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為慶祝三日月大人[父女]團聚,城中的貴族設宴款待。這城中掌權的郡司,乃是高階家的分支,如今都想上藤原道長這條大船,也不會放過任何能攀附的機會。他們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討好這群源氏武士的方法,美人計嗎?都沒人家美……

此次設宴,同樣也邀請了在城中的欣淨法師一行,他畢竟是聞名全國的**師,而安珍也極有可能接手住持。欣淨本人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自然不會到來,可安珍不願錯過結交上流的機會,匆匆拜托了清次,便換了件新衣服趕到了。

安珍不太喜歡這些源氏武士,尤其是三日月和歌仙兼定,這倆人在美貌和才學上生生壓住了自己。為了再次得到貴族們的賞識,他這次赴宴準備充足,特地帶上了黑田大師所繪的九相圖。

平安這個舔狗時代,遇到刀男這般相貌的人,必定會大吹特吹。閒魚和女眷們一同坐在簾子後麵,麵無表情的聽貴族們詞語不重複的讚歎自家刀子的美貌。再一次被當做女性的亂藤四郎兩手托著下巴,穿著華美女士和服的他道:“這裡真無聊,早知道就不來了。”之前被當成女孩子,他覺得好玩也沒有反駁。可現在作為女性,完全被忽視了呢。

“我也快睡著了。”閒魚揉了揉眼睛,依在亂身上打了個哈欠,兩個人頭對頭依在一起。

就在倆人昏昏欲睡的時候,郡司舔完源家的武士,又忽然想起來開始舔安珍。可這一次,安珍卻並未羞澀卻接下這些推崇,反而義正詞嚴道:“大人所言不妥,這皮囊不過是虛幻,若被此所迷,也如同墮入地獄。這美貌的畫皮,即是是誘人墮落的惡鬼。”

高階郡司一聽黑田大師的名,便立刻慎重起來,道:“還請賜教。”

說著他展開九相圖,道:“這是黑田大師所繪九相圖,記錄的便是美女死後化為**化為枯骨的過程。小僧日日臨摹品讀,方得以從俗世超脫,不在執迷紅塵。”

如今皇室崇佛,高階大人便是覺得這圖實在惡心,不適合出現在宴會,但也隻能忍耐道:“原來如此,聽聞您曾有一美豔絕倫的未婚妻,還是貴族之女……”

安珍灑脫的笑笑,道:“畫皮白骨,不值留戀。”

高階大人佩服道:“不愧是大師,那等美人也能舍去,我等自愧不如啊。就如不被摩登伽女迷惑的阿難尊者。”

安珍麵帶羞澀,忙道:“如何能與阿難尊者相比。”說完,他正了臉色,目光飄向三日月處,道:“所以大人切記,不要受皮囊誘惑,誰知那其中又是如何呢。”武士所依附的隻有地位不高的武家,根本不值得重視,哪裡比得上公卿貴族的深厚底蘊。說到這裡,他又將九相圖展開,對三日月道:“敢問三日月大人,又有何高見呢?”

簾子後麵的閒魚猛的驚醒,對亂道:“這傻(高雅)禿驢咋回事?”欺負我家老頭子???

“淡定啊主人,太大聲了……”亂趕忙提醒道。

三日月的耳朵動了動,隨後放下手中的茶盞,低頭看了眼,便道:“我嘛…倒是覺得,若隻是因此圖戒欲,那也隻能說明,此人不過是個沉迷表相的好色之徒罷了。”

歌仙兼定皺著眉看向九相圖,他不針對這圖,卻是極為厭惡安珍的說法,道:“女子的魅力,可不是在表象上。”

清光往對麵一看,總覺得對麵主人所在的地方,似有黑氣湧出,他收回視線,按住今劍,道:“這是看破紅塵還是被紅塵嚇破膽啊。”

藥研看到對麵已經蹦起來的人,感歎道:“這種可是無藥可醫啊。”

在這個就是以相貌家世評價女子的時代,安珍聽了這話隻覺得他們是惱羞成怒了。他正要再說,便見女眷們所在側便傳來響聲,他轉頭一看,就見閒魚手撕禦簾,在諸多女眷的叫聲中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閒魚生氣起來根本不會給任何人留麵子,也不會像付喪神們一樣委婉,而是直接盯著安珍的臉道:“男女之情,皮相隻是其次。人類的感情並不是因相貌而生,也是日月累積的。難道你父母長得醜你就不贍養了嗎?這九相圖本質就是物化女性的玩意兒,將女人的迷人之處歸在皮相上。試問在座各位,對母親。對妻子對女兒的感情僅在外表嗎。”

所謂的九相圖,是記錄美女死後的九種變化。新死相、肪脹相、血凃相、肪亂相、青瘀相、噉食相、骨鎖相、骨散相、古墳相。

閒魚看了一眼,確實畫的足夠血腥恐怖,卻嚇不到她。

她冷笑一聲,盯安珍的臭臉道:“若是真想警戒世人,應該畫好色之輩得臟病生不如死之景才對!若大師執著外物來看破紅塵斬斷邪念,那我給您出個主意……”她命人找來塊鐵板,往安珍雙腳間一扔,道:“劍既君子,刀乃武士之魂,不容玷汙。你就用這鐵片,原地自宮吧!”斷紅塵是吧,我他喵讓你斷個乾乾淨淨。

說完後,閒魚拍拍手,板著一張臉直接離開了內室。小夜和今劍以及藥研一同起身,和亂同時跟上她。其他人畢竟不是孩子的外形,而是代表著源氏的武士,隻能對郡司告辭後離開。

走到外麵,清光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他扭頭就見閒魚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太陽底下發愣。藥研見他不解,便解釋道:“大將說她覺得自己牛逼壞了,要在太陽底下叉會兒腰先。”

“……”主人在風神那邊學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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