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簪(2 / 2)

這已經是他和賀邵承之間的默契,賀邵承順勢握住那兩個腳丫,拿了霜出來給麼兒擦腳。

他的麼兒是乾腳,到了冬天必須這樣細細地護著才行,

帶著香氣的霜被擦在那細膩的腳掌上,接著又塗抹到每一個腳趾頭之間。

賀邵承垂著眸,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永遠都是那副認真嚴肅的樣子,手上的觸碰也十分輕柔,完全沒有折騰麼兒時的那股狠勁。他知道塗得多了陸雲澤會覺得黏糊,便很耐心地把霜一點點擦開,再沿著那收細的腳踝擦到小腿上去。睡褲被拉了上去,整個小腿都被跟著擦了一遍霜,直到香氣變得十分濃鬱的時候,賀邵承才換了另外一盒子擦臉的出來。

陸雲澤自己伸手過來抹了抹,還把多的糊在賀邵承臉上。

“我的腳明明已經不乾了,其實沒必要每天都擦來著。”他小聲叨叨,“反倒是你自己,平時不用老穿著皮鞋去上班,皮鞋不透氣,還悶汗。”

“嗯,那回了上海就買點運動鞋。”賀邵承從善如流,又給自己的麼兒擦手,總之將整個身體都擦得又滑又細之後才終於把那些瓶瓶罐罐收起來。

床頭櫃上隻留下了一盒藥膏,還有他們最常用的那根軟玉。陸雲澤坐在枕頭上,沒著急躺下,還在那裡和賀邵承叨叨穿鞋子的事兒。

“穿難受了你也不吭聲,要不是我看到你腳底心有水泡皮,你還真不打算和我說了……皮鞋就隻能上班穿穿,但凡走路多的,你就穿彆的鞋子,布鞋都行。”陸雲澤繼續說著,把手上的霜也在賀邵承身上蹭,終於蹭薄了一點,不那麼黏糊糊滑溜溜得奇怪了。

他心裡頭一有事,嘴上這些閒話就會變多,此時便格外明顯,瞬間比村口的老婆婆都更能叨叨。

賀邵承全都點頭應下。

他的目光安靜又充滿溫柔地凝視著自己的麼兒,顯然是看出了他有所遮掩的模樣。再加上明天就是生日,麼兒在遮掩著什麼簡直再好猜不過。陸雲澤被他這樣一盯,聲音就慢慢地小了,然後微微扁著嘴,紅透著耳朵尖彆過了頭。

這,這還沒到十二點呢……

“麼兒,準備了什麼?”賀邵承的嗓音很低沉,但並不沙啞,像是大提琴那樣充滿了磁性,“讓我看看?”

“還……還沒到時間呢,你著急什麼。”

“沒事,就差一兩個小時了,我不在意。”賀邵承還在哄他,“麼兒,你耳朵都紅了。”

陸雲澤抬手摸了摸,耳朵果然燙燙的,像是那剛從灶爐裡拿出來的山芋。

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賀邵承,而且這份禮物一拿出來,賀邵承肯定就要試一試了。總不能先親熱了一次再拿,讓自己這一整夜都睡不好覺。他終於抿著唇點頭答應了,先小聲地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然後才把手摸到身旁去。

“你……你還是把眼睛閉上吧。”陸雲澤的手已經觸碰到了那被土炕烘熱了的小盒子,“你這樣看著我,我緊張。”

賀邵承失笑,吻了吻麼兒的鼻尖,這才低聲應了一個字——

“好。”

他閉上了眼,唇瓣上還殘留著麼兒身上的的溫度和香氣。

其實閉眼的時間很短,陸雲澤很快就把那小盒子拿出來了,忐忑又羞恥地把盒子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又喚了賀邵承一聲,讓他睜眼。賀邵承垂眸,瞥見了那古色古香的木盒,一時間還以為是和平安扣類似的什麼東西。

麼兒無論送什麼,他肯定都會喜歡;但接下來,當盒子終於被打開時,他的眸中卻是露出了一點訝異。

是……六根小簪子。

其實用簪子來形容並不怎麼恰當,因為那實在是太短了一點,幾乎隻有半根手指長。每一根也都被打磨得很圓潤,不像普通的發簪那樣尖端銳利。頂部的裝飾也不多麼絢麗,就一個做了蝴蝶樣式的看上去精致一些,其餘的都是珍珠亦或是水晶。

但陸雲澤已經要把自己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這是……”賀邵承愣了愣。

陸雲澤咬住了唇:“你,你以後,可以不用領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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