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起來,“可。”
章響水扭過頭來看向他們,笑容消失了,“來人,給他們上座。”
小廝應了,很快,就有人為他們取出了座椅。
林世言臉色有些難看,趁其他人不注意,扭頭對薑潮雲說:“待會兒你不要往那邊看。”
薑潮雲小聲問:“為什麼?”
林世言壓低聲音說:“章響水旁邊那人……好像是永王。”
薑潮雲聽林世言說過這個王爺,也被警告過,現在聽林世言這麼說,心裡一跳,立即低下頭,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青陽用極快的語速說:“彆怕,很快就結束了,結束了我們就回去。”
然而三人都感覺到事態不妙,因為那個永王已經注意到了薑潮雲。
他伸手指了指薑潮雲,問章響水,“那個孩子是誰?”
章響水瞥了一眼薑潮雲,說:“是林家的外甥,一個病癆鬼,晦氣。”
這話一出,永王眼裡的興趣少了幾分,“病癆鬼?得的什麼病?”
章響水若有所覺地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或許是什麼臟病吧。”
永王聽了,徹底沒了興趣,不再給薑潮雲眼神。
他們說的話,若有若無地飄進林世言耳裡,叫他多看了章響水一眼。
章響水察覺到林世言的目光,頻頻朝他看來。
不過很快,小廝牽著他那隻黑霸王上來了。
章響水的這隻黑霸王,素來凶猛,甚至還咬死過人,因為章家勢大,倒也壓下去了,也因為這種無法無天的凶猛,黑霸王在鬥場未嘗一敗,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章響水臉上露出笑來,對林世言揚聲道:“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吧?”
林世言麵色一冷,說:“自然記得。”
章響水說:“未到半年之期,是我毀約,所以我可以改一改賭約,若我贏了,你來我房裡待半年,若你贏了,我以後都不會再招惹你。”
他這話說得毫不收斂,任誰都聽得出“你來我房裡待半年”意味著什麼,林世言一頓好氣,忍著惡心說:“可以。”
永王笑嗬嗬地說:“容欣,看不出來你好這一口。”
章響水笑了一下,說:“殿下可彆跟我搶,我惦記好幾年了。”
永王說:“怎麼會,我好那個林世言旁邊那口,可惜是個病癆鬼。”
他這聲音也沒收斂,薑潮雲聽到了,嚇得肩膀都抖了抖。
林世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沒事,放心。”
林青陽將小寶牽上了場,它本來體格就不屬於普通狗,但比起這個黑霸王,竟還是顯小了一圈。
林青陽之前未看見黑霸王真身,還胸有成竹,現在一看這狗體格健壯,滿身腱子肉,頓時有些發怵。
小寶滿打滿算,才半歲不到,的確有些太年幼了。
薑潮雲偷偷去看,心裡也膽戰心驚起來。
章響水大笑道:“殿下看看我的黑霸王,一露麵就已經贏了一半了,這天底下還有那隻狗能比的上我的黑霸王!”
永王道:“容欣養出來的,自然是最好的。”
章響水陰森森地朝黑霸王道:“霸王,把它咬死,把它的腦袋咬下來!”
黑霸王狂吠了一聲,被小廝放進了圍欄之中。
林青陽拍了拍小寶,捏著它耳朵道:“咬它喉嚨,像之前操練的那樣,這次你可以咬死它,我不攔你。”
小寶“嗷嗚”了一聲,不用林青陽去趕,自己先一步走進了圍欄。
這塊場地被木片圍出了半個鞠球場的寬度,給鬥犬提供了非常優良的逃避空間,能極大地增加觀賞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下方的場地上。
連薑潮雲也忍不住去看。
黑霸王長得高大,見了小寶,沒有先撲過去,而是喉嚨裡傳出了低吼的威懾聲。
小寶揚了揚腦袋,喉嚨裡“嗷嗚”了一聲還不夠,又打了一個嗝,輕輕的“咩”了一聲,最後才發出了“嗷嗚汪”的聲音。
這種行為像極了挑釁,饒是黑霸王是隻畜牲,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輕視,不禁大怒,低吼一聲便主動撲了上去。
小寶很輕鬆地避開了黑霸王的猛撲,就在黑霸王要回頭的瞬間,小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黑霸王身後,咬住了它的大屁股。
黑霸王憤怒地“汪”了一聲,掉頭去抓它,然而黑霸王個子大,渾身都是腱子肉,爪子極難碰到身後,隻好不停地狂甩,終於將小寶甩開了。
章響水怒道:“蠢貨!去咬它啊!這都咬空!廢物!”
黑霸王感覺到主人的怒氣,連忙繼續追逐小寶,然而小寶速度比它快上許多,黑霸王每每要追上它的時候,小寶又會突然提速,將黑霸王甩在身後。
幾個回合下來,黑霸王明顯氣喘籲籲起來,而且兩個屁股蛋子都被小寶咬得鮮血直流,地上已經撒了一片血跡。
而小寶毫發無損不說,還依然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小寶的計謀了,它在耗黑霸王的體力。
林世言問林青陽:“這是你教它的?”
林青陽小聲說:“我隻操練了它鎖喉的本事,沒教這個。”
薑潮雲看得熱血沸騰,整張臉都抬了起來,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陽光下泛著晶瑩剔透的光彩。
永王目光被他吸引住,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對章響水說:“容欣,我看那人,也並不如何病癆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