不介意, 彆的人的唾沫也能在背後把他說死。

但賀邵承卻十分坦然, 讓老中醫給陸雲澤把了脈,還細細地說了說之前每一次房事過後出現的問題。

“他身體弱, 會發燒, 然後紅腫得也比較厲害,這是為什麼呢?”他虛心求教,一本正經地詢問著。

“發燒啊?發燒就是弄傷了唄,還為什麼。”老中醫瞪了他一眼,“以為你是個心疼人的呢, 結果這麼粗暴?你小子,做那檔子事兒著什麼急啊?心急吃得了熱豆腐嗎?把人欺負疼了還能有下一次嗎?把我這個藥膏好好地給他抹上,多抹一點,那小子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容易受傷的。”

陸雲澤在旁邊喝水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會兒都嗆了一口,整個麵孔都是紅透的。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他真想轉頭就跑,那些藥膏、藥材還有最最最羞恥的玉他都不要了!細皮嫩肉算什麼形容詞!他難道是西天取經的唐僧嗎??

“嗯。”但賀邵承卻垂眸,似乎很認可老中醫的說法,“是我心急了……”

其實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讓陸雲澤在房事之中也享受進來,不過這種事就無法詢問出口了,他隻能憋在心裡,自己慢慢地摸索探究。

兩個人在醫館裡待了一下午,老中醫也是個手狠的,直接要走了賀邵承八千塊錢。他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宰大客,點著一張張紅鈔票心情不要太好。陸雲澤則微紅著麵孔,總感覺路上其他人都在看著自己,一出醫館就趕忙上了車,把車門緊緊地拉上了。

“這下行了吧?賀邵承,我還要回去陪姥爺的……”他抿起了嘴唇,羞得連瞪眼都很無力。

賀邵承也知道,一邊“嗯”著聲,一邊開車往賓館去,“但是今晚先在武漢住一夜,明天早上我們再回去。”

手術前的這幾天,曾國強雖然過得很舒服,但內心也是有點忐忑的。

他家外孫出差了兩天,第三天就又過來看他了,眼睛下麵都有黑圈了,可真是讓老頭子心疼得夠嗆。而陸雲澤坐在椅子上,還得忍著那個羞恥部位的不適,努力地讓自己坐姿和站姿都維持正常。賀邵承那個混蛋,昨天晚上一到家就把他帶去臥室,徹徹底底的把那老中醫給的東西都用了一遍!

雖然很顯然,老中醫祖傳的東西很有幾分效果;這一回的賀邵承也很耐心,在正頭戲之前哄了好一會兒自己的愛人,輕輕地為他摸尋著能夠舒適的地方,讓陸雲澤頭一回被他欺負著一起了……

但……但,他還是不喜歡這種事!

很不喜歡!!!

耳朵尖紅了紅,陸雲澤低著頭削梨子的動作都是一頓,差點都要忘了剛剛和姥爺都聊了什麼話。

“麼兒,你說我這刀動在胃上,手術完了還能吃飯麼?”曾國強有些憂心忡忡,咬了一口外孫切給自己的梨。他現在對自己的身體非常自信,真沒覺得那腫瘤算個什麼,反倒是有些發愁自己的口福了,“醫生說給我切掉半個胃呢!”

“嗯,聽醫生的嘛,都要擴大範圍切的,否則萬一有腫瘤細胞殘留在邊上不就糟了麼?”陸雲澤哄著自己的姥爺,“頭一個月就吃點軟的,醫院專門配的流食,也不是什麼都不吃;一個月之後恢複了就好了。”

“行吧……”曾國強想了想,那就是要喝一個月的粥呢,“那麼兒,你到時候弄點肉糜給姥爺啊,弄碎了放在粥裡。哎,這段時間來了上海,天天吃醫院裡的飯,每頓都離不開肉了!”

他笑了起來,麵孔笑成了一朵花,“你出息咯,姥爺就跟著享福!”

“這算什麼福呀?”陸雲澤無奈地跟著笑了起來,將手裡這個梨又切成小塊,放在了那陶瓷的小碗裡,“姥爺你長命百歲,還有很多很多福能享到的。”

他在病房裡一直陪到下午五點,曾姥爺精神是真的不錯,笑眯眯地把自己外孫送走了。陸雲澤走的時候,醫院的晚飯也來了——這可是老頭最後幾天能正常吃的飯了,那叫一個積極,現在是連湯帶酸奶都喝乾淨的!

瞧著姥爺這樣高興,陸雲澤也吐出了一口氣,都不敢去想如果沒有賀邵承的後果了。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不恥,說出去要被彆的人用鄙視的目光瞧,但……他不後悔。

他跟了賀邵承,不後悔。

賀邵承已經將轎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他從不在曾姥爺麵前露麵,也從不催促在醫院裡的陸雲澤,就隻是提前一點下班過來,將車停好,這樣陸雲澤就不必站在路邊等待了。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過來,他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就側著頭看著對方將門拉開,然後坐進那個隻屬於一個人的副駕位置。

現在的天氣已經暖和些了,但風一吹還是有點冷。陸雲澤揉了揉自己的麵孔,這才看向了身旁的人。

“你每次都來得好早……”

“沒有,隻是提前了一點。”賀邵承搖了搖頭,嗓音低沉但充滿了溫柔,“雲澤,今天身體怎麼樣?還很難受嗎?”

陸雲澤的麵孔有些紅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嘴都扁了起來:“難受著呢,我生怕我走路姿勢不對被姥爺看出來了!今天晚上我不要,你也讓我休息休息!”

“好……好。”賀邵承跟著笑了,如果不是在車裡,他肯定湊過去摟住陸雲澤,啄著他的麵孔安撫了,“我不亂來,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那個老中醫開的藥有沒有用。”

“你自己說呢?”坐在他身邊的人還氣著呢,一想到自己昨晚沒忍住跟著一塊兒的時候,他的耳朵就開始拚命發燙。他明明應該是討厭這種事,不喜歡這種事的,那種感覺他也一點都不習慣,渾身顫抖著在表達反抗,可……可……

陸雲澤的麵頰紅透了。

他要被自己羞死了!

不過現在跟了賀邵承,兩個人又住在了一起,這種小吵小鬨根本無法影響他們之間彆的事情,晚上還是一塊兒坐下來吃了頓飯。

賀邵承炒菜的功夫很不錯,幾個清清爽爽的菜端上桌,陸雲澤才不會和吃的東西計較呢。人心情一好,再加上飲食不錯,他之前瘦下去的那些肉又很快長了回來。用過晚餐,他接著又去衝了把澡,用毛巾揉著腦袋走到了男人的身邊,和他一起看醫生發過來的手術方案文件。

“就聽醫生的,怎麼樣?主刀的幾個都是上海市這邊頂尖的專家。”賀邵承伸手將他摟過,接著又湊上去親了親那泛紅泛濕的耳朵尖,“放療過後,整個潰瘍已經縮小了很多,應該問題不大。”

“嗯……我也什麼都不懂,就聽醫生的吧。”陸雲澤吸了吸鼻子,這會兒又沒辦法和賀邵承鬨騰了。

他姥爺的病……都是這個人在幫忙聯係醫生,支付費用呢。

彼此抱在一起,在家裡穿的衣服也薄,體溫都感知得很清晰。賀邵承今天晚上似乎沒什麼額外要處理的事情,抱著他就開始輕輕地啄了起來。

薄唇貼到了陸雲澤的鼻尖上,再往下就是唇瓣了。他的動作略微頓了頓,到底是在那軟唇上落下了一個吻,但卻不敢真的將舌尖探進去。

陸雲澤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在沒認識賀邵承之前就知道情侶之間會做的那幾件事。他們學校的小樹林裡經常有情侶進去,抱抱親親真的太常見了。可……可接吻這種事,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做的,他和賀邵承可都是男的!

不過,連更親近的事情都做了,他還在介意什麼呢?

耳根又紅了紅,陸雲澤咬著唇,輕輕地湊上去貼了貼,同時伸出了右手,摸了摸他額頭上的那一道疤痕。

“你這裡……是怎麼弄的?”

賀邵承的身體明顯繃緊了,呼吸都因為陸雲澤給的那個吻而粗重了起來。他說好了今晚不做的,但此刻身體卻又一次蠢蠢欲動,讓他無法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控製得住。

男人低下了頭,讓彼此的鼻尖靠在了一起,嗓音沙啞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打架時留下的。”

“打架?”陸雲澤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睛,“你……還和彆人打架?”

他們之前親昵都是關了燈的,他也沒仔細看過賀邵承的身體,所以目前還並未注意到對方身上留下的陳年疤痕。在他眼裡,賀邵承明明是那種穿著西裝坐辦公室的精英,就算當初是白手起家,也不至於和彆人打架啊?

“對。”談到自己的過往,男人也勾起了唇,“我還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事,想聽嗎?”

懷裡的人對著他眨了眨烏溜的眼睛,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現在他們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回臥室,賀邵承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否則之前的那個承諾估計就無法兌現了。他又在陸雲澤的唇瓣上吻了吻,同時撫摸著那柔軟纖細的腰,“來,我先去衝一把澡,要冷靜一下。”

陸雲澤一愣,接著才感覺到,跟著漲紅了麵孔。他太習慣和賀邵承在一起了,現在又睡在一張床上,這種事,這種事他居然都沒了感覺!整個人倉皇地從沙發上跳下來,陸雲澤拿起水杯就給自己灌了大半杯下去,還要去廚房裡摸冰塊出來給自己降溫。

“冰箱裡有鮮奶。”賀邵承拉了一下自己的褲子,讓尷尬的地方不至於很明顯,同時也跟著去了廚房,拉開冰箱拿了一瓶鮮牛奶出來,“但是你不要喝冷的,雲澤,我給你加一點蜂蜜熱一熱。”

陸雲澤咬了咬唇,臉頰還泛著紅呢,“我又不是小孩……老給我喂甜牛奶乾什麼?”

“補充營養。”男人已經把杯子放進了微波爐,設定了一個剛剛好的時間和溫度,不至於讓奶熱到撲出來,“雖然現在又長回來一點了,但雲澤……你還是太瘦了。”

他舍不得陸雲澤這麼瘦。

奶杯拿出來的時候剛剛好,不燙手也不涼口。陸雲澤抱著杯子抿了一口,牛奶又甜又暖,讓他的胃都跟著舒服了起來。他上樓喝奶,賀邵承則去了浴室,簡單地衝了一把澡。

他通常都穿真絲睡衣,黑色的一套仿佛像是西方的貴族的款式。陸雲澤特彆不習慣這種睡衣,但又不得不承認……賀邵承穿著的時候挺好看的。

他這會兒已經把牛奶喝完了,還去浴室裡又給自己刷了個牙。

兩個人一塊兒坐在床上,電視機沒開,臥室裡安靜又溫暖。賀邵承如今想擁抱這個人也不再那樣拘謹,伸手就把陸雲澤摟了過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胸膛。

“我和你說過,我也沒有父母。”

賀邵承一邊低喃著,一邊握住了陸雲澤的手,讓彼此的十指交扣,“我母親去世的早,生父就立刻將另一個女人娶進了家門。”

陸雲澤一愣,心口莫名地緊了。

“你……有個後媽?”

“對,算是吧。”男人輕笑了一聲,又在他的鬢角上啄了啄,“不過我是不會喊那個女人‘媽’的,我隻有一個母親。接下來的你也能猜到了,後進門的她當然不會對我有什麼好臉色,而我的那個父親……也根本不算什麼好人。”

陸雲澤依靠在賀邵承的懷中,感受著他身上的暖意,在心口卻是已經跟著泛起了疼。

他好心疼賀邵承。

就隻是這麼幾句簡單的描述,他就已經心疼極了。

“然後,她把我賣了。”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提到這件事情,賀邵承的神情還是凝重了起來,眸色也逐漸幽暗,流露出了陸雲澤從未見過的恨意。

但陸雲澤此刻是靠在他的懷裡,並沒有和他目光相對,因此也隻能聽到那低啞的聲音。他一愣,有些沒理解話語中的意思——什麼叫“賣了”?

“她……乾什麼了?”

“把我給了一群專門拐賣兒童的人販子。”賀邵承吐出了一口濁氣,回憶起後續,那股恨意依舊盤踞在他的心口,“當時……我隻有八歲。”

陸雲澤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仰起頭看身後的人,眼睛眨了眨,唇瓣也跟著抿了抿,最終自己轉過了身,去摟住了男人的腰。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夠淒慘了,父親去世後母親離家出走,一直和姥爺相依為命地長大……

可,原來賀邵承,他的人生更糟糕。

“她怎麼可以對你做這種事……”陸雲澤吸了吸鼻子,“這太沒有人性了!”

賀邵承也收緊了自己的手,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嗯,當時我也反抗不了,就被一路賣到了南方來。你老家在平縣,其實……我去過那裡。”

“我就是在平縣被賣掉的。”感受到緊摟著自己的手,賀邵承忽然覺得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一說也沒什麼了。

這是他最苦痛的記憶,也是深深埋藏在心底,不願提起的一段經曆。所有人都知道他賀邵承現在是個有能耐,說話有分量的人,但何曾想過當初的他居然那樣落魄過呢?他自己也不願去回憶,但是現在看著懷裡在為他心疼,為他痛苦的陸雲澤,男人的心情居然一下子好了起來。

“買我的人叫張紅盼,她丈夫名字叫陸文傑。這家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受不了其他人的閒言碎語才花錢買了我。由於年紀小一些的男孩都比較貴,他們也出不起那些錢,最終就隻買了我。”他啄著陸雲澤的臉頰,“一千塊錢,我被賣掉了。”

他懷裡的人猛的僵住了。

賀邵承還以為陸雲澤是聽到了這個故事,有些接受不了,耐心地伸手拍撫著他的背,“畢竟是生不出孩子才買的我,一開始那對夫妻或許也試圖把我當做過‘兒子’。但是我也不聽他們的,一開始拚了命地想跑。張紅盼就把我關在了一間屋子裡,關了四天,每天就隻有一碗水和一個饅頭。”

“我餓得受不了了,又被她打了一頓,隻能留下。”

陸雲澤的嘴唇都在發抖了。

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但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呢?平縣的農村,一開始生不出孩子的一對夫妻,還都叫這個名字……

買賀邵承的人,是他的叔叔和嬸嬸!!

自父親去世,他們兩家就徹底斷絕了關係,後來他也再沒去過對方家裡,更不知道賀邵承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遭受著虐待。心口痛如刀絞,他含著淚仰頭看向對方,就算知道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但還是湧出了愧疚的情緒。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他去陸家村看了一眼……

“彆哭。”賀邵承輕輕拍著他的背,“但後來,張紅盼懷孕了。”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當然對我失去了興趣,我的日子……也就跟著難過了不少。畢竟年紀小,反抗也隻會招來更多的毆打。我被她打了兩年,之後才聽話了。”

“你……怎麼可能,過得好。”陸雲澤咬著嘴唇,“賀邵承,我……心疼你。”

“嗯。”薄唇落下了一個吻,儘管已經過去了太久,但賀邵承還是感受到了來自陸雲澤的安慰,“謝謝你,雲澤。”

兩個人緊樓在一起,彼此的體溫早已交融。雖然他賀邵承早已不是當初的賀邵承,但這份安慰卻隔著時間,一直傳遞到當初那個對人生沒有一點希望的孩子身上。

雖然明知道再說一點,再多說一點自己經曆過的苦痛,他就可以獲得來自陸雲澤的同情,讓陸雲澤更加心甘情願地擁抱自己;但他看著那眼眸裡的淚,卻已經舍不得了。

賀邵承頓了頓,跳過了那幾年的人生,“總之,後來……在十二三歲的時候,我就離開了那裡,自己去街上混了。”

“十來歲,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去飯店裡洗碗都沒有人要。我在打架上有幾分天賦,後來就跟著彆人打架,好換每天兩頓飯吃。這種事其實並不好,說來就是街頭的混混。有的時候鬨大了,我也就跟著被關進少管所裡,過了幾個月才放出來。”

“這……這不能怪你。”陸雲澤吸著鼻子,“你也是為了生活……如果你有愛你的父母,或者說任何一個願意好好照顧你的人……你都不會這樣為了一口飯就去跟人打架的。賀邵承,你是好人,我看得出來。”

賀邵承微微一怔。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說“好人”兩個字呢。

唇角不禁揚起,男人低笑了一聲,“嗯,總之我也不想一輩子就光靠打架活下去,後來就跟著社會上的人開始做生意。但是畢竟是在社會上做,很多事情也要講關係,講身份。我一開始跟著人在平縣混,後來離開了平縣,慢慢的到了上海。”

“我頭上的這道疤,也是過去打架時被砍的。還好,就隻是劃破了皮,沒把我的頭開瓢。”

陸雲澤顫抖著睫毛,伸手去摸了摸那道疤痕。

“太危險了……”就隻是聽著這麼簡短的話語,他的心都跟著揪緊了,仿佛看到賀邵承當初頭破血流的樣子,“你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以後就好好的做生意,不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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