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嘉看著他認真的說:“要這麼多,考場裡沒有碳,要在裡麵住九日,多準備些總是好的,披風做的大,也可以當被子蓋的。”
好吧,她是孕婦,為了讓她安心,宋存依著她,再說她也是為他考慮,多些就多些吧。
日子轉瞬即逝,很快到了考試那天,宋存穿著針線房改良的皮毛一體的外衣,又披上皮毛做的披風,腳上踩著皮毛做的皮靴,拎著收拾好的考藍,全幅武裝去了考場,到了考場大門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一愣,喊道:“大哥。”
楚明承笑了笑,說道:“我來送送你。”
不得不說,宋存還是有些感動的,剛要開口,楚明承打斷他,說道:“快去排隊吧,有什麼話考完試再說,彆多想,安心考便是。我就走啦!”
宋存點頭,目送他離去。剛走到隊伍邊站好,周奇略、王弘毅、鄭承平幾人走了過來。
周奇略看到宋存一臉的燦笑:“沒想到我會過來吧?”
實話說宋存並不意外,畢竟以他們的關係,周奇略來送考,很正常,不過他還是說道:“確實沒想到,這麼早你怎麼起來的?”
周奇略略微不好意思的道:“這段日子我起的都很早。習慣了。”
宋存這倒有些詫異了,周奇略摸摸鼻子:“我都是跟你學的。”
宋存讚賞的道:“不錯。我一直都知道隻要你認真讀書,肯定有所成就。”
周奇略臉頰微紅,幾人寒暄了幾句,隊伍輪到他們了,檢查的比較嚴格,全都要脫衣檢查,好在宋存雖然穿的厚,除了裡衣,都是皮毛一體的衣服,倒好檢查。
王弘毅就比較難捱,沒人給他準備保暖的披風,也沒人給他做皮毛一體的外衣,不能穿棉襖,為了保暖,隻能裡裡外外裹了七/八層,全部都要檢查的話,都要半盞茶功夫,這麼冷的天,可想而知多遭罪。
這時候,宋存就感慨妻子的用心。要不然他也得多挨一會兒凍,身體差些,再入了寒氣,能不能撐過九日的考試,都尚未可知。
九日的時間對宋存來說,過的既快又難捱,快是因為考題量特彆大,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題,生怕時間不夠題目做不完。
難捱就是天冷,白天倒還好,每到夜裡,溫差大,就冷的直哆嗦,凍的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宋存穿的那麼厚,都那麼冷,那些穿的薄的,更不用說了。
宋存在考場受罪,楚明嘉、李姨娘、宋舒晴、宋舒蘭也在為宋存擔憂,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幾日氣溫驟冷,哪怕宋存穿的厚實,可也不保暖啊,況且還要考試,便是這麼想想,她們都覺得難以忍受。
想到此,楚明嘉就很是後悔,該多給夫君準備些衣服的。
李姨娘蹙著眉,說道:“聽說往年考試都有人從考場抬出來,宋存身子骨一直都好,應該沒什麼大礙。”
楚明嘉心裡一緊,吩咐李木:“馬車裡放兩床棉被,你每日去考場前守著。”
至於守著什麼,她沒說其他人也知道。
李姨娘忙不迭道:“對對對,去守著。”
宋存做完最後一道題,拿筆的手都凍的僵硬了。他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是冷的直哆嗦,他歎口氣,再一次慶幸明嘉給他準備的保暖衣服足夠多。不然就是他這麼強壯的身子,也得凍感冒。
即便如此,他也冷的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交了卷子,出了考場,看到李木,宋存直接上了馬車,窩在了棉被裡,也沒等王弘毅和鄭承平,他說道:“回家。”
回到家裡,楚明嘉挺著大肚子迎上來,他忙道:“你彆忙活,我沒事。”
楚明嘉看著他胡茬滿麵疲憊的俊臉,心疼的說道:“有下人呢,不用我忙活,我吩咐一聲就可以了。家裡早已準備了熱水,水裡放了驅寒的草藥,快去泡澡吧。
李姨娘和兩個妹妹也說道:“趕緊去泡泡熱水澡,吃點東西。”
宋存泡了澡,吃了兩碗熱騰騰的雞絲麵,便一頭栽在床上睡了起來。
楚明嘉進來一看,見他睡的沉,也沒喚醒他,她吩咐李木找了大夫,給他診了脈,大夫說隻是累了,受了些寒,沒大礙。
楚明嘉鬆了口氣,還是讓大夫開了些驅寒的藥,熬好了等著宋存醒了喝。
宋存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來後,吃了飯,又喝了楚明嘉端上來的湯藥,把李木喚了來,問道:“王少爺鄭少爺那裡怎麼樣?”
李木躬身回道:“王少爺回來就病了,鄭少爺同少爺一樣隻是受了些寒,沒什麼事。”
宋存擰眉:“準備些東西,我去看看他。”
宋存坐上馬車,出門便遇到過來探望他的周奇略,兩人便一同去了王家。
王家主母聽說王弘毅的同窗來看他,也沒攔著,這樣的事情攔也攔不住。
宋存和周奇略兩人被門房引著進了王弘毅的房間。
看到宋存和周奇略,王弘毅躺在床上咳了咳,虛弱的笑兩下,剛想開口,又不停的咳了起來。
宋存打斷他:“你彆說話了,免得又咳嗽。”
周奇略看向旁邊的小丫頭,問道:“怎麼咳嗽的這麼厲害?你們二少爺看了大夫沒有?大夫怎麼說?”
王弘毅聽到周奇略的話,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無奈的笑。
小丫頭忙說:“府裡養了大夫,大夫看了,開了藥。”
周奇略不耐的道:“大夫怎麼說的?”
小丫頭弱弱的道:“大夫,大夫沒說什麼,隻給開了藥。”
周奇略皺眉:“這什麼意思?”說完,他看向宋存。
宋存皺眉,能有什麼意思,多半是那主母的意思。這個身體也是庶子,庶子與嫡母該如何相處,他不發表看法。但王弘毅是他兄弟,不管他是不是庶子,都是一條生命,即便是嫡母也不該漠視生命。他說道:“王兄如此,還得請個好些的大夫。”
周奇略拍拍胸脯,說道:“這事交給我,馬上就把大夫給請來。”
一個時辰後,周奇略去而複返,帶了一位白發老頭過來,他說:“這老頭以前是太醫院的太醫。”
老太醫聽到周奇略的話,吹胡子瞪眼睛,哼了哼也沒說什麼。
宋存眼睛一亮,王弘毅眼裡也有了光彩,隻要有大夫給他醫治,他身子一向不錯,一場風寒,不怕醫不好。
王弘毅喝了老太醫的藥後,躺在床上,說道:“要不是你們來看我,給我請了大夫,我這回是凶多吉少了,即便不丟條命,今後也毀了。”
他沒說慌,他父親外出辦差了,沒在京城,他那嫡母誠心想讓他死啊,根本沒打算讓大夫醫治他,給他開的藥丁點兒用都沒有,反而病情還加重了。
宋存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說道:“好好養病,倘若這回能中,外放出去吧。”
在外麵待個十年八年,有了自己的經濟能力,再回來誰還能掣肘得了他?
王弘毅虛弱的笑笑:“但願能考中吧。”
宋存和周奇略從王家走出來,周奇略嗤笑一聲:“既然不喜歡庶子,當初就不該讓庶子出生,像我們家就沒庶子,啥事也沒有。”
宋存沒說什麼,周奇略繼續念叨:“明天我還把老頭帶過來,王兄的病不盯著,我不放心。他那媳婦也麵團似的,什麼都幫不了他。好在你早早的分家了,不然不也是受嫡母磋磨?”
宋存歎息一聲,說道:“我那嫡母雖不待見我,卻沒想要我的命,相比於王弘毅的嫡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現在分家了,更是沒管過我們。”他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
周奇略卻不怎麼喜歡楊氏,真要不喜歡庶子,學他母親啊,嫁人前就要求男方不能有妾不能有庶子,偏生既要嫁高門,裝大度賢惠,討好婆家,又要暗地裡害庶子,最讓人不喜。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宋存聽,宋存笑了笑沒說什麼。周奇略能說出這話,那是因為他的世界本身就很單純。他家裡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破事情。
男尊女卑的製度下,婚姻都不能自主,不裝大度賢惠,不討好婆家人,讓她們怎麼活呢?
當然,不管如何,謀害人性命是不對的。
回了家後,李姨娘和宋舒晴就紅著眼睛過來了,宋存問道:“怎麼了?”
李姨娘紅著眼眶:“我不跟她爭不跟她搶,可為什麼她還不放過我?”
李姨娘一開口,宋存就知道她說的是楊氏,方才在路上還和周奇略說楊氏的好處,馬上就打臉了。
他問道:“怎麼了?”
宋舒晴抿著嘴,低聲說道:“母親讓我嫁給她娘家庶出侄子。”
宋存皺眉,眼神冷了下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姨娘說道:“你走過後,她便派嬤嬤過來說了這事。還說你妹妹能嫁到楊家是天大的福分”
宋存看向宋舒晴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宋舒晴垂下頭,低聲說道:“在侯府時,我見過那人,我不願意,如果嫁給他,我寧願進宮伺候皇上。”也好過被那樣的人糟蹋了。
宋存皺眉:“胡說。”
宋舒晴眼眶一紅,眼淚水要掉不掉的。
宋存見此,放緩語氣:“不至於如此,這事我會跟二哥說的。你也不小了,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家,跟哥哥說,跟哥哥不好說,跟姨娘和你嫂子說也行,總歸你的婚事哥哥給你做主,至於進宮的話就彆說了。”
“我知道了,哥哥。”宋舒晴略微不好意思,她猛然聽到嫡母的傳話,也是急了,才那樣說的。可心裡未必不是那樣想的,倘若嫡母真不放過她,她是不介意進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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