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罰的不錯,這些天你不要出門了,抄《女誡》二十遍,好好修身養性。”
趙臻摟過儀瑄,“我們走。”
“王爺!王爺!您等等,妾身還有一事相求,求王爺饒過哥哥!哥哥對您忠心不二,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聽信讒言呀……”李靜妍膝行幾步,拉住趙臻的衣擺,哭著懇求。
趙臻不耐:“我有說要殺他嗎?”
“即便您不殺他,哥哥在獄中屈辱度日,您讓我的父親母親如何接受?”李靜妍抹一把淚水,見趙臻不為所動,便轉向儀瑄:“求王妃幫我勸勸王爺吧。我不奢求哥哥官複原職,隻求王爺能放了他!”
李獻入獄一事,李家非常著急,連連發書信給李靜妍,讓她勸王爺放過李獻。李靜妍與李獻又是親手足,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李獻在獄中受苦?
儀瑄見她滿麵淚痕,哀痛欲絕,不禁想起了溫長柏。若溫長柏出事,她也絕不可能作壁上觀。
儀瑄惻隱之心起。且她知道,趙臻關押李獻,不過是讓他在獄中受受苦,李獻真要出了什麼事,安定侯府難保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會勸王爺的。”
“真的?”李靜妍眼中倏然生起一簇亮光,“謝謝王妃!您若真能救出我哥哥,你就是我李家的大恩人!”
儀瑄笑笑,同趙臻出去。
天色尚明,夏日,天總是黑的格外遲些。趙臻雙眉微蹙,顯然心緒不佳。儀瑄便提議道:“這李府有一片湖,我聽丫鬟說荷花開得極好,我們去看看?”
趙臻輕歎口氣,“也好。”
紅光瀲灩逶迤入水,但見半湖殘陽半湖蓮。
初夏的傍晚還很涼爽。儀瑄著件杏黃的羅衫,衣袂隨風飄舞,帶起一二縷幽香。這香氣仿佛把趙臻的愁思吹散了,他低頭凝視她。
女孩兒的側臉溫柔,尤其在夕陽的光暈中,發髻偏向右側,隻彆了一根銀簪,簪頭嵌著顆東珠,色澤柔潤。她的眼角微微上翹,有股漫不經心的慵懶的嫵媚。
察覺到他在看她,她便輕輕一笑,問:“殿下看我做什麼?”
“看你,能叫我心氣平和。”趙臻一本正經。
儀瑄臉上泛起紅暈,拉起趙臻的手,走到湖心亭外的木橋上。木橋是平直的,離湖麵很近。她坐下,脫掉鞋襪,足尖輕點入水,察覺到並不很涼,咯咯笑起來,兩隻腳都沒入水中晃蕩。
真像個孩子。趙臻在心底輕歎。
他輕輕撫摸儀瑄的腦袋,表情寵溺而溫和。儀瑄拉他的袖子,說:“殿下也坐。”
趙臻隻好在她身邊坐下。
儀瑄倚靠著他,表情愉悅而滿足,情不自禁就哼起了一段小調。趙臻很少見她有孩子氣的時候,心裡覺得可愛,忍不住低頭吻她。
吻著吻著忽然來了興致,女孩兒整個身子都被壓下來,後背抵著木橋。趙臻動手解女孩兒的衣帶子。
儀瑄察覺不對勁,忙兩手護在胸前,羞澀拒絕:“不要。”
趙臻在她耳邊哄她:“這裡沒有人的。”一邊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親吻。
“不行。萬一有呢,被人看見了我還見不見人?”儀瑄撅嘴,似乎在生氣。趙臻愣了須臾,摸摸她的小臉答應:“好好好,我不碰你。”
趙臻先坐起來,再把女孩兒拉到懷裡,手還是不安分的摸摸抱抱。儀瑄攔不住,就沒管了。
“殿下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李獻呢?”儀瑄忽然問。
趙臻沉默半晌,聲音有微妙的起伏:“你希望我放了他?”
“殿下應該放了他。”
“為什麼?”
“無論是為我考慮,還是為殿下自己考慮,都應該放了李獻。一直關押李獻隻會引起安定侯的憤怒,並且讓李靜妍恨我入骨。既然如此,何不放李獻歸家呢?”
儀瑄睜大眼睛看著趙臻,一臉的天真無邪。其實這小丫頭心裡的算計可多了,做什麼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
“李獻其實該死……可我現在不能殺他。安定侯在西北威望甚足,殺了李獻,隻怕軍心動搖,不利於作戰。”趙臻眼中隱有一絲惆悵。
儀瑄笑笑,“殿下說李獻該死,是因為他綁架了我。除此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致他殺頭的罪。我平安無事,就算了罷。”
趙臻認真看著她:“你心裡若有一絲不情願……”
“沒有。”儀瑄搖頭。
放了李獻,李靜妍無論如何要欠她一個人情。
“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就放李獻出來。”
儀瑄笑說了句“殿下英明”,又揉揉自己的肚子,道:“我餓了。我們吃飯去吧。”
儀瑄甩了甩雙腳,儘量把水都甩乾淨,才穿鞋襪。沿著木橋走回湖岸,途中瞅見一枝荷葉高高的從水裡冒出來,圓圓的葉麵上還滾著一團水珠。忍不住心癢,就要伸手夠那荷葉。
她的手不夠長,又用力太猛,差點一骨碌翻進湖裡。幸好趙臻及時摟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橋上站好。
“我給你拿。”趙臻刮刮她的鼻子,彎腰一伸手就捉住了那荷葉,一揪,把水珠抖落掉,翻個麵蓋在女孩兒的頭頂。
“趙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