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連忙上前見禮,正好最後一筆落下,衛錚放下筆了,才是回眸。
他目光淺淺,似是初見:“明珠小姐不必多禮。”
叫她過來,這心思不想也知道什麼意思,看來之前她說過的話,她爹並未往心裡去,顧明珠心中不快,不過忍下去了。
還好衛錚也不熟,並不多話,隻偶爾應著顧輕舟,之前不知道他們一起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不過自打明珠來了,並未有勉強之意,二人都生疏得很,不過是見了一麵,沒什麼的。
她稍坐了一坐,也立即找了個借口,出來了。
顧輕舟自然是不大高興的,說送她一送,親自將女兒送了出來。
到了院中了,二人才都站下,他叫住明珠,看著她略有不快:“爹都是為了你好,二皇子為人不錯,你多與他相處相處,也不是讓你這就嫁人了,怎麼就不行呢?”
明珠看著他,當然能理解他那種自以為好的,都想給她的心情,但是她並不想要,也就壓低了聲音來:“爹,彆費心了,我這輩子都不想與皇家扯上半點關係,您也當心,即便是得了勢,也不能太近,什麼事都是,過猶不及,千萬當心。”
她聲音柔柔的,如同冬日春水。
顧輕舟見她實在抗拒,隻當她年少,歎了口氣,讓她先回去了。
明珠知道輕易也不能打消他心中念想,可此時二皇子還在書房當中,不方便細說的,隻能轉身走了。
婚事還不能是他一個人做主的,她即刻回了顧夫人屋裡,與她說了此事,母女同心的,顧夫人一聽顧輕舟有心將女兒許給二皇子,推他上位,也不讚成。
明珠立即表明了態度,此生隻想陪伴在爹娘身邊,日後找個普通人過尋常日子,正說著話呢,院中又來人了。
說是明王府來車接她了,是為藥鋪的事。
那就是三皇子殿下的人了,真是偏偏這個時候來添亂,明珠頓時頭疼。
顧夫人連忙仔細問了一問,來人說是給藥鋪添置了些家具,讓過去看看。藥鋪的事,怎的來找女兒不找徐春城,為娘的怎不多想,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兩分驚疑,這藥鋪本來就是衛瑾為了徐春城盤下來的,沒什麼好遮掩的,明珠隻說他為了報救命之恩,與自己無乾的。
“都是為了我爹,我先沒說就怕您多心,三皇子殿下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再三說了,要報恩的……我爹身子不好,多半是不願給他添亂才來叫我的。”
顧夫人這才放下心來:“那你就去看看吧,人家來請了,不好駁人家的麵子。”
明珠嗯了聲,問來人三皇子殿下可來了,人說沒有。
她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用換衣了,跟顧夫人說了聲,走出了大屋來。
今日暖陽,不怎麼冷。
出了相府門前,果然停著明王府的馬車,春生在車前候著,迎著她,讓她上車。
隻要衛瑾不在,明珠也自在許多,連忙上車,不過她才提著裙擺,借著春生掀著車簾的手,才一彎腰,立即看清了車廂當中的少年所在。
眼簾一動,下意識就要轉身,可少年一抬臂立即將她扯了進去。
車簾放下,馬車立即緩緩駛離。
明珠跌坐下來,回頭看著他,直抿著唇。
衛瑾此時已經換下了緋衣,錦衣華服,耳邊的耳扣是那一抹單紅,襯著少年容顏如玉……越看越是……此刻他還鉗著她手臂,明珠當即彆開眼了,不敢再看,動了動手臂試圖掙脫開來。
“殿下有事傳一聲就好,怎地特意過來了?”
衛瑾非但沒有放手,還鉗緊了:“既說了兩不相欠了,你還躲著我乾什麼?”
明珠頓時抬眸:“沒有,明珠沒有躲著,隻不過男女授受不親的,這般與殿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實在不妥,所以有事的話,儘量避開才好些。”
她眼底的那顆淚痣小小一點,隨著她眨眼時,都特彆惹人憐愛,少年定定地看著她,手臂下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顧明珠可受了不少驚嚇,才一動,他指尖微動,竟是與她十指交纏了!
她驀然抬眸:“你這乾什麼!放開……”
掙了幾下都沒有掙開,明珠大驚失色,另隻手也按了他的手腕上麵。
她指尖微涼,聲音當中都帶了些許的懇求之意:“殿下……殿下……”
他低著眼簾,目光當中,是她驚慌失措的臉,不放手,非但不放,還刻意傾身,靠近了許多,氣息淺淺就快抵上她的鼻尖了。
衛瑾看著她又後仰避開的模樣,更是扣緊了他的手:“一本正經是你,嬉笑玩鬨也是你,現在你想讓本王放手了,那日你為何要握本王的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