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2)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陳安修不習慣這個坐姿,把彎著坐麻的右腿伸出來。

“我給你的那個u盤,裡麵是什麼?”他隻知道那些資料對三哥來說很重要。

“隻是一些資金來往的記錄,沒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起碼不是陸亞亞失敗的關鍵。”是不是最後那根稻草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陸展展起身。

陳安修跟著起身,客氣地問了一句,“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晚飯?”天色不是很早了。

“我最後一次見三哥的時候,也是一起吃晚飯。”陸展展臉上懷念的表情一閃即逝,可能在死亡麵前,以前所有的過節都可以原諒了,特彆是陸亞亞的死亡還那麼的慘烈,“還是不打擾了,我去和三叔說一聲。”

陳安修送他離開,隨後問了一句,“你這是剛從加拿大回來?”

陸展展很平淡地說,“是啊,其他人都不方便出國,隻有我去了。”臨上車前,他回頭對陳安修說,“我真挺不喜歡你的,陳安修。”一來就讓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發生了這麼多變故。雖然很多變故都是因為他們自己的原因。

“一樣,我也挺不喜歡你。”這樣的談話真夠幼稚的。

“再見,陳安修。”陸展展伸手。

陳安修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七月份大二結束,大三陸展展做交換生去了英國,應該是早就計劃好的。

*

章時年知道陸江遠想設計他,事前已經有所準備,但最後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他沒想到那兩人離開,連安修都沒通知,那天他和安修帶著在家快要悶壞的冒冒出去玩,等下午回來,家裡除了周姐以外,連個人影都沒了,章時年警覺事情不好,剛要帶人走,施政他們就堵到門口了,說什麼陸總臨走時交代了,他最近要去美國休假,公司的日常事務,他們幾個可以暫代,如有大事,就請安修來決斷。

陳安修徹底傻眼了,爸爸竟然參夥算計他。

陸江遠和林長寧此時已經坐上直飛紐約的飛機了,陸江遠走的毫無壓力,林長寧心裡還有點內疚,“我們就這樣把壯壯丟下可以嗎?”

陸江遠還裝無奈,“我這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咱們壯壯那麼聰明,問題不大。”章時年那人鬼精鬼精的,又一向喜歡和他作對,之前的保密工作不做到家,怎麼能保證一擊即中。

以施政為首的陸江遠的幾個心腹當晚就在家裡書房開了個碰頭小會,主題就是怎麼安置之前帶頭鬨事的幾個公司董事,另外就是軟林香膠囊研究室的事情。

陳安修哪裡懂這些啊,拿隻槍給他,讓他說說型號和口徑,他還比較可以,再不然修個電器,做個菜,籃球足球之類的運動他也挺在行的。可是管理公司?他想找章時年幫忙都不行。

章時年在隔壁帶著冒冒,隱約還能聽到他們在放兒歌,夾雜著的還有冒冒的歡笑聲,相比較那邊,這邊簡直讓人沒法活了。

“施叔叔,你再把現在的情況,詳細給大家說一下。”逼到絕境,陳安修反而鎮定下來,是好是壞,總要先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的,現在是這樣的……”

兩個書房是相鄰的,中間的房門關的並不是很嚴實,章時年在這邊,清楚的可以聽到那邊開始了,他不是不幫安修,暗地裡他怎麼幫都可以,但在外人麵前,他不能這樣做,即使那些人都是陸江遠的心腹,即使安修將來不一定接掌陸江遠的公司,也不能讓安修落下個傀儡的名聲。

他相信陸江遠之所以敢下這個鉤子,在一定程度上他是相信安修能解決的,或者說安修即使遇到困難,陸江遠應該也有補救措施。這樣的話,他為什麼不放手讓安修去試試呢。不試的話,又怎麼知道安修是不是有潛力呢?

施政講的很仔細,因為他也覺得陸江遠讓人帶著堵自己兒子的事情做得太不道德了,暗地裡他希望安修可以挺過去,不過看安修此時鎮定自若的態度,應該是有戲。

如果陳安修知道施政此刻在想什麼,他一定會說,那都是裝的啊,啊,啊。要不然怎麼辦?

聽施政講完,陳安修算是聽明白了,那些帶頭鬨事的董事呢,陸叔打的打,壓的壓,拉攏的拉攏,內部分化的已經差不多了,現在主要討論的怎麼安置他們,他們手裡各自掌握著不少股份,把人一腳踢走肯定是不可能的,另外呢,研製軟林香膠囊的那個癌症研究所呢,陸叔的基本打算是賣出去,前期投入太多,雖然取得一些成果,但相對於投資,投入產出比太低,現在有人想接手,但因為之前事情的影響,出價不高,董事會方麵對賣與不賣,存在分歧。

大深奧的事情陳安修是不懂了,但基本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街上賣菜的都知道,菜不好的事情,多便宜都得賣,再猶豫一會,菜都爛掉了,一分錢沒有。至於那些董事,他想起之前周叔要求回來的事情,原則問題不能變,幾個關鍵的核心部門不能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但其他的地方要做好麵子功夫,該妥協的妥協,該讓步的讓步,該捧的捧。

陳安修隻說大麵,不做詳細部署,這樣比較不容易露怯。

遇到小細節,他直接不懂的,他就裝深沉,不時地給其他人一個鼓勵的笑容,讓他們各抒己見的機會。

在場的雖多是久經商場的人精兒,但他做戲實在太好,表情太過平穩鎮定,那些人一時半會也是分辨不出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不過初次碰麵見他能把握住關鍵性所在,決斷也迅速。就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等一一握手,把人送走之後,陳安修一邊往樓上跑,一邊對著章時年喊,“快收拾東西,我們連夜回綠島,再來一次就死翹翹了。”

冒冒大概覺得他爸爸這樣慌亂的樣子很好玩,窩在章時年懷裡一上一下地笑個不停。

“冒冒,咱們回家好不好?”沒多大反應。

“回家看噸噸哥哥。”這下冒冒眼睛亮了。

陳安修捏他的鼻子,“合著全家人都沒你噸噸哥哥一個名字管用。”

冒冒皺著小鼻子,重重哼一聲,噴出點鼻涕水。

陳安修嫌棄的跳開,“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章時年掏出手帕給冒冒擦擦,“他這麼小,能懂什麼,是不是冒冒?”

*

冒冒不怎麼想念其他人,但還有人挺想念他的,葉景謙和樓南一下班就看到他們那個小胖子開著他的小火車,在大門那裡探著腦袋,向外張望,後麵還背著他的小包,拉鏈沒拉上,裡麵的東西零零落落的,從屋門口一直掉到院門口,有他平日吃的零食,有喜歡的玩具,還有他常用的小碗和勺子。

“糖果,你怎麼自己在這裡?”葉景謙一開門,糖果開著他的小火車就突突突出來了,背包裡的東西叮叮當當又掉出來好多。

葉景謙聽他很清晰的吐出兩個字,“弟弟。”

樓南無奈了,帶著兩個孩子在山上住了一個多月,糖果還住上癮了,回來之後,三天兩頭就說去找冒冒,也是,他們兩個工作忙,糖球又上學,平時糖果就跟著小保姆在家,小保姆倒還算儘職,但畢竟不如同齡人合他的心意,另外他也懷疑糖果要上山的動機,竟然還不忘帶著自己的碗和勺子,這目的怎麼看都不大純潔。

“弟弟跟著叔叔去北京了,現在還沒回來呢,你當時不是見到了?”

糖果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一聲不響開著小火車還想往前走,樓南一彎腰把火車屁股拖住,將人從裡麵拎出來抱在懷裡,沉甸甸的很有分量,“爸爸答應你,等冒冒回來了,再帶你去玩。”

不過樓南大概很快就能兌現他的承諾了,因為陳安修攜家帶口正在從北京逃竄回來的途中。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