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790 字 5個月前

程爭鳴自然有自己的驕傲,即便被那萬銘城打了下來, 他也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 可是想要完成如此的任務, 他自認為他做不到。

程爭鳴發問, 魏長風看向朝硯的目光也帶了幾分的探索。

朝硯突然覺得之前一頭當兩頭賣挺好的,不過即便被打量, 他也隻是微微瑟縮了一下, 勉強道:“並, 並非,乃是有人相幫。”

要是被這兩個人認出來了, 他怕萬家大少爺會被氣死。

他這一分的怯懦渾然天成, 甚至看著兩人帶著畏懼,程爭鳴原本思量的目光收了回去,突然覺得眼前的人變得無趣了起來:“你那幫手倒是不錯。”

若是有開光修士背後相助, 便也算不得什麼了。

魏長風也有些失望,他本以為眼前這人如此厲害,或許是那朝硯出關也有可能, 朝硯雖在第十一的位置,可是後來之人無人敢挑戰便證明了他的實力。

之前對戰孔宿的那段太過於精彩, 完全的碾壓之勢不僅萬銘城熱血沸騰, 魏長風也對那人好奇不已,若是能夠酣暢淋漓的戰一場,便是人生快慰了。

隻可惜那人在台上那般的玉樹之資,實在不是眼前這樣怯懦的人能夠比得上的, 還戴著麵具示人,便是不敢麵對真實的自我。

魏長風對眼前的人失去了興趣,但是對那兩頭開光妖獸還是極為感興趣的:“你有兩頭,那我便按之前開價,一頭兩百萬成就點,兩頭都給我,我給你四百萬如何?”

“魏長風,你此舉未免太過於貪婪了,”程爭鳴涼涼道,“你若如此相爭,那我便加價了。”

魏長風摸了摸鼻子,驀然朗笑了一聲道:“既然我二人誰都不願意放手,那便比鬥一場如何,誰若是贏了,兩頭都拿走,嘴皮子上的功夫不如槍杆子來的利索。”

“如此甚好,”那程爭鳴站了起來,戰意滿滿。

他倆人就要往外走,朝硯卻在後麵伸出了爾康手:“等等,兩位…兄台,不若你們先把妖獸買了,再比鬥如何?在下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為何說著說著就打架?不明白不明白。

“那便由我先付吧,”魏長風上前一步道,“左右最後是我的。”

“魏兄此話在下倒是不明白了,”程爭鳴冷笑了一聲道,“我怎麼覺得在下的勝算更大一些,這位兄台,便由我先付吧。”

朝硯:“……”

“哈哈…”那管事朗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在朝硯扭頭去看時道,“那便由老夫出資吧,待兩位比過,誰勝了誰拿走,這位小兄弟也可去辦他自己的事情。”

“此法倒是可行,”程爭鳴與魏長風齊聲道。

朝硯看著管事的眼睛都帶了感激,沒想到老頭的朋友竟然是好人:“多謝前輩,晚輩這就交接給您。”

他動作利索,任務提交,四百多萬成就點全部劃到了銘牌之上後再次謝完轉身離開,動作十分乾脆利索,完全沒有之前的怯懦。

而魏長風與程爭鳴的比鬥卻是從那天傍晚開始,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仍未結束,兩人都是好勝之人,從前名次隻在上下徘徊,如今為了那兩頭開光妖獸,自然是要拚命相爭的。

陳湧自然聽聞了此事,對於自家主子不想攪和但是攪和起來比誰都厲害的能力佩服萬千:“主人認為誰會贏?”

朝硯唔了一聲道:“平手吧。”

就那兩位的乾勁,隻怕不到打成平手是不想下台的。

而結果如朝硯所言,那兩人比了三天三夜,最後以力竭倒在地上起不來作為了結束。

最後隻能灰頭土臉的去那管事處各自領取了自己的妖獸。

那管事笑嗬嗬道:“早這般多好,苦戰了三天三夜還跟之前結果一樣。”

“苦戰自然不同,”魏長風道,“若不比,誰知道輸贏。”

“也對,也不必人人都像那小子一樣,”管事笑吟吟道,若是人人都像朝硯那般懶散,隻怕劍心學院遲早關門。

“誰?”程爭鳴接過自己的妖獸,敏.感的問道。

“無事,回去吧,”那管事卻不再答。

兩人走出了功德閣,魏長風正準備離開,卻被程爭鳴從身後叫住:“你覺得一般人能舍得將兩頭開光妖獸拿出來兌換成就點麼?”

對於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來說,成就點是最易得和最無用的東西,開光期的妖獸卻是實力的一種,若是哪個家族獵取了開光期的妖獸,怎麼舍得這般拿出來售賣,而且還是那怯懦之人直接做主的。

魏長風一愣,戰鬥了三天的腦子也轉了彎:“你的意思是說,那家夥騙我們?既然不是哪個家族的,又有那般的實力。”

他隻能想到一人。

兩人對視,皆是了然,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朝硯。

“他怎得能那般騙人?”程爭鳴想不明白,那般的天之驕子,竟是能放下身段,差點兒連他們都騙過。

“騙不騙的無所謂,我隻知道萬銘城以為他在閉關,”魏長風朗聲道,而那家夥卻是鑽進了萬魔境內一個月。

“此事是否要告訴萬銘城?”程爭鳴問道。

魏長風搖了搖頭道:“朝硯騙他,想來是不願與他比鬥,正好我們二人想跟他比過,便以此事商談,他若不答應,便告訴萬銘城,萬銘城的脾氣可沒有我這般的好。”

程爭鳴了然:“如此甚好。”

朝硯入了一趟萬魔境,功德圓滿,盆滿缽滿,本想在這回來以後好好休息數天冥想休息,奈何這不過三四日起身打算出門的時候,便在門口又見了幾位門神。

孔儒算一個,魏長風一個,再加上程爭鳴一個,就是門神這位置多了一個不是。

孔儒前來的目的朝硯不知,但是另外兩位如此準確的找來,朝硯便知道之前的事情暴露了。

就買賣個妖獸都能招惹來兩位,這運氣也算是逆天。

“他們是來找麻煩的麼?若是來找麻煩的,就說我也入了那十八劍陣閉關了,不在家,”朝硯說道。

陳湧麵色複雜,一旁的米果兒吸著兔子的道:“沒用,那兩個明確說了,要是你不見,他們就把你去萬魔境的事情告訴萬銘城。”

一語中的,朝硯直接趴桌,側頭道:“那他們是想來乾什麼?”

“跟萬銘城一樣吧,”米果兒人間混的久了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不管能不能贏你,萬銘城都得氣到爆炸,因為你跟彆人比了,就不跟他比。”

“那是為了彼此都好,”朝硯從桌子上爬了起來,調整麵部神經道,“罷了,請他們進來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米果兒看他無奈的神情,幸災樂禍道:“讓你一天到晚拈花惹草,遭報應了吧。”

“姑奶奶,不會用成語不要亂用,”朝硯起身出去。

拈花惹草?他到目前為止可是潔身自好的不得了,連姑娘的手都沒有摸過,拈花算不上,頂多惹草。

小樓禁製開啟,魏長風與程爭鳴對視一眼邁步進入,陳湧在一旁迎接,看到最後麵的孔儒道:“孔公子也進來吧。”

孔儒上前道:“朝前輩今日有客人,若是忙,我改日再來。”

陳湧搖頭道:“主人邀請你們同往,不必拘禮。”

孔儒這才臉上帶著些興奮邁步進入,小樓分三層,一樓最是寬敞,三人進入,便在那窗口處見到了那藍衣負手之人,最是簡單的的法衣,可清風撫過,那發絲飄揚,自有一番風骨,與那日所見感覺截然不同,幾乎不敢認為一個人。

魏長風站定道:“朝兄打擾了。”

朝硯聽到了動靜轉身,隨手拂過那拂在麵頰之上的發絲,笑道:“魏兄客氣,請坐。”

魏長風與程爭鳴第一次見他如此狀態,對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先坐下靜觀其變。

朝硯並未坐下,而是看著那後麵進來的人道:“陳湧,你先帶孔兄去休息一下。”

陳湧點頭,孔儒跟在他的後麵進了彆的房間。

三人坐下,朝硯看著那正在加熱的熱水,在那壺蓋被頂起以後,將一旁的茶具拿了過來,開水澆淋,茶膽入內,那沸水雖是高高揚起,卻無一絲濺落出來,直衝擊的那茶葉不斷翻滾。

水流並未注滿,那修長的手拿起壺蓋輕輕撫過,茶沫儘去,再度蓋上,他未曾斟茶,而是將那茶湯直接倒入了茶海之中,輕輕開口道:“兩位兄台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輕不重,分明是簡單的動作,卻讓魏長風莫名無法說出之前的話來。

茶壺之內水流儘去,再入沸水,此番朝硯卻是將那茶水倒入子壺之中一一斟茶了,茶湯清冽,香氣濃鬱,隨著那蒸汽嫋嫋,直讓人仿佛將整個心平靜下來了。

魏長風好容易要開口說話了,卻見朝硯伸出了手道:“請。”

二人皆是端起,湊近到鼻端時緩緩飲入,口齒生津,靈氣隨茶水直入腹腔之中,暖意昂揚。

“好茶,”程爭鳴感歎道,“不知從何得來此等好茶?”

子壺水儘,再注沸水,茶蓋蓋上,其上澆注,朝硯的手微微扶在上麵道:“乃是友人所贈,程兄若是喜歡,可帶一些回去。”

“程某受之有愧,”程爭鳴雖覺不錯,可他平日並不如何飲茶,而且此番前來乃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朝兄可猜到我們此行目的?”

朝硯抬頭一笑,未曾說話,卻是將那茶壺端起,再上第三道。

同一個壺中出來,茶湯的顏色卻不一樣,味道更是不同。

朝硯開口道:“隱約猜出一些來,隻是結果可能會讓兩位失望了。”

“不過是比鬥而已,”程爭鳴放下茶杯,微微蹙眉,“不知有何為難?”

魏長風也看向了朝硯,似有不解,隻是質問的話卻無法說出。

朝硯摩挲著茶壺,靜靜看著兩人,倒出最後一道出來,此番卻是茶湯濃鬱,程爭鳴不疑有他,飲入的時候才發覺那茶湯苦澀,隻是不好吐出,隻能咽了進去。

魏長風同樣,抬頭之時卻見朝硯輕輕放下了茶壺,此次便是真正開口了:“君子之交,本應淡如水,偏偏炭火灼之,茶葉入內,一道兩道便罷,過猶不及。”

他最後四個字輕輕落下,卻是讓魏長風捏緊了拳頭。

過猶不及四個字,便是當頭棒喝,他們乃是第二次見麵,卻如此強勢的逼迫於他,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逾越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人敬我一分,我敬他三分,”朝硯笑著開口道,“若今日他人如此逼迫二位,二位可會善罷甘休?”

若有人想讓他們行不想行之事,以魏長風自己而言,自然是不願意的,彆人若敢強迫他,他必百倍奉還。

“比鬥之事朝兄不願?”魏長風實在不解,“朝兄如此天賦,為何不願?”

因為懶啊。

朝硯知道這話要說出來恐怕要被兩個人群毆,順便叫上那個萬家少爺。

“朝某孑然一身,想要明哲保身而已,”朝硯笑著說道。

程爭鳴道:“那為何不依附於家族,以朝兄之能,便是那萬家也是歡迎之至的。”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朝硯搖了搖頭,“朝某生性憊懶,恐怕不會給家族帶來任何的利益。”

家族之間此時看似風平浪靜,可若是有朝一日牽扯利益之時,他這樣的依附之人也必然牽扯其中,大廈將傾,螻蟻焉存。

“就如朝兄所言,那便是我二人打擾了,”程爭鳴蹙著眉頭起身道,“多謝朝兄之前的妖獸,告辭。”

“慢走,”朝硯並不阻攔。

可程爭鳴走了,魏長風卻仍然坐在朝硯的對麵,雙手環胸默默凝視:“多次見朝兄,每次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倒讓人分不清哪一麵是真實的你了?”

“人有千麵,自然哪一麵都是真實的我,”朝硯笑道,“便如魏兄一般,對待友人和父母可否一致?對待男子與女子可否一致?對待成人與孩童可否一致?不過是對人而已,自然皆是真實的。”

“朝前輩說的果然極有道理,”孔儒在那靜室之內傾聽,麵有欽佩感慨。

米果兒慘不忍睹道:“他那就是在胡說八道。”

“怎會?”孔儒說道,“的確是處處有理有據,無從反駁。”

“胡說八道還讓你覺得有道理,隻能說明他胡說八道成功了,”米果兒切了一聲道,“他的整個主題的意思其實是:老子又不認識你們,憑什麼跟你們比,你們是誰呀?”

孔儒默了一下,磕磕巴巴道:“朝前輩應該無此意思。”

雖然好像聽著是那麼回事。

不會的不會的,朝前輩那般風雅之人,怎會有如此意思?

“你不信啊?你不信等會兒問他自己唄,”米果兒十分的胸有成竹。

魏長風終也是走了,米果兒帶著人走了出去,看見的就是朝某人喝茶如白水的場麵。

“你不是說什麼第一道茶不能喝麼?什麼喝茶要看色,聞香麼?”米果兒跳上了桌子道。

朝硯咕咚灌了一口道:“哪裡有那麼麻煩,都是解渴而已。”

米果兒看了後麵的孔儒一眼,又問道:“那你剛才跟那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那麼久,什麼意思?”

朝硯直接癱在了座位上道:“我們又不認識,彆來找我麻煩了。”

比鬥這事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他懶得去爭奪那什麼魁榜,更懶得周旋於各個家族之中,因此便要從源頭杜絕。

連那老頭都不來催促他上榜搏鬥,磨練曆練,自然也是這個原因。

朝硯懶洋洋的說完,放杯子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青白衣衫的人影,那張小臉之上滿是驚訝,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米果兒笑的打跌:“我說的吧,我說的吧,他就是這個意思,兔子你還不信。”

看似跟誰都好脾氣,其實心中自有一杆秤,誰是圈子之內的,誰是圈子之外的,明明白白。

朝硯很乾脆的戳了它一下,見孔儒已經看見聽見了,索性也不去挽救了,而是就那麼懶洋洋道:“讓你見笑了。”

孔儒搖了搖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眼睛裡麵亮晶晶的:“我覺得朝前輩此話也極有道理。”

分明是不相熟的人,憑什麼根據自己的意念逼迫於我。

朝硯:“……”

這孩子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咳,我的話也不要全信,”朝硯笑著勸阻道。

要是全信的話他以後都不敢胡說八道了。

“呦,你難得良心發現呐,”米果兒很是神奇的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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