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白負責把各位官員及夫人安全護送到家,傅繇則回王府跟趙臻彙報現在的情況。傅繇一路愁眉苦臉,深感職責艱巨。
趙臻果然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正在跟兒子商議救人的辦法。
“王爺,臣有事稟告。”傅繇敲了敲門。
“什麼事?”趙臻在屋內問。
“王妃她……進宮了。”
屋內靜默了片刻,趙臻撇下兒子出來,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
傅繇:“……”
兩人走到庭院裡,傅繇小心翼翼道:“臣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王妃在路上的時候才告訴臣這一消息。說是隻要王妃進宮,趙晏就肯放人。如今各位官員的家眷已經平安到家了。”
她總是這樣,做事喜歡先斬後奏,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會來告訴他。
甚至都不願意來跟他商量一下。
剛才還騙他說是出去和官員們商議救人的辦法。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辦法。
趙臻冷笑,他早該想到的,那幫蠢貨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他就不該讓她出去。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儀瑄在趙晏那裡應該不會出事。
“你怎不早點說?”趙臻往屋裡走,語氣嚴厲。
傅繇心裡苦哪,“臣是想早點來告訴王爺的,可是王妃不許。”
“進宮。”趙臻在門外停下,吩咐傅繇:“帶齊人手,我們去要人。”
傅繇唯唯應諾。
屋內,趙元泓緊張不安的坐著,一見父親回來連忙上前詢問:“娘怎麼了?”
趙臻稍稍緩和了臉色,手按在兒子的肩上,“沒事。爹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等爹回來。”
趙元泓臉色蒼白,蹙著眉頭問:“娘是不是進宮去換那些官員家眷的性命了?”
趙臻皺眉不語。
元泓一向敏銳,但是這樁事牽扯到他、儀瑄和趙晏三人的舊怨,他並不希望兒子知道。
趙元泓見爹爹如此,便知道他猜對了,宮中那些關於先帝和娘的過往的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娘和先帝之間可能真的有過什麼。
他感到十分的驚疑並且有一絲憤怒和羞恥,在他心中完美無缺的母親,真的會如宮人形容的那般輕浮浪蕩嗎?
娘今天進宮故意瞞著他和父親,是迫不及待想與趙晏重聚?
那個趙晏,在娘心中就那麼重要?
趙元泓沉默的讓開,他知道就算他問下去父親也不會說更多,在父親狐疑的視線中,他感到十分的難捱,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走掉。
趙臻:“……”這孩子怎麼回事?
*
在進宮的路上,趙臻一行人恰好與剛出宮的江沐妍相遇。
他伸手示意隊伍停下,下馬來到江沐妍跟前,眯著眼打量她片刻,確認她就是曾經的麗嬪。
“你怎麼會在這兒?”趙臻語氣不善。
江沐妍遞了一封信過來。
趙晏把信紙抽出來看,一眼認出這是儀瑄的字跡,上麵寫道讓他派人送江沐妍回江家,張夫人病重,江沐妍是回家看望娘親的。
“你剛從宮裡出來?”趙臻問。
江沐妍“嗯”了聲。
“裡麵情形如何?”趙臻看著江沐妍那一臉“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包子樣兒,嘴角譏諷的揚了揚,重新問:“我的意思是,她現在怎麼樣?”
這個問題江沐妍還是可以回答的,“王妃平安無事。”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但得了江沐妍的話趙臻還是放心不少,審視的盯著她又問:“你們讓她進宮是為了什麼?想要本王的人頭?”
江沐妍撇撇嘴,心想我才沒要她進宮。
“我不知道。”江沐妍沒好氣,“你們男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趙臻笑了笑,神情寡冷,把信卷起來,一端抵著江沐妍的額頭,“儀瑄若出了什麼事,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江沐妍睜大眼難以置信:“憑什麼!又不是我讓她進宮的!你要怪就去怪袁之嶺那些人,是他們自私膽小,才把王妃推出去換自己的家人平安,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趙晏冷笑:“與你無關?想必這十四年來你一直陪著趙晏吧,他做什麼你一清二楚,知情不報這筆賬本王就不跟你算了。儀瑄現在進了宮,危險重重的時候,你不待在她身邊卻跑出來充什麼孝女。你要是真的有孝心,會十四年連個人影都不見把爹娘拋到腦後?”
趙晏這一席話實在是犀利,刺的江沐妍無話可說,臉上升起羞憤的紅暈。
趙晏冷冷看著她:“曾經本王還真的以為你待儀瑄有點兒真情意,是本王膚淺了。不過儀瑄既然為你寫了這封信,本王就不會為難你。隻是本王實在替儀瑄不值。”
江沐妍羞愧的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