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重生之美人嬌嫵 施黛 10176 字 7個月前

周嫵嘗試想象容與哥哥深夜熨衣的畫麵,兩人當下麵對著麵,她仿佛能透過眼前的這張麵孔,將自己昔日未能得見的情景,具體重浮於腦海中。

她心頭不忍酸澀,更不是滋味,因她不僅想到了容與哥哥,更聯想到了自己,想到當初她是如何的態度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於是不堪懊惱。

兩人曾多次廊下會麵,原來他是這樣的滿心歡喜,連熨衣的細微小事都能思量到,可見用心程度,而她呢,並不將與他的見麵入心當作回事,每次都姿態矜傲漠然,完全的不屑一顧。

她總說要忘記那些不愉快的經曆,可作為始作俑者,其實她從來都沒有資格,去說忘記這個字眼。

即便前世留下的遺憾今生有所彌補,但那些真實發生的行跡已經曆曆在目,周嫵悶鬱心想,如果她當初睜眼醒後,發現自己正重生於少年時,這樣能改變的更多些,該是多好……

她知道,自己愈發貪心了。

不管如何,她都想待他真誠,於是再次抬眼看向容與,周嫵語氣很認真道:“容與哥哥,謝謝你在我情感尚懵懂時,便先將我視為心中重要之最,歉意的話我先前就說過多次,但依舊覺得不夠,尤其情感付出不對等時,我能想到你曾多麼委屈,苦悶,是我不好……”

容與沒想到自己一番話竟會引她自責至此。

他搖頭,沒猶豫地把人摟緊在懷裡,聲音貼耳著安撫,“不是的阿嫵。我從來不苦,對你好,我多麼開心。”

周嫵:“誆我的假話。”

“保證是真話。”容與掌心撫在她背上,一下挨著一下,力道輕柔,“你知道嗎,有時候釋放愛意的人,遠比接受愛意的人還要加倍欣喜,因為他們心中懷揣著盼願,因此每前進一步,都好像獲得了一個桂冠加冕,說不定哪次,桂冠會精準落在頭頂,於是他的愛意,結果成花。”

他彎了彎唇角,眼神是亮的,對她說:“現在,我的那朵花,正茁茁綻放。”

周嫵不由湧上淚意,她吸了下鼻,忍著澀意輕聲問:“那我能看到嗎?”

“當然能。”容與邊說,邊抬手抹去她眼角上的一珠掛淚,而後傾身向她湊近,將眼睛掙得更大些,衝她示意道,“看見了嗎?在我眼睛裡,她那麼動人,那麼漂亮。”

她看得入神。

在那一汪深情眸中央,周嫵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影。

他收獲的那朵花,是她。

一直是她。

……

沈牧離他們有些距離,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隻能遠遠看到兩人麵對著麵,彼此靠得很近,他識相地沒有冒然前去打擾,原地靜等須臾,終於等到他們回來。

他原本以為,容與能麵上過得去,好歹能隨意客氣兩句,可誰成想,他非但半點不見客氣地直接收禮,甚至開口支使上一路護衛隊伍而來的朝廷甲士。

沈牧提醒說:“這裡是青玄門,你的地盤,門主大人不如直接叫來幾個門中弟子差使

,不是用得更方便些?”

容與眉梢揚起:“弟子們全在後山練功,哪得閒,沈大人帶來的兵不是就在眼前,難道這些人金貴不能用?”

沈牧耐他不得,也不願再耗下去,於是隻好退一步,出聲吩咐甲士們放下手中兵器,開始幫忙卸物。

一遭折騰下來,門內的小庫房滿了一個,周嫵挑出一柄羽扇喜愛地拿在手裡,再將目光掃過庫房各角落,都不用細點,她已然心中有數。

這些東西,加起來少說值得幾千金。

她小聲將數字告知給容與哥哥,後者麵色無常,依舊接受坦然。

收完禮,周嫵猶豫地看向沈牧,隻一眼便收回,而後拉了拉容與衣袖,附聲說道:“容與哥哥,我怕你介意,但我確實有些話想單獨問一問沈牧,我保證就一小會兒,你可否允我短暫過去一下。”

因心中仍懷愧意,周嫵當下的口吻小心翼翼,含著商量意味。

容與平眸視下,輕‘嗯’了聲,答應得很快:“去吧。”

周嫵詫然眨眨眼,原本她還準備著其他話想再爭取,哪成想會如此順利。

“這麼容易?”

容與看著她,輕笑了笑,眉眼顯得溫柔。

他簡言回:“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他明正言順。

不再惴惴難安,因她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周嫵會意他話中的深意,心頭悶抑的情緒不由減淡了些,他口吻上揚的得意姿態,她想叫他一直有。

兩人對視著,儘在不言中,周嫵心緒波動,於是趁著無人注意,衝動地借著庫房側門的遮蔽,大膽踮起腳來,輕啄了下容與的唇角,情誼自然流露。

酥酥麻麻的癢意鑽心,容與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那我先去。”

留下這話,周嫵立刻轉身提裙掩羞跑開,留容與一人原地回味,待反應過來,他想伸手拉住她,指尖來不及碰觸,隻碰到她的粉色衣裙寬袂一角。

抬眼再看過去,阿嫵已經疾步跑出廊下了。

容與眼眸縮了縮,知曉她是去見沈牧,即便他方才曾親口答應,但有些微妙的感覺根本無法自控,比如,占有欲。

周嫵再現身時,原本列站兩側的著甲兵士已不在,山門周圍隻餘沈牧一人。

聽到腳步動靜,他很快轉過身來,麵容並不顯地意外詫異。

周嫵出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方才的眼神告訴我,你有話同我說。”沈牧如實回。

周嫵不想叫他產生兩人結締已消,心有默契的錯覺,於是態度始終淡淡,開口也刻意疏遠著,“不要自以為多麼了解我。”

沈牧苦笑了下,“我隻是了解我自己。”

周嫵被他此刻的眼神盯著,竟真覺對方眼眸中隱匿深情,她移開視線,口吻平靜道:“我是有事想問你,但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你問。”

“當初在落凰寺,你刻意

接近我,可是受蕭欽之命。”

沈牧知道依她的聰慧,早晚會想到這一層,他雖不覺意外,但是點頭承認的過程,同樣因愧意而艱難。

他騙了她。

同時,他又最不想騙她。

“是。”

周嫵麵露嘲色,又問:“他助你在京城落穩腳跟,你則答應用接近我作為交換條件,你一開始找上我,想的從不是攀附周家的門楣,甚至連成為前太子的東宮文僚也是你打出的障眼法之一,從始至終,你押的寶都在蕭欽身上,是嗎?”

沈牧心頭被剜痛,他默了默,選擇如實承認道:“是。”

“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在青淮山下,我沒有臨時改變主意,依舊堅定選擇跟你走,我會是什麼下場?是遭受軟禁,隨時等待著被你獻給所效忠的新王,邀功論賞,還是被你隨意棄舍,無家可回,無簷以避,自生自滅?甚至,蕭欽喜怒無常,陰晴難定,他隨意一聲令下,你或許會輕易取了我的性命”

“我怎會對你動殺心?”沈牧果斷否認,解釋時的眼神露顯幾分急切,“我是求權爭位,但這並不能代表我是一個冷心涼血之人,我起初接近你的目的的確不純,但有些事情根本無法控製,我不能自欺欺人地隻將你視為任務目標,從與你相見的第一麵起,你的笑顏便如刻印在我腦海裡一般,如何揮之不去,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會慶幸自己長得一張與蕭欽相似眉眼的臉,否則雲泥之彆,我又如何有資格能站在你身側。”

周嫵相信,也能聽出沈牧此番開口的語氣誠懇,但她卻未覺多少感動。

在她心裡,蕭欽與沈牧本質是無差的,或許他們的確對她有情,甚至某一時刻還湧蕩得異樣濃烈,但男女之愛,在他們心中從來不居首要之位,她更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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