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心(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772 字 5個月前

“你把開慧丹交出來我放你走,”那母獸退開了幾步, 以示對朝硯的沒有威脅。

朝硯撿回了自己的戒指, 摩挲了兩下, 取出了開慧丹直接朝著那身形略小的豹子扔了過去:“接著。”

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那略小一圈的豹子在見到開慧丹的時候直接是忽略了腿上的傷口, 飛身一躍張口接住,喉嚨吞咽一下直接咽了下去。

就在它咽下去的下一刻, 另外一道巨大的身影飛身撲到了朝硯的麵前, 一爪子拍了下來:“人族, 死吧。”

朝硯幾乎是立刻翻身一滾,在那妖獸再度過來的時候開口道:“那開慧丹裡麵有毒!”

拍下來的爪子停滯在半空中挪了開來,那母獸盯著朝硯, 獸瞳之內冰冷無光:“你什麼意思?”

它的話剛剛問出,一旁略小的那隻卻是已經開始滿地掙紮了起來, 獸吼聲此起彼伏, 竟是痛的承受不住一樣。

“你對它做了什麼?!”那母獸著急的奔了過去, 按住了那略小豹子的腹部, 低下頭去舔一舔,卻無法緩解它的半分疼痛,“解藥交出來, 要不然我殺了你!”

它周身的氣勢無儘蔓延了出來, 竟是讓朝硯都覺得膝頭一重,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一點點防禦的措施而已, ”朝硯用扇子遮住了那撲麵而來的枯枝爛葉,在那母獸一爪子撕了他之前道,“解藥就綁在那顆慧心果樹的下麵,穿腸毒藥,想要殺了我再去,你兒子就沒救了。”

那母獸怒極,卻是重重的拍了一下爪子,叼起那滿地打滾的妖獸直接飛奔而去,隻留下了一句話。

“若是找不到,天涯海角追殺你到死。”

朝硯用扇子撥掉了身上的碎葉子,正打算轉身的時候卻聽到了幾個鼓掌的聲音:“真是精彩。”

他抬頭看去,隻見旁邊的大樹上蹲著數個黑衣人,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無法憑修為探到這些人的修為,而鑒定麵板之上——開光後期!

這些人竟都是開光後期。

難怪剛才那母獸一無所感,難怪他剛才也沒有察覺。

前麵走了狼,後麵又來了虎。

就是……此禁地之內禁空,他們不能是跳上樹的,那就隻能是爬上去的了。

“幾位大哥爬到樹上摘果子吃麼?”朝硯不見後退,反而笑著問道。

幾名黑衣人似乎被他這態度愣了一下,一名黑衣人嘿嘿怪笑了兩聲:“小子,你不怕死?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

他們倒是不緊不慢,顯然因為修為高,十分的有恃無恐。

“這一身的黑衣,晚輩鬥膽猜測前輩乃是魔道中人,”朝硯看著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沒想到前輩們也來秘境尋寶,真是幸會幸會。”

“幸會?哈哈哈……”另外一人開口笑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尋寶是的確,不過更多的搶寶,小子,把你身上的寶貝都交出來,要不然我們就殺了你。”

大家怎麼一開口就是你死我死的。

朝硯聽他所言,卻並未麵露恐懼之色,而是開口道:“前輩剛才應該聽了不少,若是殺了我,你們也拿不到東西的。”

“你當我們是那頭蠢妖獸麼?”一人嗤笑道,“你若不交,我們就將你碎屍萬段,即便你將寶貝藏在神魂裡麵,也能給你挖出來。”

那人的聲音陰匝匝的,聽起來十分的不友善。

朝硯攤平了手臂道:“那前輩就來殺殺看,我先說好了,我這裡寶貝不少,什麼清體珠,琉璃果有上千枚,若是你們敢賭的話,大可賭一把。”

他隻是隨意列舉兩樣,那幾個黑衣人的眼光便有所變化了,不說琉璃果,單那清體珠便是有價無市的寶貝,正道中人磨心境,大多都是心平氣和的功法,便是采用了靈食,雜質也比不上魔修累積的多,那清體珠更見珍貴。

幾人紛紛跳下了樹,朝著朝硯圍了過來,一人開口道:“你倒是真不怕死,敢跟我們談條件。”

“哎,前輩這話說的不對,”朝硯仍然站在那處揮著扇子笑道,“死有何懼,人固有一死,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反正最後大家都是要死的。”

那幾個魔修站定,一人正要伸出手來,卻是驀然轉頭看向了一棵大樹道:“誰在那裡?”

他的話語隨著武器迸發,竟是將那大樹直接擊成了粉末,一人從那樹後閃身而出,在枯葉之上翻轉站定看向了這邊。

那魔修看清來人麵容,正是驚歎,若將如此美人抓回去,討的上麵人歡心,他的地方也會隨之提升。

築基中期,不堪一擊。

可他剛剛打算動手,就見無數的珠子從麵前掉落,旁邊人驚呼:“清體珠?!”

幾人下意識的伸手去撈,卻有更多的珠子散落在了地上,沉入了那枯葉之中,如此貴重之物,怎能暴遣天物?!

可是等有人彎腰去撿的時候,卻見一道身影從他們周圍閃身出去,幾步走到了那後來之人身邊道:“跑啊崽兒!”

朝硯扔完一把清體珠就跑,順便拉上了朝縱,他也顧不得在此時訓兒子,而是將背包中的琉璃果取了出來,直接塞進了朝硯的手中道:“往背後扔。”

朝縱也知危機,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把往後扔去,那晶瑩剔透的琉璃果散落一地,跟有些綠意的葉子混合在一起,更是難尋。

朝硯一把清體珠,朝縱一把琉璃果,那些魔修有心想要追上去,奈何那寶物那般扔在地麵上,若是等抓到人殺了再撿,誰知道還是不是他們的?他們此行接了任務的報仇還不一定及得上幾顆清體珠呢。

“你們在此撿著,其他人跟著我追,他敢如此扔,可見身上寶貝著實不少,”那為首的魔修沙啞著嗓子說道。

此話一出,剛才撿珠子的人立馬起來了一大半跟上了他的步伐,強行忍耐著那些幾乎是灑落在臉上的清體珠和琉璃果,咬牙追了上去。

朝硯偶爾回頭看了一眼,便見身後數丈之地的幾人更加殺氣磅礴,露出的眼睛赤紅無比,竟是想要將他挫骨揚灰一般。

他都把他的冰糖豆和大米飯都扔給他們了,怎麼還如此生氣?

魔道之人氣性真大,這樣可不利於修行。

幸好此地禁空,即便修為不同也都隻能用兩條腿跑路,隻是隨著清體珠和琉璃果的扔完,那群人卻是追的更快了。

築基後期對上開光後期,完全沒有任何打贏的可能性,這不是自身修煉不到位,而是境界的問題。

“怎麼辦?”朝縱拉住了朝硯的手臂,拉的他能夠跑的更快一些。

“還有清心果,”朝硯取出了數枚往後扔出,“清心果大甩賣了!!!”

一聲喊出,連那為首之人都停了下來,清心果此物對於魔修來說乃是至寶。

“我他媽.的,那家夥是不是有病?!”一個魔修終於忍不住停下去撿那清心果,他就沒見過有人這麼扔寶貝的。

其他幾人也是爭搶不休,清心果可以防止走火入魔,魔修功法大多爆烈,更容易行差踏錯,若是有了那清心果,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東西。

“這是我的,放手!”魔修中人可比正道搶東西要來的慘烈,不過片刻,一人的劍已經插入了另外一人的胸膛。

為首之人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兀自打起來的眾人,道了一聲不堪造就,竟是咬牙不去撿那清心果,而是拔出了劍更快的朝朝硯他們追了過去。

扔清心果的方式顯然對那人沒用,朝縱心中一緊,卻聽身旁的人安慰道:“彆怕。”

他一說那兩個字,朝縱便真的不怕了。

待行到一棵巨大的幾乎五人合抱樹旁,朝硯站定,靈氣蘊於掌心,直接朝著那大樹拍了下去,一時之間樹木攔腰而斷,吱吱呀呀的朝著一側倒了下去。

朝硯拉著朝縱繼續向前,那魔修為首之人看他們莫名的動作卻是略有所覺,直接一道光芒從袖中甩出,竟是追上了朝縱的身影:“小子給我留下命來。”

被那般戲弄,拋卻了所有的寶物,若是還不能將兩人斬落,他都不配活著回去。

可光芒轉瞬即逝,竟是隨著兩人身影的消失追了過去,朝硯略有所覺,眼瞼微斂,拉著朝縱的手將人拉到了跟前,不待朝縱詫異,下一秒卻是有一口血直接從朝硯的口中噴出,灑落在朝縱的衣襟之上。

“朝硯?!”朝縱驀然睜大了眼睛扶住了他。

他們越過那棵樹便是鬥轉星移,連周圍的景色都發生了變化,再不見那魔修之人,可是分明逃脫了,朝縱卻恨不得再回去一次,即便拚到自爆的程度,也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為何他如此的弱小?為何他什麼都做不了,這道傷本應該他來受的。

“朝硯,朝硯……”朝縱蹲下了身去將人扶著,一時之間眼眶通紅,卻又隻能叫著名字,手腳無措。

“沒事沒事,”朝硯扶著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疼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他伸手摸了摸朝縱的眼角道,“一會兒就好了,都這麼大了,不興哭鼻子的。”

雖然長大了,但還是他們家的崽兒嘛,看著老父親受傷,著急的跟要掉金豆豆一樣。

“那你讓我看看你的傷,”朝縱想要看他的背後,卻被朝硯直接伸手按住,“哎呦”一聲,“不行,直不起腰來,等會兒再看。”

朝縱勉強按捺,像是勉強壓製著怒氣一般:“為何要替我擋?如果你不替,這會兒就不會疼!”

那道光芒在體內肆虐,所到之處破壞無數,雖是看似隻是背部受傷,其實臟器受損,要不然也不會吐出那一口血來,這傷這麼疼,要是由他家崽兒來受,豈非要疼死了,朝硯清了清喉嚨道:“其實也不是很……”

“閉嘴!”朝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麵色不善的嗬斥剛剛受傷的老父親,“我知道會有多疼,你以為在我麵前撒謊有用麼?”

“總要有一個人受傷的,我修為高一些,頂多受傷,受傷之前還有防備,可要是打在你身上,萬一弄出個好歹來就不好了,”朝硯受著傷還得哄兒子,也是異常的儘到做父親的責任。

“說到底還是我修為不夠,”朝縱握緊了他的手臂道,“我會更努力的!”

努力到有一天不需要眼前的人為他受傷,努力到可以不用麵對他人時隻能逃跑,努力到可以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好的人。

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讀條的時間看似緩慢,卻是一到時間,朝硯便覺得渾身痛苦減輕,內臟經脈被修複,渾身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他鬆開朝縱的手臂,站起了身來,那一刻朝縱便知道他已經恢複好了。

可他同樣站起身來的時候,卻被朝硯敲了腦袋:“你已經夠努力的了,不用再努力了,欲速則不達,強求也無用。”

“可是…”朝縱動了動唇,卻聽眼前人道,“不是你不夠努力,而是我……”

他若能夠有朝縱半分的努力,今日也不至於淪落到受傷的地步,想要在這修真界中生存下去,避世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更何況他還養了個努力向上的崽兒。

想要往更高的地方攀爬,便免不得會踩下去一些人,得罪一些人,莫名招惹一些人,這世間書寫的規則便是爭,即便他不在意一些人,可是若他親手養大的孩子被人欺負了,被人打傷了,或者被人……他可能置之不理?

答案是不能。

他能夠放手讓孩子去成長,卻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而不去管,讓他連個後盾都沒有。

人家打了小的還有老的呢,他這小的被欺負了連個哭鼻子的地方都沒有,因為他沒有後盾,後盾不夠強大。

沒錯,他得做他們家崽兒堅實的後盾才行!

朝縱見過朝硯的無數麵,此時眼前人麵容未變化,他卻莫名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好了,我們都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朝硯拍了一下朝縱的臉頰道,“這次就跟你之前瞞著我受傷那次抵消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朝縱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真不說那受傷的事情了,而是開口道:“你為何知道拍斷之前的那棵樹就能擺脫那些人?”

那棵樹看起來跟旁的樹並無太大的區彆,甚至在朝硯拍斷時他還刻意看了兩眼,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大樹,卻能讓他們瞬間從一個地方來到另外一個地方。

“這是因為……”朝硯開口時莫名發現自己的舊賬有點兒多,而他們家的崽兒太過於細心,雞蛋裡麵都能挑出骨頭來。

朝硯低頭就開始解自己的腰帶,朝縱正等他解釋,見他此舉,麵色微變:“你乾什麼?”

朝硯快速的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又開始扒褻衣,瞄著朝縱不自覺側過去的視線道:“哎,這受傷了嘛,後麵破了一個洞,自然得換一身衣服,你衣襟前也有血,一並換了,躲什麼呀?”

“如此光天化日,”朝縱扭過了視線,正對了他的胸膛,下一秒轉過了身去道,“萬一被人看見,豈非丟臉。”

“這處應該沒人,”朝硯快速的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衫,玉白色的外衫再配玉白色的掛飾,倒比之前他穿的那一身藍衣還要好看一些。

此次出行衣物乃是他家崽兒置辦的,果然他家崽兒的目光要比陳湧要更好。

“你怎知此處無人?”朝縱背對而立,問題十分尖銳。

朝硯好容易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結果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罷了罷了,朝硯整理好了腰帶道:“穿好了,可以轉過身來了。”

朝縱轉身看他,直言道:“你懂陣法?”

“懂一些,”朝硯看他衣襟前的血跡,正要施個清塵訣將那血漬抹去,卻被朝縱抓住了手道,“不必,這件我要留下。”

朝縱解開衣衫,隻換了外衫,卻是將之前那件放進了儲物戒指之中,他的唇抿的很緊,緊的近乎倔強:“我要時刻記得今日的事情。”

“好,那便留著吧,”朝硯也不阻止,而是笑道,“之前老師允許我進藏書閣觀書,這幾年看了不少,多少懂一些,隻是此陣繁瑣複雜,不那麼好破解。”

以整個林海為陣,樹木為陣點,想要從裡麵走出去,隻能破壞了陣眼才行。

林海之內妖獸眾多,有靈氣之物更是多到數不勝數,有這秘境之中靈氣的功勞,自然也有那陣眼的功勞,既能困人,又能像是一個巨大的聚靈陣一樣,源源不斷的提供著靈氣,相輔相成,源源不斷。

話說到這裡,朝縱自然知道之前這人不破解便是因為懶病又犯了,他開口道:“現在要如何?”

“現在去找陣眼,”朝硯左右張望了一下道,“你那頭妖獸呢?”

朝縱動了動神識道:“死了。”

之前他們都沒功夫去管那妖獸如何,如今逃命又逃到了這裡,更是見不著了,卻是沒想到竟然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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