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盟(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436 字 5個月前

這話朝硯沒有問出口, 他猜測著或許用冰袋是可行的, 這導致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跟朝縱相擁而眠時拿著冰袋躍躍欲試,而朝縱提心吊膽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弄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以後朝硯沉默了良久。

“用在頭上的?”朝硯往後縮了一點兒,“這個屬於誤會。”

對於那樣的事情朝硯自己也有些後怕, 萬一真的弄出什麼毛病,那他豈不是要在上麵。

朝縱鼻子裡麵出氣:“哦?”

“要不我還是檢查一下吧, ”朝硯一個猴子偷桃,朝縱若不是眼疾手快按住,此時真是一言難儘。

“不用了,好著呢,”朝縱的後槽牙磨的嚓嚓, “用上了保證你能欲.仙.欲.死。”

朝硯無辜的收回了手:“……”

那你倒是讓我欲.仙.欲.死啊。

光說不練假把式,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上.床雙.修?

偷懶都偷不成, 也是非常的心累。

人家萬銘城都已經求婚打算將人迎娶入門了, 一旦結成道侶那雙修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可是他們已經扯證了卻仍然不能上.床。

衡娘那種老司機開起車來嗚嗚的, 朝硯每每都要緊趕慢趕才能跟上車速,生怕人家看出來他們談了這麼久的戀愛,婚都結了結果車還沒有開過一次。

萬銘城的動作其實算不得快, 從最初動心到如今求婚成功滿打滿算也有十年左右的時間了, 也算是一次相當成功的戀愛長跑。

“萬銘城求婚成功,按理也應該上門提親才對,”朝硯托著腮看著樓下頗有些焦躁不安, 一會兒坐下一會兒走來走去的孔儒,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感同身受,畢竟結婚這種事情,他連證都是自己先扯的,完全沒有什麼緊張感,“他這跟身上生了跳蚤一樣,是他的又跑不了。”

不是他的也搶不來。

一個蘿卜一個坑,乃是天數。

朝縱看著窗外的日頭,眸光閃爍間略有深思,而待一人送上了文書,他揮手讓人退下後翻閱了一下道:“可能今日來不了了。”

朝硯抬眸,眨了眨眼睛道:“萬家也講究門當戶對麼?”

“萬銘城乃萬家嫡子,”朝縱沒有說多餘的話,卻是將所有的內容都涵蓋在這一句話之中了。

萬劍城幅員遼闊,其中囊括家族不計其數,底下的附屬仙城更是多到讓人眼花繚亂,而萬家本就掌握著萬劍城,家族之中被所有人付之期待的嫡子,或許也需要一個門當戶對或是實力匹配的人來相配。

或許有人會說萬家已然這般強盛,哪裡還需要再有什麼力量維持,可是人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就如同凡人帝王的和親一樣,沒有血緣,便需要這樣的方式來維係彼此家族之間的關係,一如當初朝家與公輸家之間的聯姻。

“萬家應該沒有定下婚約吧?”朝硯趴在圍欄處低聲問道。

以萬銘城的性子,若是一早有婚約,必然不會來招惹孔儒的。

朝縱點頭:“沒有。”

“唔,那就不用擔心了,”朝硯接過他手中的文書看了兩眼,萬銘城從回了萬家後便再沒有出來,如果不是被關起來,那就是事情沒有談妥,“好事多磨,邪惡的力量是阻止不了真愛的。”

而且家長們通常不知道的是,本來兩個小年輕可能還沒有那麼堅定的非要在一塊兒,但是家長一反對,那天生的逆反心理一上來,反而容易情比金堅。

萬銘城並非那樣的人,但是他內心的堅定可不是誰都能夠輕易折斷的,若是能夠輕易折斷,兔子雖然看起來柔弱,咬起人來也是很疼的。

“這個拿給兔子看吧,”朝硯托著腮道,“要做好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啊。”

“你倒不擔心他承受不了麼?”朝縱重新接過那文書道。

“不是還有崽兒你在背後支撐麼,”朝硯笑眯眯的拍著他的肩膀道,瞧不上他們朝家,知道他家崽兒多麼小心眼麼?

萬家肯定不知道。

朝縱對於他的稱讚全盤接收,隻是看著手中的文書若有所思,他總覺得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日暮西沉,人還是沒有來,孔儒在略有失望之時接過那文書,一向清澈的眸子眨了眨,有種彆樣的濡濕:“是萬家不允麼?”

朝縱抱臂說道:“沒錯,朝家勢力不顯,根基太過於薄弱,你修為比不上萬銘城,這種事情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他說話如此直白,朝硯在一旁默默捂臉,雖然他說兔子的承受能力不錯,但是他家崽兒怎麼不知道委婉一點兒說呢。

“我知道的,”孔儒抿了抿唇道,“家世,修為,我哪一樣都比不上他。”

有資格和想要婚配給萬銘城的人很多,卻隻有他沒有那個條件,隻是普普通通孑然一身。

朝縱看他:“要放棄麼?”

放棄很容易,堅持卻很難。

孔儒搖了搖頭道:“不,隻要他沒有說放棄,我不會放棄的。”

合不合適若是隻看家世門第,與傀儡何異,合不合適自然隻有他們彼此知道。

“兔子真有魄力,他們要是不從,就咬死他們,”朝硯在一旁加油打氣。

孔儒臉頰微紅,有點兒了悟了朝小公子經常讓他閉嘴的心態了。

萬家腹地,萬銘城挺直的跪在那冰層之上麵無表情,隻是眸中卻是一萬分的不解:“父親,您並非那般看中勢力之人,為何此次便不允諾?”

那低沉之聲從四周傳來,頗有些空曠的意味:“城兒,與修為資質不和之人婚配,你可知道後果如何?你隻憑一廂情願,滿腔熱血便要將一生寄托於一人身上,若他修為不及跟不上你的腳步,便隻能拖你的後腿你可知道?”

“孩兒既然決定是他,便不會在乎那樣的事情,”萬銘城寒著一張臉堅定道。

孔儒雖然資質不如他,可是卻並非那等懈怠之人,雖是性子看著軟,可是到了大事之前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便是初遇之時,他也知道如何取舍才不至於拖他的後腿,反而因為能力範圍而能幫上他的忙。

他若追趕不及,他也會好好指點於他,不會因為修為一事而舍棄陪伴終生之人。

“那你定的目標呢?”那低沉的聲音同樣寒冷,“你說要追上你姐姐,你可做到了?你與雪兒資質等同,非要下大功夫才能夠追上,此時若等待修為不及之人,一步落下,日後再想要追趕,你覺得還來得及麼?”

萬銘城略有沉默,他自幼便追隨姐姐的步伐,惟願一日能夠超過她,可是天選城一戰之中,他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隻將目標定在長姐身上尤為不足,他應該有更高的目標。

隻是這並非他放棄所愛的理由,就如朝硯如朝縱那般,朝縱的爭強好勝便是連萬銘城都覺得心驚,可是朝硯卻似乎沒有絲毫停下來等他的意思,之所以目前無突破,也不過是在圓融自身的境界,夯實根基。

他也曾經對此有所疑惑,而朝硯的回答是:“若是一味地等待,隻會讓他放鬆心神,停滯不前,且為了他停步,他心中才會倍感壓力。”

孔儒顯露人前的性子雖與朝縱極為不同,但是男人的骨子之中都存在著要強,若孔儒知道他為了等他而停滯修為,隻怕給予的不是讚賞,而是責怪與內疚,所以他也從未想過要停滯自己的步伐,至少在登臨這個世界的頂端之前,他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護持所愛之人的力量。

“若按父親所說,銘城便隻能娶了朝縱,女兒也隻能嫁給朝硯了,”萬聆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白衣飄落在冰麵之上,眉宇之間都是冷然。

“長姐,”萬銘城看向她的身影叫了一聲。

萬聆雪點了點頭:“父親,你覺得呢?”

那低沉的聲音之中似乎帶了一分的笑意:“雪兒,你不是要嫁你那秘境所遇的英雄麼?”

“女兒左思右想,嫁人實屬是件麻煩的事情,若非兩情相悅,找來一人也不過是湊在一起,連對敵之時都無法交托後背,若父親想要讓我找一個這樣的人,不如一人獨活,好過被他人所害,”萬聆雪冷聲說道。

那低沉之聲勸道:“感情之事可以培養。”

隻是卻有了幾分底氣不足。

“培養?”萬聆雪道,“像您跟母親那樣一輩子相敬如賓麼?”

“聆雪,”那聲音之中有些嚴厲。

“若您非要聯姻,我來,”萬聆雪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讓銘城去選他喜歡的那個。”

她是個死心眼的人,喜歡上一個便無法喜歡上另外一個,那樣的感情雖是一廂情願且短暫無比,可每每想起之時總覺得甜的很,舍去那些求而不得的苦澀,她並不想忘卻這段情感。

隻是她注定一生求而不得,既然是聯姻,求不得感情,不如讓弟弟去求得他的感情,畢竟他們是真的兩情相悅。

“不可,”萬銘城蹙眉阻止道,“長姐不可如此委屈自己,終身之事怎可馬虎,即便……”

他想說即便沒有了朝硯,修真之路漫漫,總還能遇到其他人,可他又明白心中若放了一個人,而那人並無負心之時,換成誰都不行的,換成誰都不是他。

“不必說了,”萬聆雪阻止了他的話道,“我已然決定如此了,父親想與哪家聯姻隻管說。”

“朝家,”那低沉的聲音說道,“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朝家朝硯,他是鐘司商的徒弟,身份上配得上你,資質卓絕,旋照初期乃是因為比你差了幾歲,可如此差距很簡單便能彌補,修為資質上也配得上你,若是他,你覺得如何?”

萬聆雪呼吸停滯了一下,呼吸微微顫抖,開口道:“女兒對他無意。”

“你也說了,隻是聯姻而已,”那低沉之聲說道。

“可他已有道侶,斷然沒有我插足的餘地,”萬聆雪微微側目拒絕道,“奪人所愛非我萬家之人所能為。”

“那若是不奪人所愛呢?”低沉之聲響徹了萬聆雪的整個肺腑,“為父允許他享齊人之福,凡人之中有平妻的地位,修士一人結兩個道侶也未嘗不可,你若與他聯姻,這萬劍城便與劍心學院牢牢鎖在一起,才是真正起到了聯姻的作用。”

“我與孔儒一起,不也是一樣麼?”萬銘城看著萬聆雪略有蒼白的神色,蹙起了眉開口道。

“孔儒於朝硯而言不過是主仆,想要舍棄之時哪裡會顧及許多,”低沉之聲道,雪兒,若你答應,銘城的婚事便算得上是親上加親,為父可以不插手去管。”

萬聆雪的指骨捏的很緊:“我同意無用,劍心學院與朝硯可能同意?”

“若他真的同意了呢?”那低沉之聲問道。

萬聆雪心中苦澀之意越發濃鬱:“他曾說過他所求乃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斷然不會同意的。”

“他何時與你說過這樣的話?”那低沉之聲中帶了些彆樣的意味,“你三年前那段時日隨鐘司商出去便是去見了他?”

萬聆雪猛地抬頭,麵色幾乎能與此處的冰雪媲美:“父親,你套我的話?”

“你們姐弟二人一個比一個嘴嚴實,”那聲音之中似是帶了些許怒氣,“把為父當什麼人了?”

萬聆雪低頭不語,萬銘城開口道:“君子守諾,答應不說,即便是麵對父母妻兒也要做到,此話還是父親所教,父親忘了麼?”

“你倒是會用我的話來堵我的嘴,”那聲音驀然笑了起來道,“若非我已然從歲見城得了消息,又怎會知道那些事情來套你們的話,此時隱瞞已然無用了,朝硯的修為在旋照後期是也不是?”

他如此精確的說出,萬聆雪心中一驚,卻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

“果然天縱奇才,實乃大氣運之人,”那聲音感慨道,“他比雪兒你還小上幾歲,未來卻已經可以期許,他能得此修為,雖與秘境脫不了關係,可是心智資質也皆是不弱,他既是秘境之中你所遇到的人,你又不願毀了他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是還存著愛意,當年他初入萬劍城中我便讓你好好結交,你偏不聽,如今那人是彆人的了,你讓為父說你什麼好?”

萬聆雪垂眸,每每想到此處便是連腹部都覺得沉悶,當年輕狂,隻覺世間男子皆是不堪,也未曾將朝硯放在眼中,更是因為父親的一番論調而讓她心有反感,卻未曾想多年後每每想起便覺得後悔,若當年她肯聽從,今日或許朝硯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以換個人。

他說了他會一生一世隻要一人,雖是輕描淡寫,可萬聆雪信他說的是真的,隻可惜這世間最無用的兩個字便是後悔,即便毀的腸子都青了,也無任何的辦法。

“這是女兒自己的因,結下的果自然隻能自己嘗,”萬聆雪抬頭道,“朝硯與孔儒雖是主仆,可是感情上卻並非隻是主仆,若孔儒與銘城結成道侶,便是與朝硯二人牽在了一起,他乃重情之人,絕對不會對於萬家的事情袖手旁觀。”

且萬家的勢力著實龐大,目前卻是用不上朝硯的,而待日後,若真是萬一萬家有難,朝硯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倒對他真是了解,”那聲音長歎了一口氣,“兒女都是債,拆散一對,再委屈女兒嫁一個不喜歡有道侶的人,為父尚且做不到,隻是雪兒想要不被聯姻,銘城想要抱得美人歸,還需去替為父做件事情,若是做的好了,今日頂撞之事便可一筆勾銷,為父為你們主婚。”

“何事?”二人齊聲詢問道。

“去聖域城求取一顆佛火珠,此事乃是家族要用,不可告知外人,”那聲音說道,“也要讓為父看看你們的決心。”

佛火珠難得,非誠心之人不可得,佩戴之可防邪祟入侵,更可度化生靈,聖域城更是遠在數十萬裡之地,可不管如何艱難,總是不會比不能與婚配之事更難了。

姐弟倆匆匆出發,萬銘城隻來得及傳下一道音信,說等著他,卻是連其他事等一概未說。

“心安了?”朝硯看著孔儒將那玉符貼在心口處的模樣,仗著身高從人家肩膀後麵突然探出去問道。

“嗯,”孔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扭頭一看卻是飛速後退差點兒來個三級跳,“朝,朝前輩,您怎麼走路沒聲啊?”

“因為我專門偷看秘密來的,”朝硯打了個響指,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道,“他給你寫了什麼?不會是什麼在天願作比翼鳥之類的話吧?”

“當,當然沒有了,”孔儒捏著玉符臉紅道,那人根本就不會說這樣的話,看那張臉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下次可以加進去,在天願作比翼鳥,感覺正是他此時的心境,“朝前輩,下一句是什麼?”

“哦?你真想傳達啊,”朝硯扇著風道,“你先跟我說說他跟你寫什麼了?”

孔儒將玉符遞了過去,朝硯用折扇推了回來示意不要,孔儒開口道:“隻是說讓我等他,口氣好像不是很沉重,很快就能歸來的樣子。”

“很快就能回來就想成這樣,”朝硯用扇遮著唇角笑道,看著孔儒漲紅的臉道,“要不我帶你去找他?”

“不用了不用了,”孔儒擺手道,“他說等他回來,我願意等他回來。”

“嘖嘖嘖,”朝硯起身圍繞他轉了一圈,“真是令人羨慕。”

“您也令人羨慕啊,”孔儒蹭的仰起腦袋,在朝硯身邊溜了一圈道,“朝小公子竟然沒跟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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