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三藩平(2 / 2)

還在外城客棧等結果的蒲鬆齡,等來了穿著黃馬褂的大內侍衛,當被帶到內城最中心的那個皇城時,蒲鬆齡後背都沁出一片冷汗來。

恍恍惚惚的麵了聖,那威嚴的年輕帝王問自己的些什麼問題,再出來的時候蒲鬆齡都不大能想的起來了。

不過站在紫禁城西華門外,蒲鬆齡看看手裡拿到的“聊齋誌異”的書號,以及印書局幫他出書的契書,才能肯定剛才的一番經曆,並非是黃粱一夢。

印書局要給他的聊齋誌異刊印出來?

反複看著契書,蒲鬆齡突然大笑起來,一會兒,他才一手舉著書號一手舉著契書疾步的,相當於小跑著離開了。

朝廷給他刊書啊,他可能是古往今來第一個。

蒲鬆齡笑著喊著,這一時刻覺得,考不上科舉又如何,他在話本上能有此成就,也足夠光宗耀祖了。

之後的半個月,康熙派出許多欽差,從印書局開始,嚴查各個衙門的貪和卡。

這樣的清查一直持續了有半年之久,雖然說官官相護之風在此時很盛行,但還是查出來不少的成果。

清查活動的盛大,此時已經在陝西的蘇辰都聽說了。

當初他在湖北停留的時間有兩個月。

蘇辰特地去了趟當初和師父居住的那個荒僻小山,山中,他們住的那幾間茅草屋早已在風雨中半塌兩間。

因為當時下山的時候蘇辰破了師父設在外麵的迷陣,他們的茅草屋像是有人住過的痕跡了。

蘇辰已把主要的東西都放在空間裡帶走,對此倒也不在意,看過主屋又去看廚房,暫住過他們這屋子的人沒有動這裡的東西,他留下來沒帶走的桌椅還是在的。

凳子上都結了蜘蛛網,蘇辰掏出帕子蹲下來清理,而後把幾張乾淨的凳子放好在已然殘破的桌邊。

都要走了才突然想起,師父還在的時候經常給他丹丸吃,有幾顆味道不好的,他都給藏到灶台下麵的洞裡了。

蘇辰彎腰找到灶台邊的那個洞,拿棍子戳了戳,竟然還真給戳到了。

扒拉出來那個瓷瓶,吹開其上的土灰,打開瓶塞,裡麵的丹丸竟還好好的,一時間湧上心頭的全是“物是人非”之感。

不管瓷瓶裡的丹丸有沒有過期,當時蘇辰便全一股腦的放進了空間去。

之後離開湖北到陝西,蘇辰發現這裡的土不錯,便決定暫住下來。

給一路都跟著的閻山、康寧安排了新的活計,又給腦子好使手也巧的水生買好材料叫他做木板“打印機”,終於得閒有空的蘇辰接連幾天都縮在屋裡在清理空間。

師父做的丹丸還又給他找出來一瓶,看見上麵寫著花生味三個字,蘇辰才想起來,這是他醒來後跟著師父的那段時間,一安頓在山上就忙著去修煉的師父給他的充饑丹藥。

最開始的一瓶是沒什麼味道的,他抗議過後,師父才給他弄出來幾個口味的,有花生味、櫻桃味等好幾種。

他最不愛吃花生味,於是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便遺落了這麼一瓶。

蘇辰捧著瓶子,回想起當初和師父在山上的生活,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抹笑容,然後仰望著天空默默在心裡發問:“師父,你在你的修仙界現在怎麼樣啊。也不知道徒兒死之前還能被能看見您。”

感歎一會兒,蘇辰把瓶子放到外麵,又進了空間。

扒拉出來師父先前天天要他看的那本醫書,蘇辰塞在了腰帶裡,然後又悶頭在空間裡繼續扒拉半個時辰,才抱著一大堆東西出來。

之後幾天蘇辰依然窩在家裡,有時候躺在床上有時候靠在躺椅上,整個一頹廢人似的隻抱著醫書看著大發時間。

而後他終於確定了在陝西要立的產業。

現在的陝西省比其他的中、南、東部的省份都更顯得地廣人稀,因此當地百姓的生活也更原始,彆說醫術比較好的大夫了,就是江湖郎中在這裡都很少見。

許多農家人生病之後都隻能求助於巫醫巫婆,為此枉送了性命的不知道有多少。

蘇辰想要立在此地的產業,便是製藥。

陝西省水係發達,有高原、山地、盆地等多種地形,還聚了北亞熱帶、暖溫帶、溫帶三個氣候帶,想要的藥材基本上在這裡都能找到。

找不到的這裡也有適宜的培養環境。

依托這些資源,發展製藥產業會很方便。

想到就做,第二天蘇辰便放下書帶了榮廣趙澤出西安城去考察廠地。

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之後蘇辰能想起來給宮裡的老爹和弟弟寫信,還是靠著榮廣拿著宮裡的來信給提醒。

這時他掰著手指頭一算時間,竟然再過兩個月就要又要過年了。

康熙二十一年冬,清軍攻克昆明,嬰城死守的吳世璠自殺身亡,自此爆發在清王朝建立後的最大的一場反叛戰爭曆時八年結束。

捷報傳到京城已是後半夜,但康熙還是一瞬間從睡意中清醒,巨大的喜悅在心頭衝擊,讓他他在搓著手來回三四趟之後,來到書案邊就拿起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首長詩。

梁九功躬著腰在旁邊伺候著,等皇上寫完了拿到一邊晾曬。

但這完全不足以表達康熙的喜悅,緊跟著他連發三道獎賞三軍的旨意,隨後是對宮裡上上下下的恩旨。

就在這時候,嘭一聲炸響在乾清宮上空,明亮的金黃色映照到殿內,引得康熙笑著向外看去:“誰在放煙花?”

今晚當值的曹寅從外麵跑進來,回稟道:“萬歲爺,辰王送來的煙花,剛到。太子親自點的,恭賀三藩之亂終於平定。”

“保成也醒了?”康熙的笑聲在殿內震蕩,他走出來,看到天空中還未完全消散的幾朵金色煙花,點頭道:“辰小子還沒忘了他阿瑪,不錯。”

曹寅忍笑。

穿著明黃蟒袍的保成深夜起來,外披著深藍色披風,頭頂帶著一個大紅色的狐狸皮帽,看見阿瑪出來,便手裡拿著一株燃著小紅點的香走上台階。

“阿瑪,”保成指著下麵擺好的一排煙花筒子,說道:“送這些來的人說,這是我哥找善製煙花的人一起做的,那個大筒的我哥叫您親自點燃。”

把手裡的香遞到阿瑪手邊。

“好,”康熙接過燃著的香,很想看看辰兒叫他親自點的這煙花有什麼特彆之處,一階一階走下來,來到那筒子邊找到撚子就把紅紅的香頭遞上去。

保成也快步走下來,站在阿瑪後一步的位置,仰頭去看伴隨明亮的吱兒一聲噴到半空的煙火。

煙火在空中炸開,劈劈啪啪間,竟然蜿蜒出一條金色五爪龍,不止如此,一聲升起之後從那煙花筒裡噴出來又一道。

初時的藍紫色如星子的明亮火彈在半空轉悠一圈而後炸開,又是一條五爪金龍。

如此噴出三四條金龍,這一桶的煙花才放完。

康熙看得連喊了三個“好”字。

保成鼓掌笑道:“阿瑪,不愧是我哥,做出來的煙花,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康熙好笑,保成現在簡直是個哥哥吹,辰兒送了什麼回來,他都跟著顯擺那個隱晦炫耀的,著實還幼稚的很。

“他啊,就是不乾正事,”康熙把手裡的香交給梁九功,讓他繼續去點剩餘的煙花,轉頭又吩咐曹寅:“子清啊,你去內務府,把現有的煙花搬出來幾十桶,去西華門東華門點。”

皇宮用盛放煙花的方式,將京城各家睡的正香的百姓喚醒,這一天天還不亮,滿大街便都是早起的人群。

有帶著瓜皮帽的小小孩子還窩在母親懷裡打瞌睡,周圍人都在說的三藩平定了什麼的,小孩子也聽不懂。

一會兒就又呼呼起來,砰砰砰,亮光在空中炸起。

睡意朦朧的小孩兒清醒一瞬,抬起頭就看見那紅的紫的能夠變幻顏色的一天煙花。

這一日,在京城所有小孩的記憶中都是鮮亮的。

天亮之後,那個很有名的粉餅廠要慶祝戰爭的結束,搞了一個很大的促銷活動,小孩兒們剛剛吃過早飯就又被娘啊保母丫鬟啊帶著出門,去各大胭脂鋪高高興興的挑選起名目繁多的胭脂來。

能夠用低於平常近乎一半價格的錢買到粉餅廠的東西,便是家中僅僅稍微有餘一點的婦人,都拿著平時攢的錢去買了一支顏色鮮豔的口紅。

出來胭脂鋪的婦人們心情很好,還會在路邊攤或是挑著擔子流動的小販處,給孩子買一些蜜餞之類的零食。

因著粉餅廠的帶動,整個京城似乎提前步入了新年的氛圍中。

保成身後跟著兩個侍衛,背著手走在熱鬨的街道上,小少年一身月白色錦繡的衣裳,端的是風華清朗,再加上不自覺便流露出幾分稚嫩威嚴的神態,他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有些鑽營與八旗子弟找尋新奇玩意兒賺差價的人,看見保成都悄悄在後麵跟著。

張三想把上個月才找到的一個會請安的鸚鵡給這小公子討個好兒,李四想把剛從沙漠中淘來的一隻老鷹給人家看看。

專心跟人找機會搭訕的人碰在了一起,都瞪了眼:“你乾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又一起問:“那是哪家的爺?”

察岱剛從大西胭脂鋪出來,胡掌櫃笑著在後麵送著:“郝爺,咱們的粉餅這才半天就去了大半兒了,待會能不能讓人再送來兩箱子?”

看到街那邊走來的保成,自己後麵跟著的人,察岱說道:“我讓人去廠裡通知一聲,胡掌櫃不用送了。”

而後便朝著保成走去。

“哎?”胡掌櫃伸著手,就看見這郝爺走到一個通身貴氣的小公子麵前,說了兩句什麼,兩人便一起往前走著經過了他家的胭脂鋪。

保成看著人擠人的胭脂鋪,笑道:“我哥的辦法真好使,要熱鬨搞促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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