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犯渾(2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1461 字 6個月前

弟子實誠回:“早看出來了,隻是我們都不知到底是誰惹得門主不快,若是知道,定將此人捉來,狠狠教訓一通為門主出氣!”

“可不敢。”向塬正喝著水,聞言差點一口噴出來。

他給那弟子招招手,示意他離近些,對方照做,趕緊彎腰殷勤起來,“還請向師兄指示。”

向塬咳了聲:“我跟你說,你這兩天尋空多往山腳跑幾回,到了信驛,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有沒有人從京城給門主寄來信,如果要是有的話,那你們的苦日子就算熬到頭了。”

弟子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是認真應下,將此話牢記心裡。

之後兩天,他行動力很強地在每日午後或是晚飯間隙必往山下跑一次,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天晌午,他第五趟跑去信驛時,終於有所收獲。

想到向塬師兄的交代,他像尋到救命稻草一般趕緊將信揣進懷裡,又不敢耽誤地立刻原路返回,隻是越急就越容易出錯,中途間,他不慎被草藤絆了一跤,扭得腳踝生疼,於是無奈之下隻好一瘸一拐緩了步速,最後到達竹林,到底是誤了時辰。

他戰戰兢兢矗在外,膽戰心驚。

容與在裡一身黑袍,輕便著裝,此刻正束著腕口,聞聽動靜,他輕輕動了下眼皮,而後不帶情緒,慢條斯理問道:“還不進來,是等我派人八抬大轎把你接進來嗎?”

弟子腿軟了下,“稟,稟門主,我是方才上山時不小心扭了腳,所以這才……”

容與示意其他人停,而後再次看向他,威壓不減。

“誰允許你下山?”

弟子被容與的威肅神色和冷厲口吻震懾住,當即不禁懷疑,向塬師兄的秘密指點到底有沒有用。

他懷裡的那封信,當真能當救命符?

事到臨頭也彆無選擇,他隻好咬牙一試。

他隨意扯了個借口,遂回道:“回門主話,是我娘給我寄了家書!我去信驛翻找時,見了一個眼熟名字,便幫他也把信件捎了上來……”

感受著門主的威壓,他越說越底氣不足,音量不由漸弱下來。

容與橫著眉,開始連坐罪名,“所以還有人跟著一起出主意?另外一封是誰的,現在出列。”

眾人麵麵相覷,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敢有動作,甚至連呼吸聲都不由嚇得放輕。

容與不耐煩,最後命令:“說。”

弟子心一橫,閉上眼,隻想長痛不短痛,早死早超生了。

他攥緊拳頭,咬牙給自己鼓了兩把氣,隨即提高音量,扯開嗓子大聲喊出——

“上麵寫著,‘吾兄親啟’,門主沒有姊妹,想來這是未來夫人給門主寄的信!”

說完,全場一寂。

尤其容與,平素肅冷的麵容,此刻明顯現出罕見的一抹異色。

不多時,容與神容恢複如初,他淡著眉眼,平靜朝對方抬了下手,“拿來。”

“……啊?”

“信。”

弟子反應過來,迅速從懷裡把信封往外掏,“在呢在呢,給!”

容與看也未看,拿在手裡直接收放進懷,而後凝目,並不留情,“還愣著乾什麼,入陣,繼續。”

“……是!”

兩個時辰後,門徒及弟子齊聚後堂統一用飯,前任門主與現任門主都不在,故而廳堂氛圍稍稍活絡,眾人也不像往常一般正襟危坐,秉持食不言寢不語的那套規矩。

向塬坐在正中,認真聽在場的弟子們講述過程,當下簡直覺得連手裡飯菜都沒了滋味。

他忍笑問:“當真的?師兄真跟揣寶貝似的把那封信帶走啦,還有什麼,快給我說全點兒。”

“不止呢,我就沒見門主不用輕功時走得那麼快過,這懷裡揣的哪是尋常寶貝,我看分明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

有人中間插一嘴:“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這話咋聽著這麼彆扭……”

“就你事多,我學會的成語多你嫉妒啊?”

“……”

向塬打斷他們鬥嘴,又好奇追問:“那然後呢,師兄到底對你們手下留情沒呀?”

他這話一問,有個憨實地主動回答:“門主大人像是想要如廁,一直急得來回渡步,然後他可能是看我們練功辛苦,他也有些急,便原地叫我們作鳥獸散了。”

向塬忍不住噗嗤笑出來,想收斂都沒能收住:“他是急,但急得可不是你腦子裡的事。”

“啊?那是什麼?”

“榆木腦袋。”

最開始取信那弟子還算聰明些,前後一琢磨,很快福至心靈。

他隱在角落,小聲暗自嘟囔:“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夫人給寄信!”

……

捏著信箋,反複看了不下一十幾遍,他依舊沒夠。

仿佛紙上的每一個字眼都能自成一處淵澤,目光一旦落下,便再難移開。

他現在的目力還未恢複完全,隻能靠眯著眸子方能視線彙聚,如此費力盯看,不多時,他眸中絡布血絲,無奈,隻好暫閉一閉緩歇。

再次夢到……

闔目間,他仍在深思她的信上用詞,不知道她指代的隻是尋常夜夢,還是如他一樣,所夢無法言說。

他不該如此揣想她,可她近來,又總是大膽的。

喟歎收神,他想到在信尾她有特意一問——“容與哥哥,我給你寄的信,彆人能看到嗎,或者彆的東西呢,會不會經過旁人之手?”

容與猜知到,她大概是想給自己遙寄物品,但又有私隱顧慮,雖不知她想寄傳的東西是什麼,但他還是在回信時給了肯定答複,要她寄得安心。

隔了五日,第一封信再來,他親自去信驛取,回來後又刻意避人拆讀。

這次,信上的字墨依舊不多,一貫的甜言蜜語,容與不忍彎唇,幾乎可以想象她撒嬌模樣說這話時的音容笑靨。

將信合疊好,又與第一封一起收放入盒中,置高架放好,再回來,他才拿起同信一起寄來的那個小小布袋。

他不知這是何物,最初隻以為是香囊,還放在鼻尖附近嗅了嗅,很香,還是有些莫名熟悉的一種香,隻是與香囊相比,味道還是明顯淡一些的。

沿抽繩打開,他駢指往裡探勾,很快從深處勾出兩條藕粉色的絲帶出來。

帶子?或是女紅之類?

懷著這樣的猜想,容與直接把這團神秘物件往掌心裡倒,待舒展開,他眉心瞬時一跳,幾乎立刻將掌收緊成拳,可是哪怕攥得再緊,也依舊藏不住兩條粉媚的帶子從兩邊搖搖顫顫地溢掛出來。

他心跳發慌,酥悸,又覺掌心燙灼。

眼目漸恢明,他眼下已能夠看清上麵紋繡的朵藍鳶尾,以及左下方,一個十分隱秘又很秀氣的“嫵”字。

借物傳情,時下確有大膽女子敢做,可像阿嫵這樣的含蓄閨秀,儘管他有期待,卻是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此舉,撓他的心,抓心撓肝。

而那團布,更似堵在他的喉頭,叫他呼吸都困難。

不敢再多看一眼,容與沒有猶豫,很快將此私密物連同兩封信件一起,高束架閣,避之如患。

入夜,他強行叫自己靜心安神,卻輾轉反側,寤寐難眠。

直至子時,到底妥協一聲低歎。

起身,重新躺回,待那抹偏媚的藕粉色壓放在他枕邊,容與終於得以心鬱平複。

和著藥枕的淡苦,和另一股幽然甜香入睡,這回,他比以往都更瘋地對她夢裡犯混。

不是說想他?那如何想,有多想,他身體力行,往裡寸寸進地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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