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自然點頭:“咱們三人也是同門師兄,感情到底與旁人不同,自然要多互相照拂。”
沈鈺還擔心沈瑾繼母備考不儘心,準備的東西不夠齊全,還私下讓錢翠花多準備一份趕考的東西,就按照他當年的例子來,話也說得漂亮:“就當是看在族長的麵子上。再說,上回我考縣試時,要不是沈瑾幫忙,怕是要著了小人的道。”
家裡收了一堆厚禮,錢翠花也不心疼那點子東西,一聽沈鈺這話,立即拍著胸脯表示:“都交給我,那孩子也是可憐,沒了親娘照看,這等大事家裡人都不替他操心。”
到出發那天,沈瑾看著錢翠花遞過來的考籃,眼圈便是一紅,背過身去掩了眼中的淚,對著沈鈺強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這回,要是考不中秀才,都對不住你這番苦心!”
沈鈺下巴一抬:“那是自然,我就等著聽你的好消息呢!”
縣試的流程沈鈺早已熟記於心,邊上還有一個穩重了許多的陳恪,根本沒讓沈瑾這個考生多費一點心思,就這麼順當地到了進場那天。
同沈瑾一起來到考棚前,看著排成長龍的考生隊伍,沈鈺不由心生感慨,三年前他也是應考大軍中的一員,如今竟然混到給人作保的層次,人生,當真是反複無常。
不遠處站著的也是熟人,正是三年前給沈鈺和陳恪作保的何夫子。
何夫子見了他們也是感慨萬千,看向沈鈺的目光中滿是驚歎:“當日一見,我隻覺得你頗為不凡,倒是沒成想,你竟然有這樣大的出息。”
說完,何夫子的臉上又多了一絲愧疚,低聲道:“孫昌之事,我已全部知曉,教出這樣的學生,是我之過。”
沈鈺一怔,而後搖頭,這三年他過得極為充實。孫昌……對於他而言,幾乎是上輩子的事了。要不是何夫子特地提起,沈鈺幾乎要徹底遺忘孫昌這個人了。
說話間,考生已經準備入場,沈鈺精神一振,開始看向自己作保的這條隊伍,仔細打量著考生的模樣,避免出現渾水摸魚糊弄考官找人替考的家夥。
看到沈瑾時,沈鈺還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沈瑾眼神一亮,精神又足了幾分。
等到考生們全部都進了場,陳恪這才過來找沈鈺說話:“你說,沈瑾這回能不能中?”
沈鈺想了想沈瑾平日裡作的文章,沉吟道:“若是他能發揮出平時的水平,應該能上榜。”
沈瑾好歹也是經受過沈鈺的魔鬼訓練的,抗壓能力應該比其他考生要強,就是不知道他的心理素質能不能打,還得碰運氣。沈鈺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心裡替沈瑾祈禱了一回。
何夫子聽著他倆的對話,隻覺得有點牙疼,心說怎麼到了你倆嘴裡,考秀才就跟吃飯喝水似的?這要是讓那些屢試不中的考生聽到了,還不得被打擊的想上吊?
提到屢試不中,何夫子便想起來孫昌和趙仁兩人,遲疑了許久,覺得還是要給沈鈺一個交代,低聲道:“孫昌當日陷害你,壞了名聲,鎮上已經沒了他的立足之地,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趙仁這幾年也沒個長進,去年終於放棄了,說是去外省投奔了他舅舅。這些本來跟你沒關係,隻不過,他們當日存了害人之心,如今下場淒慘,也該叫你知道,你也不必再為他們之事牽動心神。鄉試在即,你可要多加防範,老夫提前賀你一回,希望下回再見,你已是舉人之身。”
沈鈺趕緊躬身:“借您吉言,若是真被您說中了,那晚生可得請您喝回酒。”
何夫子見沈鈺眉目舒朗,不似因此有心結的模樣,心下也鬆了口氣,拍了拍沈鈺的肩膀,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離開了。
倒是陳恪冷哼一聲,破覺解氣:“讓他們一肚子壞水儘想著害人,活該名聲掃地受儘白眼!”
“不過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乾嘛為此動怒?”沈鈺表情淡淡,“先回去吃點東西,晚點過來接沈瑾。”
“這倒也是,也不知道沈瑾現在到底順不順利?”
“瞎操心也沒用,他若是心態穩了,這回指定不差。”
沈鈺還真沒說錯,有了他和陳恪每晚給沈瑾開小灶劃重點,沈瑾這回考得十分順利,出了考場便信心爆棚,自覺該榜上有名。
果不其然,放榜那日,沈瑾的名字赫然在列,喜的沈瑾當場跳著轉了好幾個圈。
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沈鈺和陳恪都為沈瑾送考,有兩大廩生保駕護航,沈瑾的底氣很足,一鼓作氣拿下秀才功名。雖然沒中廩生,也足夠讓沈瑾欣喜萬分了。
不過,沈瑾也沒高興多長時間。鄉試快到了,沈鈺和陳恪正準備收拾行李,提前去省城報道呢!
沈鈺的時間掐算得不錯,現在已經是六月底,鄉試八月九日開考,從蓮池鎮到省城要小半個月,再加上提前踩點準備東西啥的,現在出發,時間正好。
結果沈瑾這二愣子又跑了過來,完全沒有半點秀才的禮儀風範,拽著沈鈺的衣袖死活不鬆手:“這一回,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淵城畢竟是省城,人多口雜,你們還得備考,跑腿的雜事總得有人乾,我跟著去,也好有個照應!”
沈鈺頭疼:“你彆跟著裹亂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瑾打斷了:“誰添亂了?我上回還幫了你的忙來著。說到這……上回你考縣試的時候,我跟著過去,說你能拿第一名你就真中了案首。說不定這回我跟著你去了淵城,你還能中解元呢!”
沈鈺:“……”
作者有話要說: 沈瑾:我長得俊說什麼都對!
二更在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