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可不知道饞貨三嬸的離奇想法, 她表現的真如見了肥老鼠般的嗯啦一聲, 倒叫一屋子的人不再懷疑。
既然老鼠都跑了, 不見一絲蹤影,晚飯自然還是要吃的。
特彆是看到抱著碗,懶洋洋的坐在火塘邊上,美美的吸溜著稀飯的粟米,大家也加快了舀稀飯的動作。
隻是這一回,霸道香想拿第二就難咯。
一直是等到最後, 狐狸精給自己舀稀飯的時候, 才順便的給霸道香刮了一勺子。
此時火塘裡的柴基本燒光,灶房的光線變的越發灰暗。
加之王豔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鍋裡頭, 忙著給女兒刮稀飯, 好叫她能多得一些去了,哪裡能看到,搪瓷缸子裡的那坨雞屎?
等王豔把稀飯都刮好,一舀子兜頭倒進去後,那些可愛的雞屎們, 不都給稀飯蓋住了麼?
自始至終, 一屋子的人, 誰也沒有發現搪瓷缸裡的那坨‘美味’。
“嘔……嘔……姆媽, 嘔……”
就在大家喝稀飯喝的津津有味時, 嘴急,又因為分到稀飯不多,而喝的急急忙忙的霸道香, 突然一邊乾嘔著,一邊喊親娘。
一屋子的人不明所以,唯有粟米心知肚明。
窩在火塘角落陰影中的粟米見狀,忙把頭埋進碗裡,暗暗聳肩發笑。
火塘下方的狐狸精,看著一邊乾嘔,一邊竄到自己身邊來的女兒,人驚發急。
“怎麼啦香兒,你怎麼啦?跟姆媽說,可是哪裡不快活(不舒服)啦?”
“姆媽,嘔……”
得了親媽的關心,霸道香正要回答,可一想到剛才自己唏哩呼嚕喝到嘴裡的那一坨,冰涼涼,滑溜溜,臭烘烘,一股怪味的莫名東西……
頓時惡心的她,再度不要命的乾嘔起來。
“姆媽,這個稀飯壞了,嘔……”
“什麼意思三妹幾?我就問你三妹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霸道香的話一出,今天做飯的馬桂枝就急了。
什麼叫稀飯是壞的?
特麼的,個拖油瓶的死崽子,汙蔑人也不是這麼汙蔑的!
糧食,是家裡老太新拿出來的;
飯,是她當著一屋子人的麵剛剛做的;
而且大家吃的都是一個鍋裡的飯,也沒誰說她做的飯不好,怎麼偏生小拖油瓶數落她做的飯是壞的?
這不是□□裸的汙蔑是什麼?
好呀,一個死了爹,跟著賤人進門來的白吃飽、拖油瓶,還敢指責汙蔑她個正兒八經聘進來的媳婦,自己不給她點好看,當她馬桂枝是好欺負的?
心氣不順的馬桂枝,兩口喝完自己碗裡的稀飯,利落的把碗往身邊的桌上一撩,兩步上來,抓著霸道香的胳膊就要‘講道理’。
王豔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眼下她就這麼個女兒,當然不會任由外人欺負。
看著弟妹的霸道樣,想著自家女兒從不說謊,王豔忙丟開自己手裡的碗,一把拽開馬桂枝,拉住自家女兒的手。
“弟妹你先彆生氣,彆跟個孩子計較,香兒這是不懂事,你一個大人,還能跟個孩子過不去?”
把依然還在乾嘔的女兒護到身後,王豔還不忘了辯解,“再說了,我香兒都成這樣了,總不會是她沒事找事呀,你看孩子這罪受的……”
王豔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加上嫁到老粟家後也得跟著下地,今日的她,早已不是往日那個在縣城享福的她了。
下地乾活乾久了,手上自然就有了力氣,當然不是馬桂枝這個老拿兒子小,事事躲懶的懶蛋可比。
被攔下來的馬桂枝,心裡那個氣呀!
心想,我一個人乾不過你們這對遭瘟的狐狸精,那她就去找自家男人,找自己阿婆評評理去!
“哼!行,二嫂你厲害!我說不過你,也爭不過你。”
馬桂枝冷笑著,一把奪過還被霸道香死死端在手裡的搪瓷缸子,搶到手後,她拿著就要往堂屋去。
“我們都去找娘評評理,看看三妹幾一個晚輩,誣賴長輩是個什麼說法!”
看著馬桂枝的動作,王豔心驚,“彆了,弟妹,這都是小事,沒得去煩爹娘……”
她能不知道,那死老太太是如何看自己不順眼,看自己女兒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