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隻想和離的一百六十三天(2 / 2)

阮亭長歎一口氣,“玉棠,是我還有阮家人對不起你,我會給你個交代。”

接下來,甄玉棠待在府裡不出門,放出消息,說她患了嚴重的怪病,韓晚與唐苒以及其他好友前來探望她。

得知王娘子的行徑後,韓晚氣得恨不得親自踹王娘子幾腳,“那麼大的年紀了,她白白活了這麼久,連畜生都不如,但凡她敢出現在我麵前,我見她一次,就扇她一巴掌。”

“你扇她一耳光,她保準要賴著你不走。”甄玉棠好笑的道:“你生氣可以,彆氣著肚子裡的孩子。我裝病就是準備來個翁中捉鱉,就看王娘子上不上鉤。”

甄玉棠患病的消息傳出去後,王娘子果然慌亂起來,她心神不寧,不應該啊,那個香囊球不是不能讓甄玉棠有孕嗎,她怎麼會患上怪病?難不成溫如蘊是在騙她?

王娘子害怕出事,偷摸去到阮府打探消息,她在阮府門口鬼鬼祟祟的徘徊,還沒想好該怎麼打聽,就被一群穿著官服的護衛給抓起來了。

王娘子立馬腿軟了,“你們憑什麼抓我?”

“原來是王娘子啊!”領頭的侍衛鄙夷的笑了一下,“有人暗害阮夫人,阮侍讀早已報了官,這幾日來我們一直守在這裡,隻見到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兄弟們,把王娘子帶回去。”

王娘子一張老臉都變青了,她惶惶不安的嚷嚷著,“我是阮亭的親娘,是甄玉棠的婆母,我怎麼可能對她動手!你們抓錯人了,一定是阮亭與你們勾結在一起,給我胡亂按罪名,他好不認我這個親娘!”

關鍵時刻,王娘子腦子是聰明了些,可惜,她這一番話是火上澆油。

那領頭的護衛陰狠狠的盯著王娘子,“ 行事可疑,我們把你帶回去,乃職責所需,你卻不聽安排,汙蔑我們與阮大人勾結,敗壞我們與阮大人的聲譽。既然你這麼嘴硬,那就到大牢裡,多吃點苦頭,把你那一嘴牙給拔了,看你還能不能嘴硬的起來!”

王娘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因太過害怕,身子如篩鬥般抖個不停,“各位官爺,我…錯了,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那個領頭的侍衛冷哼一聲,懶得搭理她。

王娘子瑟瑟發抖,她不能被抓進大牢裡,她實打實做了那些事情,溫如蘊不會保她一命,阮亭與甄玉棠都報官了,可見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唯一會心疼她的,隻有陸遇,然而,陸遇這一段時間不在京師。

一旦她進去了,沒有一個人會來救她。

王娘子大口喘著粗氣,“我要見…要見阮亭,為人子女,卻把生母送到大牢裡,我要見他!”

那個侍衛思量了一下,派了個人,去阮府通知阮大人。

聽到消息,甄玉棠道:“王娘子要見你?”

阮亭應了一聲是,“她終究是我生母,總有有個了斷,我去一趟,外麵天氣冷,你在府裡等著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 甄玉棠道,王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惡心她,她要親眼看到王娘子的下場。

王娘子一看到阮亭,宛若看到了救星,她撲過去,“亭兒,縱然娘與你有天大的不和,可為娘怎麼可能去害甄玉棠?甄玉棠是我的兒媳婦呀,我什麼都沒做,你快告訴那些官爺們,我是被冤枉的。”

阮亭神色十分冷漠,注視著王娘子憔悴又惶恐的麵龐。他回到泰和縣三年時間,又在京師待了兩年,然他與王娘子母子和睦的時候,幾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與王娘子斷絕母子關係後,他很久沒有仔細看過王娘子的樣子了,如今的王娘子,白發淩亂,眼窩深陷,眉間的皺紋一道又一道,彰顯著她的蒼老與死氣。

王娘子看起來很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阮亭冷漠的道:“幾天前,你鬨著要進去阮府,進去屋子後,你又把伺候的丫鬟趕走,把可以讓女子無法有孕的東西藏在我夫人的床褥下。物證就在這裡,你還想如何狡辯?”

王娘子使勁搖頭,“不是,那個香囊球不是我放過去的。”

聽到這話,一旁的侍衛嗤笑了一聲,“王娘子,阮大人剛才可沒說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會知道?如果香囊球不是你放過去的,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又是從哪裡聽到的?”

驀然,王娘子身子僵硬起來,濃濃的絕望、後悔與害怕包裹著她,她自知已經露了馬腳,再怎麼嘴硬也是徒勞。

王娘子害怕了,她嚎啕大哭起來,拽著阮亭的袖子,“亭兒,娘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娘是被其他人騙了。亭兒,我是你親娘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進去大牢。”

阮亭把袖子從王娘子手裡抽出來,話裡不帶一絲溫度,“你是我親娘,隻是,我早就被你趕出了阮家。你做了錯事,理應按照律法處置。”

王娘子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尖銳的聲音叫起來,“就算我對你沒有養恩,可你是我十月懷胎,從我肚子裡生下來的。這份生恩,你不得不報。我辛辛苦苦拚了命生下來的兒子,為了一個女子,把我送進大牢裡。

你被甄玉棠迷了神智,她定是沒少在你麵前挑唆你與我們的關係。你為了維護甄玉棠,對我與你妹妹不管不顧,你可有臉麵對你死去的爹爹?你有臉去麵對阮家的列祖列宗?你就是個不孝子,阮亭,我當初就該一把掐死你,也好過養出一個白眼狼!

你把我送進大牢裡,那好,你是我兒子,生恩你必須要報,你現在就割肉剜骨,就當償還了這份生恩,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賴著你不走!”

王娘子這番話著實過分,一旁的幾個侍衛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攤上這樣的親娘,阮大人實在是不容易。

王娘子的無恥,一而再的突破甄玉棠的想象,她譏諷的出了聲,“阮亭憑什麼對你這樣的人割肉剜骨?”

“你有把阮亭當過親生兒子嗎?你在眼裡,阮亭連陌生人都比不上,你不敢對著街上隨便一個人這般大吼大叫。你與阮嫻不過是想從他那裡討些好處,好方便你們為非作歹!

這些年來,你們通過阮亭享受到的權勢和富貴,早已超過了他該要報答的生恩。我夫君並不欠你一分一毫,你也沒有資格當著我夫君的麵討債。”

甄玉俯下身子,稍稍靠近王娘子的耳邊,朱唇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你不把他當成兒子看待,費心毀掉他的聲譽,他寒窗苦讀多年才踏入官場,卻嫌些毀在你手裡。他沒有要你的命,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情!”

甄玉棠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利劍,泛著懾人的殺氣,王娘子踉蹌幾步,又驚又怕,勉強沒有癱軟在地上。

是啊,她敢在阮亭麵前囂張放肆,不過是仗著她是阮亭的新親娘,可這些情分,早就已經消磨的所剩無幾。

阮亭不似陸遇難般心軟,不會可憐她,她觸碰到了阮亭的底線,就算阮亭不會要她的命,也會讓她比死還難受。

王娘子木然跪下來,對著甄玉棠不停的磕頭,她再也沒有一點兒的趾高氣揚,一下又一下,額頭觸地的聲音怦怦直響。

“我知錯了,我知道錯了,說到底咱們是一家人,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情鬨出去對誰都不好。玉棠,你行行好,這次隻要你不追究,我和嫻兒馬上就回去泰和縣,再也不留在京師礙你們的眼。”

就像是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甄玉棠靜靜的看著跪在她麵前磕頭的王娘子,並不出聲阻攔。

她兩世以來在王娘子與阮嫻那裡受了多少欺負,王娘子不過是嘗了十之一二,這就受不了?

青石地麵染上血跡,鮮血從眉頭落下來,王娘子頭暈眼花,眼看甄玉棠不出一聲,她惱羞成怒,“那個香囊球是我放的不假,可你不是及時發現了嗎?對你並沒有造成傷害!說一千道一萬,我是你們的長輩,我都已經跪下給你磕頭了,甄玉棠,你這是要把我逼上死路啊,你是要眼睜睜看著我一頭撞死在你麵前嗎?”

“你怎麼知道沒有?”甄玉棠冷冷的道了一句。

這話一出,阮亭的目光移過來,眸色複雜,心裡的愧疚愈發濃厚。

甄玉棠才不會被王娘子要挾,“犯了錯自當受罰,我與夫君隻是要求按照律法處置。尋死覓活是你的拿手好戲,你若是一心求死,還請換個地方,不要汙了我的眼。”

王娘子最是怕死,她不過是拿自己的命在威脅甄玉棠,甄玉棠不上當,王娘子反倒是沒轍了。

阮亭薄唇輕啟,打斷了王娘子丟人眼現的把戲,“張侍衛,勞煩你將她帶下去,如何處置,一切自有定章,按照規矩來即可。”

王娘子麵色青白,垂著腦袋,狼狽不堪,被侍衛帶走的時候,她不甘落得這樣的下場,神色猙獰的扭過頭,“是溫如蘊指使我把香囊球放到甄玉棠身邊的,也是她把我和嫻兒接到京師的。我後悔了,若不是溫如蘊,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又來了,狗咬狗,望著王娘子猙獰的麵龐,甄玉棠都覺得好笑,現在知道後悔了,又有什麼用呢?

王娘子到獄中後,很快吐露了一切。

雖甄玉棠沒有受到傷害,可王娘子被人教唆,行為已經實施,十分惡劣,最後,王娘子被杖六十,徒一年。

五十多歲的年齡,本該享天倫之樂,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卻落得一個入了大牢的下場,說起來也是唏噓。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有些人覺得王娘子應當受罰,當然,也有些人覺得阮亭與甄玉棠太過薄情不孝。

處在風波中心的甄玉棠,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她從來沒有想著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聖人,她不主動害人,但這不意味她可以容忍彆人的欺負。

王娘子自作自受,有惡行必然要嘗到惡果,從現在起,無論是王娘子,還是阮嫻,不會不長眼的再出現在她的麵前了。

深秋的寒風凜冽,亥時三刻了,卻不見阮亭的身影,甄玉看了一眼時辰,放下賬簿,“大人呢?”

櫻桃回道:“夫人,我也不知大人去了哪裡,剛才聽平時說,大人也不在書房,可也沒聽說大人出府呀!”

濃長的睫毛半垂,燭光跳躍在她的杏眸間,投下一片陰影,長長的睫毛像一把精致的小扇子。

甄玉輕聲道:“伺候我穿衣,我去找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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