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二中坐落於國際高中的斜側麵，同樣也是帝都很出名的學校，隻不過國際高中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名門望族家的小孩，而實驗二中多是一群靠著房地產或者是做生意白手起家的有錢人的小孩，也就是俗稱的暴發戶。
那所學校對於學生的身份審核並不嚴格，不管學習多差，隻要掏錢就能去上學，雖然是一所生源不咋地的學校，卻偏偏能在連續兩年的數學競賽都擊敗了國際高中。
“看，這就是他們學校數學團隊賽的領隊，唐以墨，也是他們學校能在團隊賽中以大比分成績拉開其他高中的功臣。”
璐璐用筆點了點屏幕按了暫停。
此時在屏幕上的黑發少年正在白板上快速計算著題目的答案，實驗中學那身土到爆炸的淺藍色運動服穿在他身上反而讓他看起來愈顯精瘦卓絕，外套大咧咧的敞開，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眉眼間儘是桀驁與疏冷，絕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家夥。
“誒，長得還挺帥的啊。”陸安安說。
“一點也不。”程宛想到了幾個小時前這個少年在教室裡的瘋狂，想也沒想就反駁了陸安安：“他就是個瘋子。”
“宛宛說的沒錯，這人最好彆招惹，比林煜學弟脾氣還差。”
林煜差點跳起來：“說什麼呢！”
其實也是。
林煜雖然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但好歹出身就是矜貴又有錢有勢的小少爺，他發火的時候更多像是虛張聲勢，唐以墨，那就是一表人渣。
陳雀旁邊的另一個男生說：“對啊，想一想連會長都贏不過他，俗話說天才和瘋子隻有一步之遙，我聽說他爸爸就是咱們帝都最出名的科學家，但是在一個實驗項目進行到中途就去世了，他姐姐是帝都出了名的商業流氓，我爸爸做生意都躲著那個瘋女人。一家子都是不好對付的神經病。”
“誰讓他是咱們帝都首富家的孩子呢。”璐璐也撐著下巴歎氣，“總之，如果團隊賽想贏，我們就得贏過唐以墨，雖然數學競賽每次根據團隊裡每個人的成績總和來計算最後的冠軍，可是組委會那邊越來越考慮對於題目的創新型解法，隻做出正確選項還遠遠不夠，至少得做到唐以墨這個程度。”
等等等等一下？
程宛忽然震驚，她正咬著棒棒糖，努力回想原書中到底有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原書中最初的設定確實是林煜家最有錢，但也在開頭的介紹中提到過，林煜家在帝都隻是四大世家豪門之一，難道這個唐以墨家裡比男主角林煜家還有錢？
實驗中學的這個數學競賽預選賽的視頻能看出的東西還挺多。
他們學校哪怕走後門的學生再多，但也分出了理科和文科尖子班，再加上學校的教育方式就是充分發揮學生們的想象力，從不限製學生們思維，所以短短的一段視頻，就展現了無數種解題的辦法。
大部分同學還是在胡鬨，隻是靠著亂七八糟的推理勉強得到了最後的答案。
隻有唐以墨這個人，程宛是真的在認真研究他。
他解題的時候，本身速度快，邏輯思維又格外的強，做題的時間幾乎是彆人的三分之一，正確率也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一百。
這個人渣居然這麼聰明？
程宛在震驚之外，其實還有幾分不服氣。
她拿起了林濡之前留下的那些解題的技巧，一邊看一邊就發現，林濡的一些解題辦法和國內教輔書的方法完全不一樣，更偏向唐以墨那種簡潔的思考方式。
唐以墨在視頻裡，中間有許多必要的計算過程都統統省略，如果不是數學基礎非常好的人，甚至都看不懂從A步驟到B步驟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濡就很貼心的在旁邊還寫了備注，好像生怕他們這群高中生看不懂。
誒……
程宛琢磨著要不要買幾本國際數學競賽的參考書回來看看。
***
第二天下午五點多，已經是下課的時間。
程宛還在想之前在實驗室的事情，她索性就給何叔打了電話，讓他晚點後再來接自己，現在她要去國際高中和實驗中學相隔的那條商業街上的外文書店看一看。
程宛低著頭，馬上走到校門口，就聽到身邊叮叮叮的車鈴響聲。
“學姐，你穿著這身製服去買書的話，被實驗中學的人看到，一定會打你的。”混合在沙沙沙風聲裡的少年音懶懶散散的響起，程宛慢吞吞地抬起頭，就看到陳雀換了身淺藍色格子襯衫，深藍色牛仔褲，騎在單車上，在她旁邊。
程宛：“……我隻是買書耶。”
“你昨天打了他們學校的老大唐以墨，你沒發現在我們學校門口蹲你的實驗中學的人都變多了嗎？”陳雀目光漫不經心的，“現在還這麼沒大腦的走在路上，學姐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挨揍。”
程宛躊躇。
陳雀笑吟吟的：“怎麼，你以為我騙你？”
她思考良久，斟酌再三才開口：“那我還是讓何叔來接我去書店好了。”
“你把衣服去那邊的體育館更衣室換了，我騎車帶你去。”陳雀把擱在車筐裡的紙袋遞給了程宛。
她低頭看了兩眼，好像有點可疑，隻覺得陳雀清瘦乾淨的麵容上似乎有什麼陰謀的樣子。
程宛深吸一口氣。
“換好衣服來門口找我。”
雖然奇怪，但是秉著對陳雀莫名的信任，程宛來到了體育館，把紙袋裡的衣服取出來。
這是一條很普通的淺藍色格子吊帶連衣裙，程宛順便還把紮起的漆黑細軟的長發放下，披在肩頭，然後推開了門。
陳雀看見她後，眸光亮了亮。
很漂亮。
淺藍色的裙子恰好把程宛的身材襯托的愈發弱質纖纖，寬寬的肩帶的設計讓她圓滑纖細的肩頭露出，漂亮的眼睛，清純透亮，睫毛卷翹，瓷白色的皮膚跟雪一樣好看。
這條裙子本身是李思敏買來想自己穿的，結果被同學說這條裙子格子的設計太土，李思敏想把它扔掉，陳雀恰好說，既然扔掉不如我拿回家擦地好了。
李思敏一聽，喜笑顏開，就說陳雀你喜歡的話，我再買一百條給你拿回去玩。
本身也是個巧合。
陳雀身上的襯衫，和程宛的這身裙子恰好有點情侶裝的味道了。
他開心的笑了笑：“嗯，這下實驗中學的那些人就不敢把學姐怎麼樣了，放心。”
她彆過臉，不吭聲。
“學姐，上車，我帶你去書店。”
程宛無奈地看著陳雀歎了口氣，坐在了單車的後座，她本身還挺在意，雙手就愣愣的抓住膝蓋，結果陳雀故意在騎車的時候左搖右晃，差點把程宛摔下去，程宛沒辦法，隻能伸出手指，抓住了陳雀的襯衫衣擺，以維持平衡。
陳雀還真的沒有騙自己，學校門口確實有不少實驗中學的學生，程宛一直低著頭，就覺得唐以墨那個人渣實在太小心眼了，雖然自己打了他幾拳，還拿書砸了他的頭，可是唐以墨也沒對自己多客氣，他直接把她推到了桌子邊沿，她的頭到現在還是腫著的。
程宛坐在後座，雙腿無聊地在晃著，陳雀騎車速度相當快，幾分鐘後就到了外文書店門口。
坐落在商業街末端的書店人流量並不大，陳雀一進書店就到了店裡的展櫃前，那裡擺著一本最新款的英漢雙語詞典，陳雀很痛快地把書拿起來，一頁一頁在仔細的看。”
“喜歡的話乾脆買下來吧，剛好在做特價。”程宛說。
陳雀立刻搖頭：“好貴，一點也不劃算，我隻需要查幾個單詞，把它們背下來就可以。”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陳雀低頭專心致誌地翻著詞典，後麵無論程宛再說什麼，都沒去聽，程宛也沒繼續，靠著書架的索引欄，默默尋找著國際數學競賽的參考書，然後把它從書架上取下，慢慢翻閱查看著。
在程宛身後，有個一直坐著的戴著眼鏡胖胖的男人見狀，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後。
“乾嘛呢？想猥/褻少女是不是？”
高大的少年忽然出現，死死捏著胖男人的手，聲音透著譏諷：那氣質更多的是撲麵而來攻擊性，有點駭人。
“我，我……”
“滾！”
眼看著胖男人手忙腳亂地離開，唐以墨抿著唇，目光冷厲的看了一眼前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少女。
雖然看不見少女的臉，不過光是那秀雅動人的纖細背影，還有又白又細又長又直的腿，就不難猜測她長得有多麼好看。
難怪這種人會成為猥/瑣宅男的首選目標。
唐以墨一聲不吭，也沒想著要讓那個對自己幾十秒前還處於險境的少女給自己道謝什麼的，他走到了書架前，取了本詩詞選，坐在書店在樓梯口處專門給客人準備的椅子上，把書攤開在臉上，立刻開始放空。
唐以墨的幾個小弟進了書店，一眼就就看到了唐以墨。
其中一個人上去，開口說道：“墨爺……人家高中門都關了，也沒看見那個打你的女人啊。她到底長得什麼樣？”
唐以墨沙啞還帶著點不耐地嗓音響起：“脾氣差，長得又醜，力氣特彆大，就是他們高中隨處可見的那種醜八怪。這都堵不住？你們這幾個廢物。我/操，都給我滾，我明天親自去堵她。”
如此暴躁，甚至有點臟的話，平日裡小弟們聽見早就瑟瑟發抖離開了，今天這群人就跟沒吃藥似的，都傻傻地站在唐以墨眼前。
“好漂亮……哪個學校的？職高的？”
“上去問問唄，哇，你看那腰，那腿，太完美了。”
唐以墨煩躁的把書從臉上拉了下來。
“墨爺，快看，美少女。”
唐以墨順著他這群小弟的視線，不耐煩地回頭，恰好看到了正抱著書的程宛。
“……哼，醜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