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終章】求婚失敗(1 / 2)

剛回到上海時,剛剛好是大年夜。

陸雲澤之前都要回去陪姥爺的,但從今年開始,他就不必再回平縣去了。彆的人家都很熱鬨,走在路上所有的行人都歡聲笑語,店鋪也把紅燈籠、紅對聯掛起來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他還看到街上多了賣炒貨的推車,除了普通的瓜子、花生、地瓜乾這些,還有過年期間最適合送人的柿餅。

在過去,沒有多少零食可吃的過去,柿餅已經算是很好的年貨了。

他姥爺可喜歡了。

陸雲澤就讓賀邵承停車,下去買了一盒子,坐在車上拿了一片出來,對著邊上咬了下去。

很甜,沙沙的軟柿子,一路甜到了他的心口。

但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淌了出來,仿佛是啃了一口苦瓜。

賀邵承正在駕車,也無法多麼安慰,但到家之後立刻把人摟進了懷中,站在玄關處輕輕地拍撫著陸雲澤的背。

親人離世的苦他經曆過,兒時母親去世,他也哭得撕心裂肺,看著大人把棺材送走時更是要和他們打架,一點都不肯讓媽媽去火葬。就算已經過了那麼多年,賀邵承想起當時的事情,還是會忍不住板起麵孔,露出凝重又沉思的神色。

所以,他很理解陸雲澤。

“有我在。”男人啞聲哄著,“雲澤,你還有我。”

寬厚的懷抱很溫暖,陸雲澤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隻有賀邵承可以讓他依靠了。他也沒有拒絕,就這樣貼著他的肩膀,像是精疲力竭一樣依偎在這個懷抱裡喘息。

手努力地攀著那結實的脊背,他又低啞地哽咽了一聲,“嗯……謝謝你,謝謝你。”

按照規矩,這個時候總是要好好地弄一頓晚餐,但陸雲澤情緒實在是不佳,因此晚飯也隻是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屋外不斷地有煙花爆竹的聲音,而且還遠遠沒到放得最多的時刻。賀邵承在床上,從後背摟住了陸雲澤,也不落下親吻,就隻是這樣抱著。

這些天,他始終都在用這種方式安慰著自己的小兔子。

陸雲澤靠在這寬厚又溫暖的懷裡,雖然失去親人的痛苦依舊無法排解,讓他的額角泛起一陣一陣的鈍痛,但……至少,他還有一個可以放鬆的地方。

而不是在這樣其他人都歡聲笑語、喜氣洋洋的日子裡,獨自待在那冰冷又死寂的老屋子裡。

“其實……柿餅,味道很好。”因為許久沒有說話,他的嗓音頗有些乾啞,“你也可以去嘗一嘗。”

“嗯。”賀邵承用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又收緊了一點自己的臂膀,“我們明天一起嘗,今天早點休息,怎麼樣?”

陸雲澤微微點了點頭。

他很累,非常累,可是每次閉上眼,大腦裡的血管卻又在突突得跳,讓他闔眼之後也根本無法入眠。雙腿蜷縮著,他的脊背還在不斷地被撫摸,是賀邵承察覺了他的異樣。

這些天,他都是這樣,難以入眠。

“對不起……”陸雲澤抿了抿唇,輕喃著道歉,“因為我……害得你也沒法好好休息,好好過年。”

“之前姥爺的病……已經麻煩了你那麼多,現在還要麻煩你照顧我……”他緩緩地說著,雖然很平靜,但就是聽著讓人心疼,“對不起。”

賀邵承終於啄了啄他的耳垂,“雲澤,彆說這種話。”

“我們之前……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

陸雲澤隻是垂眸。

怎麼可能呢?

從始至終,都是他在麻煩賀邵承。

從兩年前姥爺生病開始,到如今姥爺去世,賀邵承已經在背後幫了他太多太多。他感覺得到這個人的心意,大約是真的喜歡他,可……可他除了自己的身體,彆的什麼都回報不了。

而且就算是身體,在這段時間,他也沒有給賀邵承任何甜頭了。

陸雲澤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我……想要了,賀邵承。”

男人的臂膀緊了緊,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這段時間,他根本沒有指望過彼此之間的親密……曾姥爺剛剛去世,陸雲澤沒有心情也很正常。

但現在,對方卻主動在要。

“你應該好好休息。”他輕聲哄著,“雲澤,早點休息,之後才能提起精神。”

“可……我睡不著。”陸雲澤搖了搖頭,扭頭看他,抿著唇搖了搖頭,“睡不著,一點都睡不著。”

“我沒有煮藥。”賀邵承的胳膊已經繃緊了,嗓音也沙啞了下來。

“沒事……就用藥膏好了,一兩次不喝藥應該沒關係的。”陸雲澤已經用手扣住了賀邵承的五指,然後讓彼此相握在一起,“來吧。”

賀邵承沒有再拒絕。

屋外放煙花的時候,彼此的身上全是汗水,陸雲澤喘息著看向窗外,此刻居然也不覺得多麼傷心痛苦了。他的姥爺是走了,但姥爺也是活到七十八歲才離世,享到了兩年的好日子。在人生的這趟列車上,曾國強已經看到了無數精彩的風景。

他並不痛苦,相反,是很愉悅地離開這個世界的。

陸雲澤顫抖著呼吸,在賀邵承的懷裡終於閉上了眼睛,忘記這一切苦痛,安安穩穩地進入了睡眠。

賀邵承的陪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陸雲澤也不願意始終沉浸在自己的那份苦中,就算有賀邵承會無條件陪著他,他也不應該繼續這樣墮落下去。這個世界上經曆了親人離世的人太多,殯儀館每天都有生離死彆,但有誰就因為這種事而不再繼續生活,不再繼續往前了呢?

這就是人生中必經的分彆,直到自己也抵達終點。

不過,就算他的精神已經恢複了,身體還依舊削瘦不堪。

陪伴曾姥爺住院化療,後麵又操辦喪事,陸雲澤的肩膀已經瘦得仿佛隻剩一張紙片。賀邵承在疼他的時候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放肆一點,懷裡的人就被他折斷了身體。他當然無法看著陸雲澤這樣瘦,瘦到不健康的程度,但陸雲澤也確實是一點胃口都提不起來。他習慣了隻吃那麼一點飯,油膩的葷菜也基本不動筷子。

兩個人去了許多家餐廳,直到在港式早茶店,服務員端上了一盤盤精致的小點心,陸雲澤才像是有了點胃口,正常地吃了一頓飯。

“你喜歡港式的點心?”賀邵承在彆墅裡摟著他詢問,一旁的藥湯也已經準備好了。親密似乎成了陸雲澤最好的催眠方式,如今幾乎每日都會有,“那我們常過去吃,怎麼樣?”

“太遠了。”陸雲澤無奈地笑了笑,“那家店光開車過去就要一個小時,一來一回兩個小時,你也真想得出來。”

“可你其他的東西都不愛吃。”男人皺著眉,神情嚴肅,“這樣,那我去學,學會了之後在家裡給你做,怎麼樣?”

他詫異地眨了眨眼睛,然而對方的模樣卻不像是在說謊。

賀邵承果然去學了港式早點的做法。

餐廳師傅來了他們公司食堂,認認真真地拿著麵、肉餡、蝦仁給賀總演示怎麼製作“港式蝦餃”,一旁還有調好餡料的糯米粒,等會兒可以用剩下來的麵皮包“港式蝦仁燒麥”。賀邵承也不愚鈍,稍微看了兩遍就能做出基本類似的點心了。

第一次吃到賀邵承做給他的蝦餃,陸雲澤眨了眨眼,滿臉都寫著“驚訝”。心口泛起了一點酸澀,一點讓他有些拒絕不了的酸澀。

“味道怎麼樣?”男人自己也夾了一個,一口咬了下去。裡麵的湯汁立刻順著破皮的地方流淌出來,鮮美又不會顯得油膩。

“嗯……很好。”陸雲澤笑了,“就是上海這裡沒有我姥爺炒的油潑辣子。我記得老家廚房裡還有一罐,下次回去的時候我拿過來給你也嘗嘗。”

賀邵承定定地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這樣的用心,陸雲澤當然不會再少吃飯,每頓都被喂得要揉肚子。身上的肉也終於又長出來了一點,雖然還是偏瘦的身材,但起碼不會瘦到讓人覺得不對勁的地步了。他如今在賀邵承的公司裡,做的就是和張秘書類似的文書工作,每天基本上都和賀邵承在一起。如果有什麼會議要開,也肯定是他在邊上做記錄,再將會議的綱要整理出來,收錄在冊。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所有初春的嫩芽都變成了濃綠的樹葉,在陽光下儘情地進行著光合作用;花朵則蔫了起來,低垂在路邊卷曲起邊上的瓣葉。公司裡空調開得很勤,因此坐在辦公室裡,陸雲澤一點熱都沒有感覺到。

他穿了一件十分簡單地襯衫,此時辦公室裡也沒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賀邵承出去開會了。

管理著這麼大一家企業,身為老板,對方的事情當然不少。

陸雲澤從不去多問什麼,因為他也肯定聽不懂一些複雜的事情,就很安心地坐在辦公室裡,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工作。隔壁辦公室的一個小經理進來送了一份文件,同時還十分討好地給他泡了一杯摩卡咖啡。陸雲澤無奈地笑了笑,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秘,還是麻煩你啦。”他們公司的人都愛在賀邵承出去的時候把文件直接送到陸雲澤這裡,這樣被賀總責備的幾率就能大大降低。

“嗯,我知道,我會轉交給他的。”陸雲澤又歎了口氣,“賀總也沒那麼可怕,你們不用總是這樣。”

摩卡很香,比當初賀邵承帶著他在學校門口咖啡廳喝過的更加香濃。到底是接過了彆人送的飲品,陸雲澤也沒有拒絕,低下頭抿了抿。舌尖同時品嘗到苦澀和香甜,他剛要放下杯子,樓下則是傳來了一陣喧鬨。辦公室裡的兩個人相視一愣,接著則聽到一陣十分響亮的玻璃碎裂聲。

陸雲澤立刻皺著眉站起,走到窗邊低頭往下看。

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事故,哪一層的玻璃窗墜下去了,結果實際上卻並非如此,是一群手持長棍長刀的人跑到了他們公司底下。保安已經在和對方搏鬥,然而門口安排的安保人員也不會很多,大門的玻璃已經被打砸破了。門口彆人送的兩個巨大景泰藍花瓶也被儘數推倒在了地上,碎了個徹底。

“這……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小經理已經傻了,“怎麼會有人來砸我們公司?”

陸雲澤也出了一身冷汗,但還是保持了鎮靜,“你彆下去,讓辦公室裡的人都彆亂下去。賀總不在,我去問一下張秘書……”

遇到這種情況,低樓層的員工已經都在拚了命地往上麵跑了。好在一樓到二樓的通道有大門,他們公司進出都需要刷卡,此刻那群人就隻能在一樓打砸。陸雲澤讓其他女員工都在樓上待著,自己則往下,一直走到二樓。二樓的走廊是透明的玻璃,能夠直接看到下麵一樓大廳的場景。

一片狼藉。

打砸完畢,為首的一個壯漢又抄起鐵棍,將地麵中央的一塊大理石板也徹底敲碎:“告訴你們老板,這隻是一個小教訓,再擋我們三爺的路,下次就讓你們見見血了!”

跟著過來的一群人大笑起來,接著才一起離開了這裡。

陸雲澤怔怔的看著下麵,這才後知後覺地要給賀邵承打電話。

他一直以來都是生活在和諧的環境之中,彆說是拿著刀和棍子,就算是普通的打架,他也基本沒有見過。手下意識地顫抖著,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賀邵承也立刻接了:

“喂,賀邵承……公司,公司這裡來了一群——”

“我已經知道了。”男人的嗓音很低啞,還帶著一些怒火,是他從未聽過的語氣,“把一樓大廳砸掉了,對嗎?”

“嗯……”陸雲澤看著那碎在地上的景泰藍花瓶,又看了一眼隻剩下鋼鐵框子的窗戶,“很糟糕,這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報警?”

“不用。”賀邵承吐出了一口氣,“遇到了一點同行之間的競爭,對方就采取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沒事,雲澤,你去樓上,樓下的事情張秘書都會處理好的,你彆擔心。”

他哄著自己的愛人,將他哄到上樓之後才掛了電話,但自己卻是瞬間捏緊了拳,狠狠地在方向盤的中央錘了一下。轎車的喇叭發出一聲刺耳的鳴響,前後左右的車主都對這輛豪車投來了詫異的目光。而此刻的賀邵承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了,他冷著麵孔,踩下油門往公司的方向急速趕去。

陸雲澤依舊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隻是半個小時,賀邵承就已經趕回了公司,沉著麵孔安排保潔和一些男員工下去幫忙清掃。

整個下午,公司的氣氛都頗為凝重,有的人知道背後是什麼事,而大多數人則根本不明白。張秘書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在賀總回來之後立刻和男人去隔間談了談話。陸雲澤迷茫地坐在辦公室裡,忽然發覺好像有一些他從不知道,卻十分重要的事情。

“到底……怎麼了?”他遲疑地詢問著回到辦公室的男人,蹙著眉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就算是同行之間的競爭,也不應該這個樣子……”

“嗯,是我這些年都表現得太好欺負了一點。”賀邵承抬手拍撫著他的背,低啞地哄著,“沒事,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你放心。”

“否則我賀邵承……就不是賀邵承了。”話語說罷,他語氣都帶上了幾分狠厲,是陸雲澤從未見過的凶狠模樣。

陸雲澤靠在他懷裡,又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覺得很奇怪,非常奇怪,但公司一樓被清掃乾淨,第二天就有裝修工人過來重新安裝玻璃窗,安裝地上的大理石板。隻是一個星期,一切就又恢複到了原樣,隻剩下那兩個被砸碎的景泰藍花瓶再也不見蹤影。

賀邵承出去開會的時間多了一些,經常早晨剛剛把他送到辦公室,自己一個人就又出去了,一直到下午五點才會回來。對方的身上平時是聞不到煙味酒味的,但如今卻很常見,全部沾在了他的西裝外套上。平日裡很好說話,還和他經常聊天的張秘書最近也很忙碌緊張,麵孔板著的時候讓人絲毫不敢去打擾。

陸雲澤心有疑惑,卻始終不知道答案。

六月初,他們複旦鑄造係舉辦了一次同學見麵會。

雖然當初考進這個專業來自天南地北,但最後留在上海的人卻是更多一點,所以除了個彆幾個到不了的,他們專業的人大多都聚在了一起。陸雲澤當初最後一個學期沒能在宿舍裡陪著舍友,他也有些懷念大學的幾個兄弟,因此在接到班長的電話時,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見麵會安排在了一家中檔的酒店,一群人包了一個包廂,三個桌子,一桌十來個人。

畢業後的同學聚會其實也算是一種攀比,所有人都在交談著自己目前的工作,收入,買房情況。有的人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便在餐桌上笑眯眯地催促其他同學也快點成家。

陸雲澤拿著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對了,雲澤啊……你還在當初給咱們捐錢的那個老板公司裡嗎?”他舍友的胳膊勾了過來,因為已經喝了一杯酒下去,整個人都醉醺醺的,“叫……叫什麼來著,賀……賀邵承?”

“嗯,還在。”陸雲澤笑了,稍微推了推自己這個舍友,“怎麼,我算是徹底轉行了,現在做的事情和專業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是工作找得也挺好的麼?”

“那,那是……你在賀總那裡,待遇怎麼樣?估計還行的吧。”舍友傻嗬嗬地笑了兩聲,“你肯定是在他明麵上的公司裡上班。”

陸雲澤微微一愣,“待遇是不錯。不過你說……明麵上,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對方來勁了,拉著他小聲叨叨,“那個賀邵承,可是上海市鼎鼎有名的人物,就相當於民國時代的黃/金/榮啊……最近他和三爺起矛盾了,兩方打得可厲害了……”

陸雲澤的麵孔泛起了蒼白。

他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但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舍友說的話。賀邵承不就是開了個進出口的公司麼?他每天都在幫忙審閱報關和購入賣出價格的報表呢,哪裡像“黃/金/榮”那種搞不正路子的人?

然而知道相關事情的人還不少,聽到“三爺”兩個字,就又湊過來了幾個——

“不就是搶生意麼?賀邵承把進出口那一塊兒都壟斷了,彆的人怎麼可能不眼紅?不過說起這個人,也是牛,當初在學校我們還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這號人是個什麼背景……後來我跟著我老板出去,才聽說了當初他的發家史……”

陸雲澤拿著筷子的手不禁鬆開了。

這是他第一回,從外人口中去聽賀邵承的故事。

他隻知道賀邵承是白手起家,原先在街上和彆人打過架。一切在男人的口中都變得輕描淡寫了起來,讓他也沒有多麼當真。

但原來……不是的。

賀邵承他,是從不乾淨的路上走出來的。

就算如今對方已經隻做進出口這一塊的生意,但這種需要一些特殊通行證的行業,怎麼可能是純粹的乾淨呢?他聽著同學們聊天,後背都一陣陣的發寒,整個人恍惚又不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一直都以為……賀邵承隻是個普通的商人。

但原來……不是。

陸雲澤回到家,看見正在廚房裡給他擀麵做蝦餃的人,忽然就僵在了原地,動都沒法動一下。

賀邵承聽到了聲音,轉過了身,手上還沾著麵粉:“雲澤,你回來了?”

“嗯……”陸雲澤點了點頭,麵色略微有些蒼白。

他已經習慣了對方額頭上的那一道疤,但現在卻忽然覺得疤痕格外地刺目了起來,讓他有些顫抖,有些情不自禁地害怕。和他同床共枕兩年多的人,他好像從來都沒看透過,從來都不知道對方在自己背後正做著些什麼事。

而賀邵承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雙手上沾著麵粉,他不能直接摟抱自己的愛人,但低下頭啄一啄那眉心還是可以的。陸雲澤也一貫在彼此的親密上比較內斂,所以麵前的人沒有回吻,賀邵承也並不在意。男人抬起手又笑了笑:“還有最後一點就做好了,之後放在冰箱裡凍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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