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春見狀,知道她誤會了,笑道:“不是讓你去參賽,是去問問你願不願意來當評審?”
此話一出,彆人還好,彭順和周毓都呆住了。
彭順麵有古怪的問:“師傅,是那個比賽嗎?”
周慶春點點頭:“自然是。”
彭順咋舌,看來師傅的確是對這位葉小姐的評價很高,竟然都直接發出了這樣的邀請。他見大家都有點迷茫,不禁說道:“那場大賽的評委,目前定下來了我師傅,還有馬均明和文瀾,一共三位。”
葉夭眼睛一亮,就連秦釗這些不是餐飲圈子的人都驚訝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謝三驚呼:“這規格還真高啊!”
馬均明和周慶春一樣,是餐飲界的泰山北鬥,以魯菜和京菜見長,是北方菜係的代表人物;而文瀾則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白案大師。這仨,都曾經是國宴的操持者,並且成功的做到出了圈,不僅吃貨們耳熟能詳,就連路人都能做到有所耳聞的那種。
周慶春居然直接把葉夭抬到了這樣的高度!
謝三簡直對葉夭膜拜得五體投地。這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不愧是葉老板!
隻有秦釗馬上恢複了淡然。在他看來,這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葉夭,嗬嗬,資曆可不比他們淺。
他悠然的喝了口茶。
“葉小姐的廚藝自然不必說,我佩服得很。而且,又是珍玉樓的傳人,底蘊深厚,當評委是綽綽有餘的。”周慶春嗬嗬笑道,完全不覺得自己是拋出了一顆炸彈。
也對,彭順在心裡點頭,明白過來。
這次的切磋,雖然並沒有要分個勝負。但一路下來,包括彭順在內,卻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年紀輕輕的葉小姐,廚藝了得,這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她對於飲食文化的理解竟然不在師傅之下!
自己乍一聽覺得驚訝,還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老覺得她年紀輕,然後沒名氣。
但廚師,就和任何一個匠人行當一樣,憑借實力走天下。師傅向來不拘泥於外物,發出這樣的邀請也在情理之中。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接不接?
接了的話,可能要麵對的是一條很艱難的路。
葉夭卻沒管那麼多,她聽到有馬均明和文瀾的名字後,就有點心動了。這都是當時她想去見卻沒有見到的幾位名廚。尤其是文瀾,白案功夫可謂到了化境,早就想去討教兩招了。
“沒問題。有具體資料的話到時候可以先發我一份看看。”她爽快的看看。
聽著還挺有意思的,應該可以遇到很多有趣的廚師和有趣的菜,又熱鬨,可以去玩玩。
周慶春第二天就回了淮陰,不過他把周毓給留了下來,讓他在慶雲樓的後廚好好乾,繼續狠抓基本功——在見識後葉夭的本事後,他深覺自己這個孫子還可以更進步更努力一點。
不得不說,周毓也挺冤的。
而葉夭,把謝三叫了過來商量珍玉樓品牌的事情,代價是一份醃足了兩天的十年花雕醉熟蟹。
她從慶雲樓回來後,想了一晚上。
說起來,從自己開私房菜起,無論是葉宅還是在意大利,葉夭從來都沒想過要用珍玉樓這個招牌。細究的話,是她對珍玉樓一直有著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情感。
珍玉樓就像是珍藏在她回憶裡的一個夢,她小心翼翼的守護,生怕有任何一點點的灰塵沾汙它。有時候也會想要伸手去碰,但卻始終不敢。
過於珍貴,美夢也會變得沉重。
但自從那碗金絲麵做出來,她卻有些恍然。
像是某些禁錮著的東西被卸下來了。
不,可能還要更早一點,是看到小程序的開屏畫麵的時候,以及看到劉昭畫的那副珍玉樓插畫的時候。
葉夭覺得,可能是回到了葉宅,然後又找回了葉頌和葉蘊和兄妹的原因。她終於可以用一種更輕鬆的態度來對待這些回憶,這個美夢。
另外,要是到時候和辛夷說的一樣,要被迫回天上湖去長居,那就更要有點產業了。天上湖米貴,居大不易呀!
而且,她似乎也應該給兄妹倆留點祖產什麼的——大手大腳隨性慣了的夜妖有了養孩子的覺悟。
活了百來年的夜妖,惆悵的想,忽然就感受到了人類所謂的中年危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