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帶(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582 字 7個月前

奪魂草此物劇毒無比,若是煉製成丹藥被人服下,隻怕連神魂都要被侵蝕,此等毒辣的東西很多正道並不屑於用,可是煉製出來的奪魂丹卻意外的受歡迎,因為朝縱說很喜歡上麵的果子,所以朝硯便將人家一整家子都給連鍋端了,印象有一點點深刻。

“會不會是莫比烏斯帶?”朝硯托著下巴沉思道。

朝縱拍掉了手上的泥土道:“什麼是莫比烏斯帶?”

“莫比烏斯帶呢就是將一個紙條……”朝硯試圖用科學來講述目前發生的事件,順便扯了朝縱發帶的一段給他折疊親手示範課一下什麼叫做莫比烏斯環,“簡而言之,就是不管怎麼跑都會跑回原點的一種環形……”

而不是鬼打牆一類的東西,要相信科學。

“那該如何破解?”朝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朝硯笑了一下道:“這隻是一種猜測,”他揮著扇子扇了兩下風道,“在修真界,為父覺得應該是一種陣法。”

能讓他們從數千裡外再回來,誰能折那麼一大張紙,所以隻能是陣法。

而這陣法的每一個陣點,應該是這林海之中最常見最無法破壞的東西——樹木

你不知道哪一棵樹是陣點,更不知道陣眼所在何處,更加不能將整片林海都給砍了,那便隻能在其中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轉,可能永生永世都出不去。

“如何破解?”朝縱再次詢問道。

朝硯蹲下來托著腮,湊近了一些,朝縱也下意識的湊近了一些,便聽他說道:“我也不知道……”

朝縱瞪了他一眼。

朝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彆生氣:“爹爹也不是萬能的,偶爾也要靠自己啊崽兒。”

“哦?那我倒有個辦法,你想聽麼?”朝縱驀然開口道。

朝硯再度湊近道:“來來來,說說看,我發誓不告訴彆人。”

“既然無法砍斷這裡的每一棵樹,那便燒了它,火勢蔓延,不出一個月,必能燒個乾淨,”朝縱開口道。

這片林海想要困人,那便隻能毀了。

朝硯扇子抵著唇道:“不妥不妥。”

他倒是第一次這麼明確的反對朝縱的決定。

朝縱微微抬眸道:“有何不妥?”

“若是放火燒山,這樹木毀了不說,裡麵的妖獸人修恐怕有一些也逃不出去,”朝硯用扇子敲了一下朝縱的腦袋道,“到時候這死傷無數的生命可都要你一個人背負了。”

那他家崽兒必然是無法做學霸了,恐怕還會天天被天打雷劈。

修真界中最忌諱背負殺孽之事,當時的靈仙鎮是如此,如今的林海也是如此,若是一時不慎點燃,那是失誤,可若是故意點燃,沒有那個正道修士會願意自己的身上背負無數條無辜的性命的。

朝縱微動了一下眉頭,摸了摸那被敲的地方,抿起了唇道:“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他自然沒有蠢到那般地步。

“其實走不出去也好,”朝硯的折扇敲了敲手,看了看周圍的樹木道,“此處有山有水,靈氣也不輸劍心學院,便是在此處修行個萬八百年也是可行的。”

最重要的是此處沒有人追在他的屁股後麵跟他比鬥。

也不對,還有他家崽兒呢。

也就是說其實在哪兒都一樣,那何苦急著出去呢。

“說的有道理,”朝縱摩挲著手指道,“隻是此處雖然裹腹之物眾多,可是調味品卻不夠,此次出行匆忙,並未帶鍋子。”

也就是說,在攜帶的食物吃完以後,就得回歸到粗茶淡飯的環境當中去。

兩廂對比,都是要比鬥,自然是劍心學院的環境更好一些了。

“無妨,不還有辟穀丹麼,”朝硯坐上了那妖獸的背,翹著一條腿躺好,仿佛隨時能夠進行光合作用。

若是出不去,那也是天不讓他出去,不想嘴巴閒著,睡著了去夢裡吃也是一樣的。

朝縱看著他的身影,幾步走到了朝硯的身邊,抿了抿唇道:“可是我想出去。”

朝硯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向了朝縱:“嗯?待在這裡不好麼?”

朝縱轉身,靠著那妖獸坐下,這樣的姿勢不僅不顯得頹廢,反而像一個裹著貂皮的翩翩少年,著實吸引人的目光。

“不好,”朝縱張口就是大實話,側目看著朝硯道,“在此處沒有旁人,我自然隻能日日督促你。”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學生後麵跟了一個老師,天天閒沒事乾就拿著鞭子在後邊吆喝。

朝硯的眉頭跳了一下,聽起來感覺確實不太好。

朝硯翻身坐起,從妖獸背上滑了下來,坐在了朝縱的旁邊道:“崽兒,我們一定能從這裡走出去!”

朝縱的唇角些微勾了一下:“我相信你。”

那一抹笑容轉瞬即逝,卻比頭頂上灑落下來的陽光還要耀眼。

朝硯卻糾結的宛如被兒子送進了老年大學,這要是找不到出路,天天得被督促著學習,雖然是崽兒的一片孝心,但是老父親完全體會不到,隻想揍兒子。

此次再行不用妖獸,妖獸行走太快,可能會漏掉一些細節,兩人相攜而行,朝縱亦步亦趨的跟上。

奈何朝硯有心破解,這本來不怎麼一樣的樹,每棵看起來都有些一樣了。

“這林海委實大了些,不知道走到何處才是個頭啊,”一道聲音隱約傳來,朝硯早已是習慣性的設下了禁製。

他們此行遇到的修士不少,但大多數乃是築基期,便是遇上一兩個開光期的人,也從未有人提過結伴同行的話,朝硯自然也不會去勉強他人。

“哎,這秘境不知道多久才開啟的,或許此中處處皆是林地呢,”一道安撫的聲音響起,“兄台不必著急,我們走不出去,那其他人也走不出去,不若多多尋些寶貝,才是來此的正道。”

“前輩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又一道聲音響起。

不過片刻之間,幾個人竟是走的近了,一人當先,穿的無甚奇怪,隻是掛的東西略微多了一些,稍顯累贅,像是朝硯曾經見過的一人的裝扮,隻是比起那人的華麗感,這人平淡的樣貌隻會顯得撐不起那衣服。

他的肩頭趴著一隻堪稱巨大的老鼠,模樣有一隻成年貓那般大小,牙齒裸露在外,看起來尖銳異常,一條紅紅粗粗的尾巴順著那人的肩膀垂落了下去,跟豬尾巴有些類似。

他身旁身後跟著數人,皆是築基期的修士,隻是衣服顏色以及圖樣不一,並非是家族中人,而是散修彙聚在一處的。

其他人的修為朝硯能看透,可是那為首之人卻是觀之不透,係統麵板打開,開光初期的修為在上麵顯露出來。

“開光,”朝硯跟身旁的朝縱無聲開口道。

他雖設下禁製,但是以開光期的修為卻能夠察覺道。

朝縱點了一下頭的時候,果然那為首之人驀然開口道:“誰在那處藏頭露尾的,出來!”

竟是頗帶了些疾聲厲色。

再藏無用,朝硯撤去了禁製一步邁出道:“前輩勿惱,我父子二人不過路過,不欲打擾前輩,故而設下了禁製,並無窺探之意,萬望勿怪。”

那人抬眸打量朝硯,觀他修為臉上卻是帶上了三分的笑意:“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什麼宵小之輩在此處故意埋伏呢,原來是兄台在此,隻有你父子二……”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剛剛走出的朝縱直接一愣,目光爆裂一般看了過來,竟是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喉結吞咽不斷:“這是令郎……”

聲音之中竟是帶了顫音。

“令郎果然是生的龍鳳之資,美貌堪比……咳,”他清咳一聲,勉力收回了剛才的話語,“兩位是哪個家族之中的人,可否要同行?”

他呼吸粗重,隔了十幾米朝硯都能聽到那呼吸的聲音,但見他人也是個個目露驚豔之色,先是感慨了一下他當初隨手一撿就撿了這麼好看的一個回來,隨後便是觀那人樣貌。

雖說以貌取人著實不對,可是那人的樣貌委實是有點兒配不上他家的小白菜,算了算了,老父親應該倡導自由婚姻,不能插手崽兒的自由戀愛。

朝硯看向了一旁的朝縱道:“兒子,可要同行?”

朝縱抬頭,餘光掃過了那人,正要開口之時,那人連忙道:“還是同行吧,這叢林之中多有危險,若是遇到了危險,令郎這般的花容月貌,豈非是求救無門,著實令人擔心啊。”

他身後之人有詫異望著他的,卻也有開口支持的:“我等皆是散修,無家族門派可依,在這秘境之中,還是同行互助方為上佳啊。”

“……那便同行吧,”朝縱驀然笑了一下開口道,“多謝諸位前輩。”

他本就生的極為出色,令人見之忘俗,如此一笑,便是連周圍所有的景色都壓了下去,那群人中吸氣聲此起彼伏,而那為首之人更是吞咽連連,仿佛止不住口中的口水一般。

“不謝不謝,小公子客氣。”

“小公子風采灼灼,能夠同行才是我等的榮幸。”

那為首之人驀然朗笑道:“正是這個道理,”他幾步匆匆上前來,待到了近處更是眼睛睜的極大,目光似乎恨不得將朝縱的衣服穿透一般,雙手扶了上來,偏生他個頭比朝縱還矮了一些,此時看起來竟是不知道該從何處扶起一般,“賢侄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朝縱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道:“禮數不可廢。”

“哈哈哈,好好好,”他又欲上前,竟是有幾分的急不可耐。

朝縱微微動了一下眉頭,下一刻一條胳膊執著扇子攔在了兩人中間,那人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滿,待看到一旁淺笑的朝硯時終是往後退了兩步道:“兄台這是何意?”

朝硯側身攔在了朝縱的麵前笑道:“實不相瞞,我這兒子不喜與外人接觸,一旦接觸,必會全身起滿疹子,還不斷的流膿流水,可怖異常,故而晚輩每每護著,便是怕嚇到旁人。”

這人一看就是垂涎他家崽兒的美色,便是選夫婿也不能從這種裡麵選,遺害無窮遺害無窮。

他說的凝重萬分,那人雖是有些疑惑,卻到底好像被惡心到了一樣,後退了兩步道:“果真如此?可有根治之法。”

“倒是有,煉丹師給出了丹方,”朝硯一本正經的凝重道,“隻是需要萬年雪參一棵,清體珠百顆,琉璃果百顆,金絲草十株,千葉花……大約就是這些了,若是能夠煉製成藥漿塗抹全身,便可以痊愈了,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尋這些東西,隻可惜……”

朝硯拉著朝縱的手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道:“隻可惜遍尋不到,我這苦命的兒,若是不能夠根治,隻怕今生也不得與愛人親近了。”

眾人皆是麵色凝重,如此絕色美人,若是不能夠親近一二分,便是天下女子都會抱憾終身的。

隻是朝硯所說之物一個比一個更是珍貴,能在這秘境之中尋得一件都是運氣極佳了。

“如此倒是可惜。”

“可惜了這風姿卓卓的小公子。”

旁人可不可惜無所謂,那為首之人卻是眼珠轉了一圈,手指在肩膀之上扛著的老鼠牙齒之上一劃道:“哎,兄台不必為此感到可惜,既是要尋寶,自然更要與我等同行了,你可知我這鼠兒是何物?”

朝硯朝那老鼠狀的妖獸看了過去,那妖獸從靠近他們之時便不斷的打磨著牙齒,發出哆哆的聲音來,刺耳異常,朝硯搖頭道:“不知,還請前輩賜教。”

這大耗子得多大的貓才能逮住,米果兒變大那種或許可以。

那人頓時眉眼間帶了幾分驕傲之意,撫摸著那鼠道:“此鼠體內有靈獸尋寶鼠的血脈,若是靠近寶物之時,便會發出打磨牙齒的聲音,兄台若是同行,想來不久便會找到那些藥材,讓令郎從這等困境之中解脫出來。”

他邊說邊安撫著那老鼠,可那老鼠仍是不斷的磨著牙齒。

那人蹙了一下眉頭,再看兩人之時便帶了更多的打量,這鼠輕易不如此,莫非有寶?

“張前輩所說的的確屬實,”身後一人附和道。

“我等數日已然尋到了不少的寶物,全靠張前輩的尋寶鼠,兄台大可一試。”

那鼠的聲音愈發大了,竟是牢牢盯著朝硯不放。

“便是這個聲音?”朝硯揮了揮折扇,疑惑道,“為何一直不止?”

那鼠的目光隨著朝硯的動作直接看向了他胸口處的折扇,聲音不絕於耳,宛如那勺子劃玻璃一般,異常鬨心刺耳。

那人看了一眼朝硯的扇子,收回了幾分若有所思,終是用靈氣強行壓製住了那鼠的磨牙聲,還了世間一片的清淨。

“這鼠見寶物如此,見美人亦是如此……”他看著朝縱笑著說道。

雖是暫時不可親近,但是近觀也可。

“多謝前輩誇獎,”朝縱笑道。

朝硯揮了揮折扇:“……”

崽兒好像生氣了,此時不說話才是上道。

因為這一隻含有尋寶鼠血脈的老鼠,朝硯他們便也同行了。

互換姓名之時,那為首之人名叫張潮。

人家通了姓名,朝硯自然也要禮尚往來,拱手道:“晚輩名叫燕巢。”

張潮又問:“那令郎呢?”他雖是問著朝硯,眼睛卻是盯著朝縱的。

朝硯開口道:“他叫燕窩。”

身後諸人聽聞,皆是一愣,一人開口道:“好名字,果然不同凡響。”

其餘幾人紛紛附和道:“的確如此,燕窩絲滑,最是養女子容色,使人膚如凝脂,燕小公子當配得上此名啊。”

“正是正是,燕小公子何止膚如凝脂,簡直勝過那冰雪剔透啊。”

朝硯:“……”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比他還厲害。

“說起來,我與燕兄名字之後皆是潮字,可見我與燕小公子的確是有緣之人,”張潮哈哈大笑著,目光絲毫不離朝縱的身上。

朝硯:“……”

這個邏輯他是給滿分的。

隻是他盯著朝縱,那尋寶鼠血脈的妖獸卻是一直盯著朝硯,從無偏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書山有路,汝沐三秋,府裡有肉,快樂拉到小天使的地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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