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w】(1 / 2)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

關於兔子和蘿卜的信件發出以後,??江汀白一直沒有其他回複,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但自那以後,每次接收江汀白紙鶴的時候,言落月都會作好心理準備。

以免哪一日江汀白忽然得知真相,??以他特有的春風化雨式口吻,??委婉含蓄地控訴“師妹你為何騙我”……

接到江汀白的信件後的第三天,??姬輕鴻就重新露麵。

或許是秘境中的難題,被宗師們聯手解決的緣故。

姬輕鴻再出現時,??唇角含笑,眸光親切,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這種不錯還體現在了他的舉止當中:姬輕鴻現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輕車熟路地伸出罪惡的兔爪,目標正是言落月的辮子。

言落月:“……”

她的頭發到底招誰惹誰了?明天她就把辮子盤起來!

言落月迅速後退,不等姬輕鴻抓住她的小辮,巫滿霜的身影便已經插/進兩人之間。

他鎮定地先對姬輕鴻行了個禮,??隨即雙手捧給他一條乾乾淨淨的發帶。

記住網址m.26ksw.cc

發帶是粉色的,??末端綴著兩個絨白的圓球球,??正是不久前,姬輕鴻隨手在上麵勾勒陣法的那一條。

而現在,??發帶上的陣法痕跡已經無影無蹤。

巫滿霜挑燈夜戰了一晚,終於能在不傷及載體的情況下,??巧妙地將整個陣法拔出。

姬輕鴻垂眸打量了一眼,微微頷首。

但他並未開口稱讚巫滿霜,??反而摸了摸下巴,有些戲謔地朝言落月一笑。

僅僅被他看了一眼,??言落月頓時心生不祥之感。

姬輕鴻道:“如果那條發帶是他的,??我相信他不會騙人。但這條發帶原本是你的……唔,??我怎麼知道不是你找了條一模一樣的發帶,拿來糊弄我呢?”

這句話簡直神來一問,巫滿霜猛然仰起頭來。

男孩嘴唇緊抿,說不好在為自己遭到質疑而惱火,還是替被懷疑的言落月感到憤怒。

察覺到巫滿霜的反應,言落月先是把手背在身後,衝他擺了擺手。

下一秒鐘,她語氣非常受傷地回答:“我在您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姬輕鴻有點驚訝:“你不是嗎?”

“雖然我確實是不假——可您怎麼能當眾說出來呢?”

巫滿霜:“……”

師徒二人,打得有來有回,居然還挺勢均力敵。

這番純種的樂子人對話,讓為之生氣這件事,變得很不值得。

巫滿霜瞬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眨眨眼睛,十分茫然。

注意到巫滿霜的狀態,言落月笑了一聲,握住小蛇的手臂搖了搖。

這個簡單的動作好像有什麼魔力似的。

剛剛渾身繃緊,準備好好打一場反擊戰的巫滿霜,不自覺地隨著她的節奏放鬆了肩膀。

“不錯,這就好多了。”姬輕鴻終於讚許了一句,他涼絲絲地說道,“總是這樣認真,可入不了我的山門。”

有些惡劣地笑了一下,姬輕鴻作勢去扳言落月的肩:

“既然如此……為了防止你又作弊,這個新陣法,我就直接畫在這兒吧。”

言落月第一時間發覺,姬輕鴻指尖的預備落點,分明對準自己的臉。

“……”

這一刻,言落月很想說,您對揪辮子還感興趣嗎?不然我們還是揪辮子吧。

但姬輕鴻這個動作,實際隻是虛晃一招。

早在他手指凝結靈氣落下之前,巫滿霜就堅定而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臂攔在言落月麵前。

“不要畫她。”巫滿霜用另一隻空餘的手掀開自己的鬥篷,很誠懇地說,“您想考驗的是我,請您在我的臉上畫吧。”

“唉。”言落月在巫滿霜身後小聲地歎了口氣,“你又認真了。”

真是好笨好笨的小蛇蛇。

她剛剛對巫滿霜擺手,就是因為不想讓他站出來,被逗得太過分啊。

雖然言落月不知道,姬輕鴻為什麼一定要繞個彎子。

但他原本想畫的人,應該本就是巫滿霜才對。

果然,見巫滿霜主動請纓,姬輕鴻沒有任何為難,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置換。

腦後驟然一輕,眼前的視野卻忽然明亮。

巫滿霜呼吸一窒,忽然意識到,自己蒙眼的白紗已被扯下。

視野的正中心,是一雙含笑也無情的赤紅色眼眸。

在巫滿霜有記憶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夠跟他保持對視而不僵直。

“……”

旁觀的言落月請教:“這是怎麼做到的,我也能辦到嗎?”

這樣一雙黑曜石般美麗明亮的眼眸,總是被遮擋起來,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等你修為高了就可以。這應該是種族天賦,他的目光裡自帶神識攻擊。”

姬輕鴻笑了一聲,溫文爾雅地紮心道:“不過,或許在你的修為足以承受之前,他就已經先掌握了控製的竅門——說不好你們兩個誰會更快一點,畢竟你們現在都一樣菜啊。”

言落月:“……”

巫滿霜:“……”

不知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巫滿霜在閉眼的同時,把自己皮膚上溢出的毒素,切換成了可以用來渾身脫毛的那種。

……嗯,這當然不是因為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不可能是因為巫滿霜在報複。

這隻是因為,他現在掌握的非殺傷性毒素,僅有這一種呀!

下一刻,隔著眼皮也能感受到光芒亮起,陣法紋路如數落在巫滿霜的臉上。

姬輕鴻旁觀過月老廟裡的一幕,知道他毒素的蹊蹺。他在落筆之時,指尖上裹著一層濃厚到凝聚成固態的靈氣。

最後一筆勾勒完成,姬輕鴻滿意收工,對著自己的作品微微點頭。

順手拍了拍一旁言落月的腦袋,姬輕鴻緩聲交代道:

“三天之內,一百個基礎陣法,先做到熟畫熟背。每個基礎陣法各有兩到三種變種,也以此類推。”

言落月指了指自己:“我?”

姬輕鴻挑了挑眉:“這裡還有第二個需要從頭開始學習陣法的小姑娘?”

在心中估計了一下未來三天的功課量,言落月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工作量,大概相當於讓一個隻認識26個字母的人,一天內背下一千個單詞,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搓了搓手指,言落月試探道:“如果我背不下來的話……咱們師門裡,不興體罰吧?”

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姬輕鴻搖頭笑出了聲。

他親切溫柔地問道:“難道在你心中,為師是那樣凶狠冷酷,不可理喻的古板的人嗎?”

“……”

言落月搖頭。

但她心中,漸漸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撚著言落月的小辮在指間捏了捏,姬輕鴻這次並沒有揪。

他很和藹地表示:“三天做不到,那就六天……六天之內,我相信你一定能背出來的。”

見他態度如此寬容,言落月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濃厚。

姬輕鴻轉身瀟灑離開,同時拋下最後一句話,瞬間引爆了他先前埋下的所有炸/藥包。

他悠然含笑道:“我其實一直很想知道……你給小巫照過鏡子嗎?”

白發人飄然離去,臨走前留下一串愉快的笑聲。

在他身後,言落月和巫滿霜呆若木雞。

“……”

對啊,巫滿霜照鏡子的時候,會石化他自己嗎?!

這個問題的嚴肅性,簡直比得上“門夾過的核桃是否還能補腦”的哲學提問。

如果巫滿霜會被鏡子裡的自己石化,那他根本沒法畫出自己臉上的陣法圖像,隻能讓言落月照本宣科地幫他描啊!

等等——這難道是說——!!!

巫滿霜猛然閉上眼睛。

言落月懂得他的意思,連忙定睛往他臉上看。

隻見巫滿霜臉上,陣法紋樣正自由地流動著。

平均每過十多秒鐘,陣法的組合就會變幻一次形狀。

如果言落月沒弄錯的話,第一個圖案,正好是三個不同的基礎陣法嵌套在一起。

而後來變化的那個圖像,也同樣是四個不同的基礎陣法的嵌套。

至於這個陣法的最終作用嘛……

以言落月目前的學識水平,她還看不出。

換而言之,如果他們想要破陣,那就得先讓巫滿霜知道自己臉上畫了什麼。

但圖像每過十秒就會變幻一次,時間太短,完全不夠言落月照葫蘆畫瓢。

除非她能在看到嵌套陣法的第一眼時,就能報出每個基礎陣法的名字,繼而讓巫滿霜快速破陣。

不然的話,這組陣法將一直存留在此。

“……”

這一刻,言落月終於明白了一切。

難怪姬輕鴻要把陣法畫在巫滿霜而非她的臉上。

如果他把陣法落在言落月臉上,這就隻是巫滿霜一個人的家庭作業。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把言落月跟巫滿霜綁定在一起,作業也變成留給他們的小組作業了。

——就在剛剛的一番說笑裡,姬輕鴻不但充分滿足了自己的趣味、順便調理了巫滿霜的性格、而且還挾蛇蛇以令龜龜,把言落月綁架上了苦學的巨輪!

一箭三雕,不愧是你,姬輕鴻。

巫滿霜追問道:“他在我臉上畫了什麼?”

“一個讓我意識到,我深愛學習,今晚就開始挑燈夜戰的陣法。”言落月哽咽著說道。

她剛拿起白紗想替巫滿霜係上,忽然又反應過來什麼,緊盯著小蛇的麵孔看了一會兒。

巫滿霜雖然始終緊閉雙眼,卻能感覺到她的注視。

掌心開始微微出汗,巫滿霜小聲問:“為、為什麼還看著我?”

言落月沉痛地閉上眼睛。

“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了以後,一定要保持冷靜。”

“……”

聽出言落月語氣不對,原本有些局促的表情,一下子就從巫滿霜的臉上消失了。

隔著手套,他按住言落月的手輕拍了一下,聲音裡浸滿了鎮定和沉著。

“沒關係,你儘管和我說。”

言落月艱難道:“姬輕鴻他……在你臉上畫了隻小烏龜。”

沒錯!她看來看去,這組嵌套陣法無論怎麼變化,形狀都活脫脫是隻滾圓的小龜仔啊!

“……”

經曆過太多大場麵的巫滿霜,瞬間噎住。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有點忸怩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實在做不到的話,不破解也可以的。”

言落月:“???”

言落月感到十分迷茫。

朋友,你在想什麼呢?

……

三天之後,言落月指縫裡夾著兩三隻炭筆,揉著眉心看向巫滿霜的臉。

她這裡才微微一動,巫滿霜就很警醒地把眼睛閉上。

“怎麼樣?”

“小起手陣、短聚靈陣、地陷陣——這次還好,我都認識。”

五秒鐘內報出巫滿霜臉上的陣法形態,言落月痛苦地用手掌遮住眼睛。

她宛如一個為了不被掛科,在期末考試前整整突擊了一夜的考生,相當哀怨地說道:“滿霜,我的腦子好撐啊。”

平日裡,言落月一直聰明又敏銳。

她會率先留神到身邊朋友的各種變化,隨後或是靈機一動,或是自信滿滿地掏出一個個解決方案。

可以說,言落月很少流露出這樣的情緒,這種……近乎撒嬌一樣的埋怨。

巫滿霜既想安慰一下她,又覺得這樣的言落月也很可愛。

他不知此時應該說點什麼,隻好默默地拍拍她的手背。

這三天來,他也一直都在。

在他們兩人麵前的桌子上,鋪著厚厚的一桌白紙。

每張紙上都畫著淩亂的陣法草圖,有一部分紙張連正反麵都被畫滿。

過去的幾天裡,不止是言落月一直在努力,死背著各種基礎陣法的圖像,巫滿霜也不曾有一刻懈怠。

他根據言落月的形容,猜測著姬輕鴻初始陣法的模樣。

畢竟,言落月認出陣法變化來,還隻是解陣的第一步。巫滿霜之後的應對方式,同樣是破除難題的重中之重。

推開自己麵前的草稿,巫滿霜清了清嗓子。

“根據陣法的表現,還有姬妖尊給我們的提示,我猜,這個陣法一共有兩個用途。”

“首先,就是可以在三四百個基礎陣法和變種之間,切換嵌套效果。”

“其次,在第三天和第六天的時候,這個陣法會發生一個變化。”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言落月打起精神:“什麼樣的變化?”

巫滿霜閉著眼,朝言落月“看”了一眼。

他的口吻很謹慎:“一種變化方向……會讓我當場暴斃。”

言落月:“……咱們能說個好消息嗎?”

在言落月的注視裡,巫滿霜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好像她的這個反應令他很開心似的。

巫滿霜輕鬆道:“還有兩個更可能的方向,一種會讓我的皮膚變色,另一種會讓我的頭發變成衝天辮。”

相比於第一種,還是這兩種變化更有可能,也更符合姬輕鴻的惡趣味。

言落月翻了翻自己麵前的一大遝草稿。

她根據自己這些日子來,強行惡補出的陣**底,瞎幾把猜測道:

“我感覺,第三種變化最有可能。”

衝天辮版本的小巫……嘖嘖嘖。

怪不得姬輕鴻這麼喜歡捉弄人,她心裡也有點想看啊。

“……”

巫滿霜沉默了一下,隨後非常堅決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那我就暫時剃度。”

直到陣法被破除後,他再把頭發留回來。

總而言之,衝天辮什麼的絕對不行。

他雖然非常不挑,極好養活,但還是有著底線的審美標準的!

言落月眨了眨眼,在心中描摹了一下巫滿霜頂著一顆珠圓玉潤的腦袋會是什麼模樣。

唔,小蛇五官都那麼精致,即使做僧人打扮,也應該蠻貌美的。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落發啊。

幾乎就在兩人同時噤聲,在腦海裡設想和頭發相關的奇怪場麵之時,陣法的變化準時到來。

下一秒鐘,言落月當場驚跳起來。

巫滿霜心生不妙之意,第一反應就是抬手摸自己的腦袋:“……怎麼了?”

他的頭發仍然服帖地長在自己的腦殼上,沒有衝天而起,也沒有多出滿腦袋的小辮子。

言落月喃喃道:“滿霜,你的臉……”

真的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巫滿霜的整張臉,都變藍了!

——對哦,巫滿霜自己也說過,第二種變化的可能,是讓他的皮膚換個顏色。

但為什麼隻變了臉部皮膚,這個效果真的很奇怪啊!

而且配上陣法散發的白光,這個藍底白圖的視覺效果……

言落月真的不想承認,此時此刻,小蛇的臉蛋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張大寫的警方通告。

“……”

言落月和巫滿霜麵麵相覷。

下一秒鐘,按住自己即將爆笑出聲的嘴巴,言落月含糊道:“我去拿書!”

她像一陣風似地從巫滿霜身旁掛過。

在自己的腦後,巫滿霜清晰地聽見,言落月正在反複哼唱一句調子,內容似乎是“藍臉的竇爾敦盜禦馬~~”。

巫滿霜:“……”

摸了摸自己的臉,巫滿霜睜開眼睛,鬱悶地歎了口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