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算計(1 / 2)

三個多月的嬰兒已經完全張開, 粉嫩白胖的手臂好似蓮藕, 一截一截可愛的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此時賈政夫妻正圍在一個淺底的香柏木大浴盆前, 手忙腳亂地給雙胞胎洗澡,賈瑚也在跟著湊熱鬨, 動輒伸手摸一摸圓圓的小腳,伸開手掌饒有興趣地比一比大小, 被兩個興奮的小家夥撲騰了一身水。

被淋濕了衣裳, 賈瑚也絲毫不在意, 隻好奇地問賈政:“二叔,弟弟妹妹什麼時候才能陪我一起玩?我要教他們遊泳, 那樣他們就可以自己洗澡了。”

賈政笑著回道:“嗯, 等他們會走會說話就能跟你玩了, 瑚哥兒要好好讀書習武, 學會了就可以教給弟弟妹妹, 你是哥哥, 要給弟妹樹立一個好榜樣, 他們以後就會將你當成大英雄崇拜。”

賈瑚很聰明,卻因太小還不定性,有些貪玩。在賈政看來,這都不算事,才多大點的孩子,能不愛玩嗎?就連成年人都控製不住玩的**,又何況孩子,不是有句俗話說活到老玩到老嘛!

賈代善已經給賈瑚安排好了文武先生, 每天有固定的時間學文習武。那老爺子估計是看兒子這輩不頂用,打算在孫輩身上下功夫。

一切從娃娃抓起,想將孫輩培養成文武全才。賈政很擔心他揠苗助長,胡整亂搞再把孩子弄的厭學就不好了。

就那個夫子講的課,他也過去聽了聽,簡直接受無能,無力吐槽。

一絲的趣味性也無,說話還扯著之乎者也拽著文,若能引起小孩子的學習興趣才奇怪吧!彆說賈瑚一副聽天書的懵瞪樣,就是他聽了都有些昏昏欲睡,實在是裝不進腦子裡去。

將這個問題給賈代善反應了一下,換個夫子或者讓夫子改變一下教學方式,再或者晚一些再讓賈瑚上學。結果不但意見沒被采納,還被臭罵了一頓,讓他彆帶壞了賈瑚,還說誰一開始啟蒙不是那樣學起的?怎麼就他事多,竟起幺蛾子?

賈政:“……”他就嗬嗬了,就那個夫子那個**,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坐的住,學得會啊!天生武夫不是讀書的料,連請個夫子也這麼不靠譜。

沒招,這方麵他沒有話語權,孩子祖父親爹都沒覺得有毛病,他一個當二叔的又能說什麼?隻能常常激勵一下賈瑚學習的積極性,給他些動力,至少彆厭學。

給雙胞胎洗完澡,讓奶娘抱下去午睡。音遙看著賈政和瑚哥兒**的衣裳說:“夫君和瑚哥兒也洗洗,換身衣裳,我去給你們做點心,早上讓莊頭送的牛奶,放在井裡冰著,這會做雙皮奶正好。”

賈政:“好,你換身乾爽的衣裳再去,彆著涼了。”

“知道了”,說完就笑吟吟地出了浴室。

賈瑚笑眯眯地看著二叔二嬸說話,他就喜歡他們之間那種暖融融甜兮兮的感覺,隻看著他就覺得好開心。

賈政摸摸賈瑚的小腦袋,一邊給他往下扒衣裳一邊道:“你小子,今兒個有口福了。”

賈瑚好奇地問:“什麼是雙皮奶?好吃嗎?”

“就是用鮮奶雞蛋和糖做的一種小點心,至於好不好吃,等你吃過以後自己評價。”

“……哦!”雖然沒吃過,可他相信一定是很好吃的東西,二嬸喜歡做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裡麵有好多種都是他喜歡的口味,每次來他都能吃個小肚溜圓,吃不完還能拿回去慢慢吃。

二叔二嬸會陪他一起玩積木,下跳棋,二叔教他算數,還教他做會跑的小車。這裡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可愛的弟弟妹妹,他很喜歡玉蘭居,要是他能常住這裡就好了。

“瑚哥兒能不能住到二叔這裡?我不想回去……”他小聲的詢問,漸漸地聲音就弱了下去。他其實有些明白,他是大房的孩子,住在二叔這裡不合適。

可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榮翊堂裡壓抑的環境。他爹很忙,得好幾天才能見上一次,見麵就是考問功課和訓話,讓他用功讀書,給他爭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娘除了不停叮囑他好好讀書爭氣,比他爹多了一項就是對著他指責他爹花心無情不關心他們母子,指責這府裡除了他的每一個人,還有不停地咒罵他爹的姨娘,警告他一定不要靠近那些毒蠍子,那會害了他。

他娘每次同他說這些時的表情都好恐怖,捏得他的胳膊好疼,他好害怕,卻不敢躲。

賈政憐愛地摸摸賈瑚的頭,心裡歎息不已,大房那裡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些,遇到這麼一對不靠譜的爹娘又能怎麼辦?隻是難為了孩子。

賈政想了想,對賈瑚建議道:“要麼你住到你祖父或者祖母那裡去?”

其實住到哪裡都有弊端,住到梨香院離老爺子近,身邊有男性長輩隨時教導,對男孩子的成長很有好處。隻是那裡一院子的小妾通房多少有點不方便。住到榮禧堂人來人往的也挺鬨騰,身邊圍繞的全是女人,也不利於孩子心性成長。

他倒是不介意他的院子多住個孩子,可這話他不能說,不然就老大那奇葩的兩口子鐵定會認為他居心叵測,是在同他們搶兒子,指不定怎麼鬨呢!

賈湖一張小臉皺成一團,為難道:“嗯,瑚兒要想一想。”

“好,拿不定主意就去問你祖父,你還是小孩,不需要想那麼多。走吧,去吃東西。”

雙皮奶這個甜軟的食物果然獲得了賈瑚的喜愛,吃著碗裡的,還想著帶點回去給他娘嘗一嘗,讓他娘開心一些。

最後吃的心滿意足的他親手提著個比碗稍大一圈的輕便食盒,也不讓人幫忙,一路跟著奶娘回去了。

張氏此時正坐在炕桌旁,看著桌麵上攤開的信,臉色黑沉。

自從先太子失事,張氏一族作為先太子的擁護者被當今清算個徹底,父兄被牽連降職至北邊黑省一帶為地方官,張家舉家搬遷過去,從此她便沒了娘家可依。

天高地遠,再想麵卻遙遙無期……

奶娘秦嬤嬤端了一壺酸梅湯進來,給張氏倒了一杯,見她看了信後臉色不好,心中便有些擔心。“出了什麼事?老爺太太如今可還好?”

張氏想著信中所說,眼睛發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信上說老爺中風癱瘓在床,如今話都說不利索。那地界兒極冷,太太受了寒,身子也不大好了。嬤嬤,我大不孝啊,身為女兒卻不能前往爹娘身邊儘孝,連探望一二也不能,一想到有可能再無緣得見爹娘一麵,我這心裡就擰著勁地疼。”

張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靠著奶娘哭了個稀裡嘩啦。

奶娘心疼地輕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心裡無奈至極,嘴裡卻安慰道:“老爺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奶奶得好好保重自己,說不得將來大爺二爺他們有機會調任返京,不就有機會見麵了嗎?”

“奶娘,我命苦啊!若不是沒了娘家撐腰,何至於被這府裡欺辱至此?何至於被大爺厭棄至此?”

張氏哭的止不住,這裡麵若說擔憂娘家爹娘身體和家族前途占三成,那剩下的七成便是濃濃的不甘和埋怨,埋怨娘家無能不能給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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