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二更)(2 / 2)

蔣靜湖風風火火的拉著張素商跑,張素商以快走的速度跟著,發現這位文弱的小大夫沒過幾百米就跑得一身汗。

他暗歎口氣,把藥箱奪過來扛起,將人背起就跑。

伍夜明和李源在後頭看著他倆的背影,李源感歎:“秋璞雖是瘦了不少,體質仍然是我們四個裡最好的,我就扛不起靜湖那一百多斤。”

伍夜明看著李源勉強一米六的小身板,陷入了沉默。

民國時期,哪怕是歐美國家,男性平均身高也隻有一米六五,比如那位奧運亞軍米沙,在許多人看來是中等身高,但還算不上矮,中國的男性平均身高普遍一米六,北方又比南方普遍高一點,李源的身高不能說跌破平均值,可也不高。

伍夜明一米七二,加上比較白淨,就已經是十裡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了。

蔣靜湖被顛了一路,差點吐出來,卻硬是憑一顆醫者仁心,撐著給阿列克謝做了檢查,期間阿列克謝上了兩回廁所,目測是水灌多了。

而蔣靜湖則拿了草稿本,刷刷幾筆:“秋璞,你的診斷是正確的,風熱感冒,不嚴重,多喝熱水,好好養,過幾天就能自己好了,你要是想他好快點,我就給他針灸加艾灸,再拔個罐。”

張素商將一壇酸菜擺桌上,誠懇的說道:“多謝大夫。”

蔣靜湖咳了一聲,有些靦腆:“彆叫我大夫,還沒出師呢,而且你在西醫方麵比我做得好,以後咱倆還得齊頭並進,共同推進中華醫術發展呢。”

做醫學生的好處很多,壞處也很多,比如某天走進醫院裡,發現看診的醫生是當年班裡掛科的某個玩意,你肯定掉頭就想走,但如果發現坐診的是班裡的學神,心態便完全不同了。

張素商就是蔣靜湖心中的那位“學神”,他心中打定主意,萬一畢業回國後,碰上了要動手術的事,他一準得找張素商動刀。

兩個醫學生不緊不慢的商量好對阿列克謝的治療方法,阿列克謝聽他們兩個用中文交流,雖一臉懵逼,出於對張素商的信任,也還穩得住。

直到張素商把他摁著趴好,而蔣靜湖拿出針,在蠟燭上烤了烤,對他一紮。

阿列克謝:“嗷!你們在做什麼!”

張素商、蔣靜湖:“我們在用中國的醫術治療你。”

阿列克謝覺得他的信任被摧毀了,在趴著挨針的時候,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生病不去找學校裡的醫學係教授,不去醫院找專業醫生,而是放任兩個大一的蹩腳醫學生給自己看病是多麼不靠譜的行為。

等蔣靜湖將點燃的艾草放他身上的時候,他差點爬起來把水澆自己身上,上帝啊,這兩個人居然在他身上放火!

這是醫術嗎?不!這是巫術啊!

然而張素商大力出奇跡,硬是將這位一米九的戰鬥民族青年摁住,溫柔的說道:“相信我們,我不會害你的,廖莎,乖啊。”

阿列克謝差點嗷得哭出來,不過在五分鐘後,他就感受到一股熱流進入身體。

居然還蠻舒服的。

莫非中國的醫術真有用?

張素商這時才想起就算是做手術,醫生也要提前和病人以及家屬做術前溝通呢,他和蔣靜湖卻沒把針灸、拔罐當多大的事,忘了和阿列克謝溝通。

他坐在床邊開始介紹蔣靜湖的治療方式,以及他出身於一個多麼古老的醫學世家,他的爹、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多麼的牛,誇得蔣靜湖都不好意思了。

阿列克謝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好奇的抬頭看張素商:“中醫真有那麼神奇?”

張素商抬起胳膊,一用力,上麵的肌肉鼓起:“當然,我的肌肉疲勞都是靜湖幫我緩解的。”

有時候知道醫生多牛,也是給病人的強心劑,直到蔣靜湖拿出竹罐,點火在裡麵一掃,就把罐摁阿列克謝背上。

阿列克謝:“嗷!”

托蔣靜湖的福,阿列克謝的感冒第二天晚上就好了,這位俄羅斯青年對自己背後的罐印十分稀奇,對著鏡子照了又照,還偷偷拉著張素商詢問他能否再去找蔣靜湖拔罐。

在拔了罐以後,他的肩頸酸痛也好了,中醫真是好神奇!

張素商拿著磨刀石,小心翼翼的自己打磨著新買的冰鞋的冰刀,隨口回道:“那個不能天天拔,不然泄陽氣的。”

阿列克謝麵露不解,陽氣?那是什麼東西?

等冰刀磨得差不多了,張素商將之珍惜的放入盒子裡,起身朝前助跑幾步,雙手舉起跳了個兩周,落地後手依然高舉,又原地單足轉了兩圈,他還想轉第三圈,但沒站穩,扶著阿列克謝才沒摔倒。

阿列克謝目瞪口呆,半響才指著張素商:“秋卡,你會芭蕾嗎?”

張素商剛才雙手高舉的動作,根本就是芭蕾裡的三位手嘛!那個旋轉的芭蕾氣質也濃得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4歲開始學舞,主攻芭蕾,輔修古典舞,拿過全國芭蕾舞比賽少兒組金獎的張素商十分謙虛:“我隻是個業餘的愛好者而已。”

他是真的認為自己現在的水平很業餘,雖然腦子裡的技巧還在,舞蹈意識也有,可身體跟不上啊!跳起舞來的姿態比那位口碑不太好的“宇宙首席”都差得多,旋轉時還有嚴重位移,要讓他穿越前的舞蹈老師看了,張素商會被打死。

更彆提20世紀初是一個大師遍地走的時代,傳奇舞者尼金斯基雖已因精神分裂症退出舞台八年,可他餘威猶在,依然是諸多男舞者仰望的神。

芭蕾女皇巴普洛娃仍在巡演。

烏蘭諾娃兩年後就會從舞蹈學校畢業,進入基洛夫芭蕾舞團。

現代舞創始人伊莎多拉.鄧肯還精神頭十足。

另一位現代舞之母瑪莎.葛蘭姆正好在今年創立了她的舞團。

與這群大神活在一個年代,張素商都不敢說自己會跳舞,於是他隻能扶著窗台,老老實實的練基本功。

就算是跨越了一百多年的時光,張素商也沒想過要丟掉舞蹈和花樣滑冰,那是他過往十八年人生的痕跡,他從記事開始就與這些東西相伴,以後的幾十年,他也會帶著這些東西一起走下去。

阿列克謝雙手托腮,看著他練習的身影,他是個貧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這輩子都沒看過一場正式的芭蕾演出,隻知道有位學長的未婚妻是芭蕾舞者,她曾到格勒大學探望那位學生,走路的姿態就像一隻天鵝。

是的,秋卡也像天鵝,不過他看起來不像那種貴族花園裡的天鵝,他更強壯靈敏、精力旺盛,是能靠自己在大自然中生存,敢於直麵風霜雨雪的野生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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