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那個男人……
算了。
溫長柏閉了閉眼,儘量克製自己的情緒,語調聽起來就很平淡:“沒關係,你不想回來也行。”
說完他走出去,眯起眼看著夕陽,直到光刺痛他的眼。
溫長柏,你能不能像話點兒?
你為了讓他們和解,不是還特地上門找過趙臻。現在他們真的和好了,你又在彆扭什麼?
袖口感受到一股輕微的拉力,溫長柏轉過頭,看見女孩兒微蹙著眉,雙眼巴巴兒望著他,霞光中,他能看見她臉頰上細細的絨毛。
女孩兒的聲音很小,輕輕軟軟,他湊近了才聽清。
“哥哥,你是不是不高興?”
溫長柏的心跳亂了兩拍。
他定神,告訴她:“沒有。我隻是怕你被欺負。”
這是唯一比較正常的理由。
儀瑄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笑容,調皮的衝他眨眨眼,“怎麼會?向來隻有我欺負彆人,沒有彆人欺負我的。”
*
第二天溫長柏告了假沒去上朝,親自把妹妹送到了王府。
一個人回去太寒磣了,有個娘家人,尤其還是他這麼位高權重的娘家人,撐撐場麵也好。
——其實他就是舍不得,舍不得把儀瑄還給趙臻那個混蛋。
儀瑄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趙臻沒出來接她,忍不住有點兒失落,問前來迎接她的傅繇:“王爺呢?”
“王爺在陪太妃用早膳。”
“……”
儀瑄忍不住磨了磨牙。
“太妃是不是一天到晚乾什麼事兒都要王爺陪?”
傅繇沉默了一會兒,給了一個含糊的回答:“也不是所有事。”
比如沐浴、睡覺。
“……”
儀瑄真是服了。
太妃四年沒見到兒子想念的特彆厲害她可以理解,但是,什麼事都要兒子陪著那就過分了啊。
趙臻又不是天天在家閒的,那麼多公事不處理儘陪他娘了?
“那王爺哪有空處理公事?”
“王爺沒空。”傅繇頓了下,“所以把魏襄大人又提起來了。”
魏襄被撤職,已經兩個月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她。她從西北逃回來,不肯見趙臻。趙臻讓魏襄幫忙讓她跟他見一麵,魏襄沒答應。
趙臻一怒之下就把魏襄給撤了。
魏襄沒什麼反應,被撤職就安安靜靜待在家,時不時還帶著老母出去轉轉,小日子過得很是悠閒。
她實在是覺得好笑。
趙臻為了陪太妃,竟然不計前嫌把魏襄給複職了?
他還真是想得到。
“就算魏襄複職,他也隻是打理北鎮撫司,其他的事情王爺都撒手不管了?”
傅繇表情也挺鬱悶,“暫時,全部都由魏大人在處理著。”
儀瑄震驚。
趙臻放權放的挺爽快的啊。
一個恭太妃——不知真假,就這麼架空了豫王府,占用了趙臻所有的精力時間。
她忍不住想罵人了。
魏襄要是有點兒反心,大家都得完蛋。
這恭太妃真的是親娘?有這麼坑自己兒子的?
傅繇見儀瑄一臉氣憤,壯著膽子提建議:“求王妃勸勸王爺,彆一門心思紮在太妃身上了。魏大人雖然可靠,也難保萬一啊。”
這小子上道。
儀瑄讚同了看了他一眼,點頭:“你放心,我回來了,絕不會再讓王爺這麼荒唐下去。”
溫長柏沒見著趙臻,暫時不著急走,坐在炕上喝茶。儀瑄和雙兒兩個人整理東西,雙兒打開衣櫃,發現主子的衣服少了好多件,便拉了主子來看。
“我記得很清楚,這裡原來堆的滿滿的,怎麼現在隻剩下一半多點兒……”雙兒比劃了一下衣服的高度。
“難道是屋裡出了賊?”
儀瑄想想,不太可能。趙臻平時就住這屋子,誰敢進來偷東西,小命不要了嗎?
“我去找個丫鬟來問問。”雙兒把衣服放下,急匆匆朝外走。
不一會兒,就拽著一個丫鬟進來,問她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膽怯跪在地上,聲音小如蚊蚋:“不是,不是奴婢們偷盜,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呀。是、是……”
“是什麼?”儀瑄有點兒不耐煩。
那丫鬟深深低著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是太妃,她有幾次闖進來拿了王妃的衣服又剪又鉸,衣服都破了,沒法兒穿,奴婢們就收了點兒邊角料……求王妃恕罪!”
儀瑄沉默坐在凳子上,過了很久,冷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