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不日之內, 鐘家先後有兩個主子離奇失蹤,實是讓整個鐘家以至鐘氏全族都瞠目不已。

鐘家雖大, 那於汀蘭畢竟是個大活人,苦尋一日一夜無果,鐘家便隻好像尋找鐘禮一般,既報了官差, 又登了報紙。

隻是對鐘義和鐘秀來說,那鐘智的失蹤確是毫無頭緒, 報了官理所應當。可是於汀蘭這裡,他二人卻是提心吊膽, 既不敢不報官讓人看出端倪, 又深懼驚動了官差, 牽出蘿卜帶出泥,竟把自己二人顯露出來。

因此這幾日,二人皆是懸著一顆心, 生怕官差忽然來報說找到了活的於汀蘭, 所以竟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幾天下來, 兄妹二人倒真的像在擔心妻子和嫂子一般, 憔悴得很。

二太太雖則對兒媳在情份上甚是一般, 可一來擔心這麼個大活人說沒就沒, 日後她娘家那邊在外地知道了消息, 會不依不饒。二則又見一雙兒女為了於汀蘭憂心忡忡, 形容憔悴,便起了個去寶輪寺家廟上香祁福的念頭出來,想借著祖宗的蔭護,化了鐘家近日的背運。

她既有了這念頭,便又來尋三太太,知道表妹因鐘智失蹤一事,已是肝腸寸斷,哭死過多次。自己既有了這念頭,想來說與她聽,她也自是想去的。

果然姐妹倆一拍即合,便一同到了何意如這裡,二話未說,三太太便已經先哭了一場,二太太亦是哭天抹淚,隻說今年鐘家不知走了什麼黴運,從大少爺到鐘智一直哭到於汀蘭,隻說這個個必是衝撞了喪門星,定要去家廟拜祭一番。

何意如見提到老六鐘智,本來心裡有鬼,便不想在祖宗麵前去行那祭拜之事。

可是見她二人如此堅持,又事關著鐘家的運勢,自己若說不去,倒令人生疑,無奈下隻得順了她二人的心思,便招呼了鐘信過來,讓他抓緊時間安排車馬,並和家廟那邊做好溝通,告訴他們鐘家上下各房都要一同過去上香還願。

鐘信自然點頭應允,待得出了房來,卻眉頭一皺。

他一邊匆匆往回走,一邊思量著泊春苑這邊,倒要如何安排才是。

隻因這幾日,菊生忽然間生了傷寒,來勢竟是十分嚴重,一直在房間裡足不出戶,靜養休息。

因這工夫正是夏秋之交,城內流感傷寒盛行,極易傳染他人。所以泊春苑除了蒸煮白醋並艾蒿水消毒外,菊生的一應飲食與湯藥,都是鐘信親自送進房去。好在鐘信身體強健,抵抗力強,竟不受影響。

隻是眼下闔家都要去寶輪寺進香,菊生身為鐘仁義子,按說自該前去。即便身子不適,留在家休養,可是自己不在,又該如何安排人手照顧他呢。

他這邊正在思慮,另一邊二房鐘義鐘秀兄妹竟也正在書房裡低低交談。

他二人也是方方知道三個太太要去家廟一事,鐘秀乍一聽聞,便是心中一動,此刻,她便悄悄與鐘義道:

“卻不知為何,我這兩日夜不思寢,心裡麵總覺得……她竟沒死。”

鐘義臉色一白,“可那日明明已經沒了氣,又扔到那深井裡,便未斷氣,也足可淹死她了罷。”

鐘秀的臉龐本就纖小,這幾日不思茶飯,竟又小了一圈下去,此刻聽鐘義這話,便搖搖頭:

“我一直在想,若是真死了,又豈能死不見屍,終究那是眼深井,又不是河水,可以將人衝走的。二哥,你可知道我這幾日在想什麼,我因想到那個菊生,不也是扔到井裡,卻被大奶奶那賤人用不知什麼法子救活了嗎。”

鐘義慢慢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幽幽地道:

“既這麼說,倒是她也可能像那小兔崽子一般,被人施了援手,竟借屍還魂了不成。若當真如此,那讓她活的人,又不讓她露麵,倒是在想些什麼?”

說到此處,兄妹倆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輕輕點了點頭。

鐘秀便又道:“所以明日你我皆去寶輪寺之際,這家裡頭,可定要事先安排好人手,千查萬查,便是連一個鼠洞也不可放過!”

秦淮這兩日與布倫一直保持著通話的狀態,因為鐘信已經默認了與布倫合作的想法,所以法國人在興奮之餘,倒有許多嚴謹的西式規矩,要和秦淮溝通。

越接觸起來,秦淮便越發現布倫身上的優點確是很多。雖然年紀比自己和鐘信要大上一些,可是心態上卻甚是單純善良,尤其是那種法式的熱情,更是非常地感染人。

大約是從小在越南和中國都居住過,這次又已經停留了一段時間,布倫已經多次和秦淮表達過,這個古老的東方民族中,還是有太多在苦難裡掙紮的人,而這些人的悲歡離合和悲慘人生,都讓他深感心疼。

所以這幾日,除了在與秦淮這邊研究雙方合作一事,布倫已經在著手建立一個家族的基金,用於救助一些他眼中的可憐人。

當香兒在客廳裡接到電話,說那邊太太們已經定好,明天各房都要一同去寶輪寺進香時,秦淮不由得愣住了。

寶輪寺,這大約是在秦淮心底裡,一個最讓他感慨萬千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莫名就很抵觸的地方。畢竟,正是在那裡,鐘仁暴死,自己親手將自己變成了寡婦。而也是在那裡,他亦是第一次真正地,和老七站在了同一個陣營裡。

不過現下,既然闔家都要前去,自己便是心中再覺得忐忑不安,身為大房遺孀,又是鐘信妻子的身份,也隻有跟隨了。

想到這裡,他倒忽然想起有著鐘仁義子身份的菊生來。

這孩子這幾日生了傷寒,竟與泊春苑其他人都隔了起來,一應東西,都是鐘信在弄。可是明天若都去了家廟,他這個病人定是要留在家裡,總要把他安頓好罷。

他心中原也掛念著那孩子,再加上自己身體狀態很是不錯,也不怕被傳染上風寒,便直往菊生房間去了。

菊生住的地方原是東跨院最裡麵的一個角落,莫說現下有病在身,便是尋常,也是極冷清肅靜的地方,這工夫更是一個人影皆無。

秦淮在門口輕輕叫了兩聲他的名字,隱約聽他應了一聲,秦淮便去推門,誰知那門竟然在裡麵反鎖著,倒讓他一愣。

明明聽鐘信說他病得極重,起不了身,怎麼倒還在裡麵把門鎖上了。

他又略叫了菊生兩遍,才聽見裡麵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秦淮心中便是一怔,隻覺得他這病人,走得倒是飛快,正思慮間,門便開了,見菊生穿著薄薄的中衣,頭上用白毛巾圍著額頭,略有些像是個病人的情狀,隻是秦淮打量了他一眼,麵色白淨,氣息勻淨,雖有些零亂的胡渣,整個人倒真看不出病重的樣子。

“你七哥因和我說你病得不輕,又怕傳染,竟不讓我過來看你,如此看,竟好像也沒那麼嚴重罷。”

菊生麵色微微變了變,笑道:“倒勞嫂子掛念著,原是病重了幾日 ,因將養的好,已大安了。”

秦淮便點點頭,四下打量他這小屋,雖然隻是小小的兩間,倒也算清爽乾淨,外麵是小廳,裡麵便是臥房,隻這光景,臥房門倒緊關著。

秦淮又細看了看菊生,“看你這樣子,倒已經沒了大礙,我也就放心了。因太太定了明日去家廟進香,你既是大爺繼子的身份,現下身上又好了,明天便一同去罷。”

菊生的臉色登時便有些緊張起來,剛要找些理由推搪,那臥房裡麵,卻忽然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響。

秦淮嚇了一跳,臉色微微一變,因他聽得那聲音,倒像是一個女人被人堵住了嘴後,發出的“嗚嗚”聲。

雖說自穿書到鐘家以來,自己實是經曆了太多狗血汙穢之事,把這世上能想到和想不到的苟且,都看得儘了,但是眼下在菊生的睡房裡,忽然出現這種女人奇怪的聲音,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想象。

這個單純善良,對鐘信和自己極儘忠誠的孩子,可以算是鐘家這個大染缸裡,同兩隻石獅子一般難得的人物。便是老七鐘信,都絕不會有他這樣的純良,可是現在他打著病重的幌子,睡房裡卻藏著被堵了嘴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孩子,竟也入了那下流卑劣的行子不成?

“睡房裡是什麼聲音,你快打開門,我倒要瞧瞧是什麼古怪!”

秦淮覺得自己必須要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如若不然,他真的會對這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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