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喜歡(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2316 字 6個月前

當夜, 常恕最終還是死在了寒意徹骨的冰麵之上,再如何咬牙堅持,也沒能熬過新夜至涼的子時。

他屍身凍得發僵, 唇麵青紫, 睜目死死不閉,像是怨憤不甘, 死不瞑目

蕭欽一直獨身守立在旁, 麵無表情地一刻一刻等著他慢慢咽氣, 方才他將死之際,眼眸中一半是混沌的絕望, 另一半則是癡心妄想, 渴望能僥幸存活。

但這個僥幸,他如何能給呢?

很快,癱趴冰麵之上的人氣息微弱,呼吸不暢,甚至想掙紮都已無力, 又在哼喘兩聲後, 再無任何聲息,算是走得清淨。

蕭欽眉頭舒展開。

常恕死了, 死在他腳下,往昔他與裴付聚首, 狼狽為奸迫他下跪,百般欺辱的畫麵曆曆在目, 而現如今, 他們一個屍身發腐發臭,懸掛侯門,一個冰天雪地屍骨無溫。

這一刻, 蕭欽心頭真的覺得爽快。

到現在為止,當年所有對他欺辱過,淩虐過的人,幾乎全部被他親手處決,隻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人——梅妃娘娘,依然僥幸存世。

他曾天真把對方當作是救自己出深淵的母親,卻不想,對方衝他伸來的手,帶來的不是什麼暖意溫懷,而是無儘的苦痛,她伸下一雙魔爪,尖爪死死掐握住他喉頭,她要他死,還要他慢慢去死……

蕭欽以為,複仇至此,他已經不會再為血光之事心急什麼,反正早死晚死,誰又能躲得過?可梅妃娘娘終歸不同,對她,他怨比恨意深,一刀處殺恐怕無法解心頭之恨。

但他不想再等了,殺了她,他才能從眼前這一場滿是血腥的冰冷夢魘中醒來,他可以照常去做為國為民的新帝,寬仁納諫的君王,不會再因控製不住心魔而舉止荒唐,引臣民自危。

這一切,從梅妃娘娘開始,也該在她這裡結束。

蕭欽很清楚,兩人哪怕見麵,也隻是相看兩厭,他屠儘裴氏一族,依梅妃娘娘對家族的看重與忠心,此刻估計已是恨毒了他,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並且,她絕不會為求自己單獨苟活而甘願垂下她那顆高貴的頭顱,向他開口認錯。

甚至,她連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輕易啟齒。

如此,他同樣厭惡於見到她。

吩咐人處理完屍首,還了禦花園一片靜和,蕭欽冒夜獨身回了居安殿。

在龍椅高位之上,他屹然坐了整晚,身邊不留一個宮人侍奉。

這一晚,他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麼,或是想過去或是想將來,想周嫵當年一個小丫頭就有勇氣麵對惡勢出頭,對他好心施下善意,又想青嘉寄人籬下在梅妃身邊,卻還是在秀樟宮努力對他照顧,總是偷偷地為他送食送藥。

這兩人,是他暗夜行路時見到的唯二兩個微弱光亮,他同時都想擁有,未意識到那竟是貪婪,

但現在,再想這些好像都沒有了意義,如今一個光亮已經飛得遠,徹底不屬於他,而另一個,也很快要恨上他了。

賜死梅妃,青嘉為其養女又怎會不生悲與怨,但他受過的苦,需得有人抵償,這是他掙脫夢魘的唯一方法。

一切,該是時候結束了。

天色蒙蒙明起,負責清晨掃洗的宮婢按時推開居安殿的殿門進入,不想卻在裡麵發現了整夜未眠的新帝,此刻他威然高坐椅上,眼底發著淡淡烏青,雙眸更顯混沌。

宮婢被嚇了一跳,慌張伏身,躬禮跪拜,連連說著歉意驚擾,望陛下饒命之類的話。

蕭欽蹙眉,覺得聒噪,抬手免了對方的禮,同時麵無表情地從龍椅上起身,側身端過昨晚上便已準備好的一尺白綾和一壺鴆酒,他走下階,將手裡東西遞給宮婢,簡言交代她務必把這兩樣送去秀樟宮,叫梅妃娘娘自己選擇其一。

宮婢久居宮苑,自是聽得多,見得多,她一看東西稍作反應,便很快猜知到大概,可那畢竟是秀樟宮的梅妃娘娘,昔日多麼威風,尊華榮寵僅次於皇後與貴妃……宮婢不可避免地心生膽怯與慌張,可又不敢叫蕭欽等得太久,於是聽命接過托盤,牢牢拿在手裡。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接,一定會比梅妃娘娘更早死。

皇宮是吃人的地方,最見不得的,就是廉價與不自量力的心軟。

蕭欽已經轉過身,搭身的拖地金絲雲紋黑色長袍,襯得他孤高的背影此刻更加幾分威肅,宮婢也這時才發現,新帝竟是一直赤著腳的,她慌忙避過眼。

走開三步遠,他站定,頭沒回地低啞開口,“做好此事,你不需再管什麼殿麵掃灑,直接來禦前做尚儀吧。”

“……是。”

小宮女今日以前如何能想到呢,梅妃娘娘之死,牽動到的竟是她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命運。

看著手裡端持的毒酒與白綾,再想想她當上尚儀後,從三品的品階,於是,心中最後那絲微弱的同情,也很快悄然淡去。

……

回到周府,周嫵一顆不安的懸墜之心終於勉強平複,時辰不早,她見到候等在府門口的管家方伯,忙交代不必為報信特意將父親喚醒,方伯應命,回了北院,朝椿閣的下人們見大小姐平安歸家也同樣回去稟告。

她安然無恙,父兄皆可安睡。

天幕暗沉,兩人進入蕪蘭苑,下人們見狀立刻擁上幫周嫵褪去壓身的披氅,又開口問詢:“小姐,小廚房裡溫著飯菜,浴房裡沐浴的水也已經燒好,小姐與姑爺是打算先吃飯還是先沐浴?”

“先沐浴吧。”

從禦花園出來,周嫵便覺一身的不舒服,急於將沾身的風塵洗淨,她看了容與一眼,收眸時衝丫鬟們再聲吩咐,“添上水後,也一同把飯菜擺上桌吧,時辰不早,你們早點歇下,不必再進來伺候,餐盤可明早再收。”

丫鬟們得了主子體恤,忙欠身應聲:“是。”

房間門落了門閂,在進浴房前,容與快行幾步從後將人撈抱起,周嫵好似早預料到一般,並不顯多少驚訝,她順勢伸手環摟住容與脖頸,向他貼身靠近。

丫頭們慣有眼色,浴水都添在大桶裡,足夠兩人同浴,周嫵大概有提前想到,所有才提前遣散了下人。

浴房內,水汽氤氳繚繞,霧蒙蒙的直起旖旎氛圍,兩人很快褪了衣衫,邁進浴桶裡,容與在後靠著桶壁,周嫵則安坐於前,背脊緊靠著他火熱的胸膛。

“水溫可適宜?”容與出聲問。

周嫵下意識喘了口氣,儘量平複著回,“合適的。”

容與神容要顯比她自然得多,當下又再啟齒,“將你左手邊的毛巾遞拿給我,我幫你擦一擦身後。”

周嫵遲疑著照做。

毛巾被他接過手,背脊上很快傳來細細密密的癢意,他落力很輕柔,像是怕不小心粗魯弄疼她,可是此刻痛意未覺,癢意卻因溫柔而泛濫。

周嫵將唇瓣抿緊,忍耐意味地縮身,容與指尖察覺,立刻出聲關詢,“怎麼了,不舒服?”

“可以,可以多用點力氣。”或許那樣會不癢。

容與輕笑了下,應她:“好。”

他雖是應了聲,但似乎的確不擅長掌握對待她的力道,即便小心翼翼,效果卻不儘如人意,周嫵咬牙堅持了會兒依舊不行,隻覺背脊之上仿若有隻蜜蜂在釀蜜啃咬,於是她身子難控地前傾泄力,同時忍不住地呼痛出來。

“……輕些。”

容與的手明顯頓住,不敢繼續下手。

周嫵後覺自己反應有些太過,她不會拿擦背這樣的小事為難他,自然也沒有怪罪之意,於是緩了緩試著放鬆下來後,她善解人意地回頭,對他語道:“可以了,不必再擦了,我沒事。”

容與思量什麼,不做聲,周嫵與他對視片刻,正不解欲開口,就見他忽的伸出食指和中指,然後用力精準地落在她左側肩頭,他微微推力,迫她重新轉過身去。

周嫵心頭困疑更甚,可回頭的瞬間門,背脊之上再次感知到觸力,隻是相比之前,這次感覺明顯不同,那股施力帶著難以忽略的溫熱,更顯幾分用意溫柔。

周嫵反應慢,起初隻以為容與哥哥是將毛巾換作為用手,而那異常的溫度是來源於他的指腹,然而,一陣分明的吮吸感傳來,她恍悟訝然同時,脖頸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呼吸變沉,甚至連帶腳趾都無意識地縮蜷起來。

他竟在落吻……

沿脊線一路向上到肩頭,再到脖頸,情濃之時,他將她完全轉過來麵對著。

“容與哥哥……”

“阿嫵不為我擔心嗎?”

容與打斷她,先一步發問。

周嫵眼神混著,不解問:“擔心?”

容與並不著急回話,他的吻繼續落在周嫵的肩頸兩側,並反複留連,沒一會兒,他扶住腰身,帶動她麵對麵與自己相坐。

周嫵被吻到失神,一會睜眼一會眯眸,完全不受己控,待後麵稍有清明,反應過來時,她人已經完全陷坐進對方懷裡。

正麵,赤對。

這時,容與重新盯著她的眼睛,沙啞啟齒,“用你們京中人常說的話,今日在皇城,我似乎是以下犯上,犯了欺君之罪,不知落得這樣的罪名,會得什麼樣的懲處結果呢?”

大概因他此刻的眼眸太過意味深雋,周嫵不自覺被蠱其中,於是脫口而出,順著他的話回:“欺君之罪,要,要砍頭的。”

“是嘛?”容與刻意將語調拉長,眼神凝著她不動,唇角也是輕揚,“那該如何是好,阿嫵可舍得見我受懲?”

他這樣的語氣,哪有絲毫認真之意。

周嫵知他故意逗弄,於是抿唇不肯回答,不願再被他牽著鼻尖走。

“怎麼不說話,那是舍得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不知是不是浴水溫度過燙的緣故,才將她兩側頰麵,蒸熏成這樣惹憐的赭紅色。

可周嫵此刻又何止僅是臉頰生燙,她腰上腿上,甚至……她已經不敢實坐下去了。

周嫵有些懼,她伸臂抵住他肩膀,輕語商量開口,“容與哥哥,我們快些洗好出去,不然外麵飯菜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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