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要生氣了(1 / 2)

十一年夏至 明開夜合 15468 字 6個月前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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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夏漓和晏斯時一同回了楚城。

坐飛機,落地江城,霍濟衷已經安排好了車子去接。

三個多小時,抵達楚城。

車先送夏漓回家,夏漓叫司機開到XX花園小區。

晏斯時問:“搬新家了?”

“嗯。我媽等不及,過戶完成就馬上搬進去了。”

薑虹和夏建陽特意趕在過年之前搬了新家。

房子他們早早就在看了,最初原本是打算買期房,後來去一個建成三年的小區看了幾套二手房,薑虹漸漸有了就買二手的打算——期房交房要等,裝修完畢還要通風放置至少三個月以上,搬進去時已不知猴年馬月。

現在買下來的這套帶裝修,原業主家裡人生了重病,急著出手湊醫藥費。

薑虹去看過好幾次,對朝向和戶型都很滿意,那偏於簡約的裝修風格,也很得她的心意。

唯一的問題是,房子有120平方米,三室兩廳,比原本計劃的多出了20平方米。

夏漓找個周末回楚城一趟,也去看過那房子,條件確實不錯,就叫他們直接定下來。

首付她出一部分,他們自己出一部分也就足夠了。無非後續還款壓力稍微大一點,但以後不用租房,省下的房租也就填了這部分空缺。

之後花了一個月時間辦貸款,去房管局過戶,差不多一月初,拿到了房本。

薑虹一刻也等不及了,風風火火地開始搬家,準備趕在過年之前一切落停,這樣就能在新家過年——

假如夏漓要帶男朋友回家吃飯,也不至於太寒酸。

沒多久,車子就開到了小區門口。

晏斯時跟著下了車,去後方幫忙提下行李箱。

夏漓抽出拉杆握在手裡,問晏斯時:“初四來我家裡吃飯?”

2018年的農曆新年很晚,2月15日是除夕,初四是2月19日,晏斯時的生日。

晏斯時點頭,又問:“明天呢?”

“明天……”夏漓似是這才反應過來,“哎呀,太忙都忘記了,我沒給你準備禮物怎麼辦。”

“禮物不重要。”晏斯時抬手摸了她腦袋一把,“明天上午我來接你。九點?十點?”

“十點吧。我想多睡一下。”

“王琛也回楚城了,明天中午我們一起跟他吃個飯?”

“他一個人嗎?”

“應該是。”

車裡,司機見兩人似乎有要聊下去的意思,兩度欲言又止,還是落下車窗提醒一句,說門口有電子眼,車不能停得太久。

晏斯時伸臂,擁住夏漓,低頭說道:“明天見。”

“明天見。”

她總覺得他們每一次暫彆的擁抱,都有種依依不舍的繾綣。

新家已讓薑虹布置得井井有條。

門口新貼了春聯,屋內電視櫃旁放了一盆年橘,茶幾上果盤裡水果與零食琳琅滿目。

薑虹喜不自勝地領著夏漓在各個房間參觀,最後,停在了朝南的一間次臥,“這是你的房間,特意叫你爸買了書櫃和書桌,你所有的書都給你搬過來了。”

房間麵積不算大,但整潔明亮,衣櫃、書櫃和書桌等一色家具都是白色。

“四件套也給你買了套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還專門買新的做什麼。”

薑虹笑笑,“畢竟終於有了我們自己的家。”

夏漓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一熱。

小學跟爺爺奶奶同住,初中來楚城住出租房,高中先住宿舍後住那隻有幾個平方米的單間公寓……

這樣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是她學生時期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薑虹“哦”了一聲,想起什麼,走過去打開了書櫃下方的櫃子,從裡頭搬出一個鐵皮盒子,“上了鎖,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沒敢給你扔掉。”

夏漓一怔,接過那鐵盒。

薑虹就讓她先休息,她去準備晚飯。

夏漓晃一晃鐵盒,聽見裡頭的東西碰撞的聲音。

應當是大二以後,就沒再打開過,她早已不記得鑰匙丟在哪兒了。

翻箱倒櫃一番,以前的東西搬過來之後,全都不在原來的位置,更找不到鑰匙。

夏漓放棄了,去找夏建陽求助。

夏建陽找了把梅花起子,直接卸掉鎖扣片螺絲,將其拆了下來。

夏漓打開鐵盒。

那裡麵的東西,帶一股封存已久的塵澀氣息。

回憶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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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夏漓洗漱之後簡單化了個妝,手機上收到晏斯時的消息,下樓前跟薑虹打聲招呼,說今天要出去,中飯和晚飯都會在外麵吃。

薑虹有點緊張,鄭重地叮囑道:“晚上必須回來啊。”

“……知道啦。”

走到小區門口時,晏斯時的車也正好開過來。

停穩以後,夏漓拉開車門——

雖已有預期,但看見副駕上那樣一束黑色包裝的玫瑰時,仍克製不住地心頭一顫。

她抱起花束坐下,扣了安全帶再去嗅聞。

這花從外層到內層,是深紅到淺粉的漸變,花型複古,每一朵都又大又飽滿,像是油畫的質地。

她忍不住問,“是什麼品種?”

晏斯時說,應該是厄瓜多爾的DustyRose,翻譯成灰薔薇或者臟玫瑰。

在楚城這樣一個小地方,要買這樣進口的玫瑰,想一想都得費時費力。

他的心意比花更衿貴。

夏漓轉頭看他,笑問:“那次你去機場接我,帶了一束粉色玫瑰。你說,我送戴老師花隻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呢?”

車已經駛出去,晏斯時輕打方向盤轉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想聽你說。”

“我怕送其他的花你會誤會,認為我對你沒有朋友之外的心思。”

一般不是送玫瑰才會誤會嗎?

夏漓忍不住笑。

又覺得他的邏輯其實無懈可擊。

距離高中已經過去多年了,老城區的天星街變化不大,倒是開發區新修一座萬達廣場。

與王琛約在萬達的一家餐廳。

他們到得較早,先逛了逛,待快要到十一點,王琛說到了。

兩人去了那餐廳,先找位置坐下。

他們坐的這位置能看見店門口,十一點一分不早一分不晚,王琛出現了。

夏漓笑著朝門口揮揮手,“王琛!”

王琛聞聲看來,也揮揮手走了過來,在他們對麵坐下。

他和夏漓記憶中的印象相比,好像變化不大,且經過這麼多年,那種Nerd的氣質越發明顯。

夏漓笑問:“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是誰嗎?”

王琛推推眼鏡,仔細打量,“夏漓?”

夏漓轉頭笑著跟晏斯時吐槽,“……他居然是疑問語氣。”

王琛說:“變漂亮了,跟我記憶中稍微有點偏差。

夏漓說:“當你是在誇我了。”

王琛看向晏斯時,“你不是說要帶女朋友嗎?你女朋友呢?”

空氣一靜。

王琛眼睛睜大,終於恍然大悟,一拍額頭,“……原來如此。”

夏漓笑出聲。

王琛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幾分感歎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服務員遞上菜單,一邊點菜,夏漓一邊問王琛的近況。

“沒什麼特彆的。”王琛說,“實驗室、公寓兩點一線。”

晏斯時說:“三年能畢業嗎?”

王琛:“……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那是PhD,不是一個什麼隨隨便便的學位。研究一直進展不順利,現在這進度,五年能畢業就不錯了——話說,你怎麼不繼續讀書了啊?”

夏漓發現他對這個問題相當執著。

晏斯時說:“很無聊。不想讀了。”

王琛不很信這個理由,“你居然會厭學?”

夏漓卻相信這應該是晏斯時的真心話。

當一個人生活隻剩下念書的時候,大抵真的會覺得念書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晏斯時說:“早點畢業回國。我這邊虛位以待。”

王琛說:“什麼意思?”

夏漓說:“他在和朋友創業,做人工智能。”

王琛說:“我學的不是人工智能,是……”

晏斯時接了他的話,“腦神經科學。正好和我們需求對口。”

王琛像是莫名來了動力:“行吧。我一定爭取三年畢業。”

這頓飯,王琛基本都在跟他們兩人聊人工智能,聊國內的高新產業。

夏漓不得不感歎,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清新脫俗:真就對她與晏斯時戀愛的事一點八卦的興趣都沒有。

吃完飯,王琛便先回去了,說下午得陪老媽去爬山。

臨走時特意囑咐晏斯時:多聯係啊,可不能下次吃飯又要過這麼多年。

夏漓在一旁笑不可遏。

夏漓和晏斯時下午看了一場電影。

日本劇情片,溫吞的雞湯,拍得很一般,但因為是情人節,片子又掛了東野圭吾的名頭,上座率很是不錯。

熒幕上光影明滅,他們時常走神,在黑暗中接吻,分享爆米花的甜味。

吃過晚飯,時間尚早,夏漓提議不如去尚智書店逛逛。

一路堵車地開到老城區,結果到那兒一看,書店已經歇業打烊了,要初六才會開門。

夏漓笑說:“怎麼這麼不巧啊。”

倒也不覺得特彆遺憾,大抵隻要跟晏斯時在一起,哪怕浪費時間都有意義。

夏漓兩手揣在外套口袋裡,靠入晏斯時懷中,將額頭抵在他胸口,“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她穿一件白色羽絨服,內搭的是羊絨半身裙和靴子,整個人都暖烘烘的,帶著清甜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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