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係謝七(2 / 2)

謝七並未再留,就此彆過。

徐春城目送車隊離開,正了正身上的包袱,這才回眸,不由感歎:“七公子人真是好啊……”

明珠嗯了聲,才要說是,心中忽然警醒過來。

此前,她對他言行還不在意,不過幾句話的空,竟生出不少親厚之意,此時再想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無一不是妥妥當當,從上到下,就連她都覺得,此人菩薩轉世,心善麵軟。

滴水不漏,相處之間,又令彆人舒舒服服。

下了馬車,有點冷。

明珠在街上回頭張望,行人不多,但是南城樓上,還能看見鐘鼓高牆。重生一世,她多了幾分看人的心,當知此人不淺,不過他也提醒她了,此時的她不過才十五,整日不苟言笑的,遮不住心中事。

當即笑了,頗有幾分少女動人豐韻:“爹,真冷啊!”

徐春城左右看看,回頭看她,向前走了兩步:“冷就走吧,這場雪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我們已經入京了,不急於去顧家,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去打探你娘的消息吧!”

這場雪下不多長時間的,她記得當時還笑言說要堆個雪人的,可不過一夜之間,雪跡全無。

必須得儘快去顧家,顧明珠身形未動:“爹,我覺得吧,你看這雪,下得正是時候,咱們現在就去顧家,頂著一身清雪,風塵仆仆的,即便沒有我娘的消息,顧念著我娘救過她家小姐,也會留下咱們的吧!嗯……您說現在去,還是明個再去,我聽您的。”

他低頭沉吟片刻,直搓著手:“你說的對,那現在就去顧家,再怎麼說,顧大人也能幫忙打聽打聽你娘的消息,說不定她就在他府上呢!”

她嗯了聲,連忙上前。

二人沿街打聽了一番,問了顧家宅院,離得老遠,好在雇了車馬,送了她們一程。

再下車時候,明珠都快凍僵了,徐春城將僅有的一件鬥篷裹了她身上,他背著藥箱和包袱,麵色也很不好看了,到了顧家門前,二人都鬆了口氣。

她差點忘了,他是個病人,這麼為了她急著趕路,心生愧疚。

站在石階下麵,徐春城沒有動,光隻看著她了:“明珠,我覺得,今天上前敲這個門,好像就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我心跳得厲害。你找到你娘了,那我們父女緣分是不是就斷了?”

他身穿青衫,瘦瘦高高,這幾日有空把胡茬也刮了,臉上白白淨淨,看起來哪像是她爹,倒像她哥哥了。顧明珠定定地看著他,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一日為父,終身為父。”

托衛瑾的福,有銀錢置辦不少東西,可她臨進京之前,故意穿了粗布裙子,此時都掩在鬥篷下麵。她解開頸前細繩,翹腳將鬥篷披了徐春城的肩上,見他推拒,用了些力氣,才按住了:“彆動,都到門前了,你也暖一暖,我上前敲門,現在在京中了,以後的事都交給我就好。”

她臉色也白,手也白,是凍得。

可他臉色更差,才要將鬥篷還與她,明珠已經快步上了石階,敲響了大門。

他趕緊裹住了鬥篷。

當當當,當當當,朱門緊閉,門前雪色一片,少女用力敲門。

片刻之後,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半大小子詫異地看著她,她一手緊推著大門,揚眉道:“我是顧夫人遠房的親戚,速速通報一聲,大老遠來的,快要凍僵了。”

看門的小廝,給不得好臉色。

這些人向來欺軟怕硬,若是哀求,隻怕關緊大門,人就撇下不管了。

神色間帶著些脾氣,這麼一說,他自然驚疑不定,生怕慢待了,趕緊先迎了人進門。要說在衛瑾身邊,彆的沒學會,看人的心思卻多了不少,明珠先進大門,回頭才叫了徐春城。

進門便是影壁,明珠在大火當中曾進過顧家宅院,對這影壁還有印象,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上麵雕畫栩栩如生,此時的顧輕舟正是權傾朝野,正是高門深宅。

顧相宜在這宅院裡,已經生活了十年。

走過影壁,明珠淺淺目光,在高牆上掃過。

清雪飄在她肩頭幾片,肩頸微涼,明珠伸手撣了撣,雙手在自己微僵的臉上揉了又揉,心中野火才燒到指尖,有了暖意。

小廝引著她們父女到了前麵一個廂房去,他站了一旁,也不上前,直追問著,是哪裡的親戚,好進去通報。

明珠走上石階,回眸一笑。

少女輕眨著眼,這一笑,還露出了唇邊的梨渦,乍一看,還真與夫人有些相像。

“你就說是遠房的親戚,夫人來了,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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