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擦肩而過(1 / 2)

第四章

秋風蕭瑟,明月高懸。

顧明珠攥緊了手心,落荒而逃。

快步走了出來,她關上房門,整個人都失力一樣靠了門上。

一天當中,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間各種情緒攪亂了她的心。攤開掌心,迎著月光,能看見一個小巧的銀耳扣靜靜地躺在上麵。

這枚銀耳扣,她也記得。

少女之前,她的日子都過得極其艱苦,因為沒有娘親在身邊,什麼穿耳附珠的事從不知道。衛瑾生來不詳,他左耳上一隻戴著這個耳扣,後來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她沒有耳洞,非叫人給她右耳垂上打了個耳洞,然後他隨手扔掉了銀耳扣,特意用禦賜的紅石做了一對,他們一左一右,倒也有趣。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耳垂,左右都沒有耳洞。

明珠手上拿著銀耳扣,正是凝神猶豫要不要扔掉,腳邊一道黑影竄過,嚇得她手一抖,耳扣立即掉了地上去。一隻貓兒喵嗚兩聲,她撫著心口,真是嚇了一跳,可想起那枚耳扣,立即彎腰尋找。

夜空當中繁星點點,也沒讓顧明珠等太久,徐春城拿著銅牌遇見了正四處尋找衛瑾的侍衛隊,正好他們盤問了,可省了不少時間。

他帶了人回來,顧明珠始終站在外麵,沒有進屋。

侍衛隊來接衛瑾,還帶了軍醫和車馬,他們看徐春城老實人一個,道過謝還給了他些銀錢,少年還清醒著,抬出來時候,眸光微動。

夜涼如水,窗下的雜草裡,不知什麼東西胡亂叫著,他淺淺目光,掠過門外。

明珠站在門口,側著身子,見他出來時候,背了過去。

少女身姿,有點太瘦了。

侍衛隊小心護著人,立即將衛瑾抬了車上去,匆匆離開了村莊。

徐春城送了一送,再回來時候,明珠已經進屋了,她低頭坐在破桌邊上,兩手絞在一起,來回揉著自己的指尖。

他立即將賞銀放了桌上:“閨女,給了不少銀錢,明天置辦點東西再走吧。”

顧明珠並未抬眼,隻是問他在哪裡遇見的侍衛隊,他如實說了,她恍然大悟。原來當年衛瑾受人暗害之後,他的侍衛隊一直在尋找他,隻不過陰差陽錯的,因為她和養父錯過了。

現在他及時被人帶走,這很好。

她依舊揉著指尖,手背上也有點癢:“爹,我收拾收拾東西,湊合一晚,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走吧,先去鎮上買些衣物細軟和乾糧,租個車馬,銀錢夠嗎?”

之前還沒注意到,徐春城上前一步,突然注意到少女手背上紅通一片,頓時急了,抓起了她的手腕來:“你受傷了!”

嗯,受傷了,燙傷了。

明珠也才注意到,她站了起來,抽回手去:“沒事,不用管。”

徐春城快步走了一邊,翻開了藥箱:“不管怎麼行,幸好我這還有一點紫草末,快擦上,你畢竟是個姑娘家,還是要注意顏麵的,我看看,臉上可有傷處?”

他在藥箱當中翻出一小瓶藥粉,才起身抬眼,頓時愣住了:“孩子,怎麼了?特彆疼嗎?怎麼還哭了?”

顧明珠彆開眼去,臉上還掛著兩顆淚珠。

她忍著哽咽了聲,將手背舉到了他的麵前,嗓音沙啞:“嗯,疼。”

徐春城連忙帶了她到燭火下麵,仔細給她手背上的水泡挑了,上了藥粉,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養父了,此時細看他,也不過才三十出頭。

他不過是胡茬初露總不修邊幅,此時細看,眉眼間清秀得很。

她才將少年從心頭放心,看著他熟悉的眉眼,更是想哭:“爹,爹……”

他小心將藥瓶收好了,伸手在胡茬上輕撫而過:“你這孩子,怎麼了嘛,以前讓你叫爹,你都不愛叫,今天怎麼叫這麼多遍?”

她忍住淚意,抽回了手來:“人家疼麼,眼下也沒個彆人,隻有你了。”

徐春城一時沒忍住,重重咳嗽了兩聲,回身避開她了,伸手捶了自己胸前幾下子,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順過這口氣了,才回頭看她。

“嗯,爹也隻有你了,說起來,我真是運氣好,這輩子沒什麼念想了,突然撿了你這麼個閨女,多好,這就是天意,是天意呢!”

他平時醉心草藥,都沒有什麼人和他說話的。

她一理他了,沒忍住囉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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