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六十四天(2 / 2)

他的語氣有些輕,拍著甄玉棠的背,“沒什麼,睡吧。”

一夜好眠,聽到走廊上的動靜,阮亭睜開墨眸,第一時間摸了摸甄玉棠的眉頭,還好,沒有生熱。

甄玉棠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嘟囔著,“什麼時候了?”

阮亭為她蓋嚴實被角,“ 還早,我去上值,你再睡一會兒。”

甄玉棠含糊應了一聲好,沒一會兒功夫,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揉了揉眼睛,“就快到我的生辰了,這一次彆像去年那樣勞師動眾了,我們在一起過生辰就好。”

阮亭停下穿衣的動作,“你想要什麼東西?”

甄玉棠單手托著腦袋,想了想,仰頭看著他,“金銀珠寶我都不缺,不如你給我畫一幅畫吧,把我畫下來,等上了歲數,也是個紀念。”

阮亭是狀元,又在侯爵之府長大,極善君子六藝,畫得一手好丹青,為甄玉棠做幅畫,不是難事。

他應下來,“我知道了,你再睡一會兒,待會記得起來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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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子被關進大牢,阮嫻當即拿走所有的銀子,東躲西藏藏了起來,等著陸遇回京。

陸遇曾在外遊學一年,遊學中結識的一位好友就快成親了,是以,他離開京師前去道賀,來回耽誤了二十來日,方回到陸府。

阮嫻啜泣著,“哥哥,娘被阮亭和甄玉棠給弄到官府裡了,我現在隻剩下你一個家人了,你不能不管我。”

陸遇回到京師還沒來得及歇息一會兒,就聽到了這個出乎他意料的消息,他眉頭皺起來,聲音也慌亂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準欺瞞我半句。”

到了這個時候了,阮嫻不敢再作妖,她低著腦袋,把事情講了一遍。

聽著她說的那些事情,陸遇久久不語,初時見到阮嫻的喜悅和激動蕩然無存,他少見的動了怒,“溫如蘊絕非善類,她是在利用你和娘,娘不聰明,你就眼睜睜看著娘被溫如蘊教唆蒙騙嗎?”

阮嫻害怕的哭起來,“哥哥,你知道這幾年我和娘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我嫁人了,可趙鵬對我又打又罵,他還敢對娘動手,他把娘手裡的積蓄全都搶走了。我和娘實在是在泰和縣待不下了,才來到京師。

阮亭與娘斷絕了母子關係,我和娘去到阮府,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阮府的小廝狠狠打了一頓。

娘和我不聰明,我們之所以做出那些蠢事,還是想要與阮亭恢複關係呀!我也沒想到溫如蘊這麼狠毒,她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我和娘根本鬥不過她!”

陸遇一拳砸在梨木桌麵,深深歎了口氣,他在王娘子膝下待了十六年,一直把王娘子當親生娘親看待,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豈會不難過?

他失望的盯著阮嫻,“你與娘在泰和縣受了欺負,可以給我寫信,更何況,阮亭不是心狠手辣之徒,雖他不在泰和縣,定然提前交代了縣裡的縣令看顧你們。他每個月還給你們二十兩銀子,你與娘有很多的法子擺脫趙鵬,過上安逸的富貴日子,是你們不知足,一而再的惹是生非!”

阮嫻嚎啕大哭,“哥哥,我知道錯了,以後我聽您的話,絕不給您惹麻煩,您不能不要我,哥哥!”

陸遇眉頭微皺,半晌無奈的道:“彆哭了!”

阮嫻嫁過人,她與王娘子在泰和縣而來名聲又毀了,把她送回去,等於是把她推入火坑。然而把阮嫻留在京師,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也是多有不妥。

陸遇躊躇不決,斟酌了一會兒,終於狠下心,“通州離京師不遠,我給你銀子傍身,把你送到那裡,以後,無事的話,你就待在通州,不許踏入京師一步。”

阮嫻哭得更厲害了,她都沒去過通州,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去那裡怎麼活下來呀!

她拽著陸遇的袖角,“哥哥,我不想去通州,我想留在京師,想離您近一些,娘入了獄,您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保證聽您的話,不鬨事,也不打擾您!”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不明白嗎?你不適合待在京師,娘也不適合待在京師。京師人心難測,繼續留下來,你的下場可能比娘還要悲慘!” 陸遇狠心道:“ 若是你答應去到通州 ,不再做那些蠢事,我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阮嫻呆呆的望著陸遇,悲淒應下來,一步錯步步錯,後悔也為時已晚,這是她最後的退路,也是她該受到的責罰,“哥哥,可是娘怎麼辦呀?”

陸遇搖搖頭,“ 律法森嚴,我也無能為力,待會兒我看看能不能見娘一麵。”

當天下午,陸遇去獄中探望王娘子,他把阮嫻要去通州的事情告訴了王娘子。從獄裡出來,他又直接去到阮府,準備向阮亭與甄玉棠賠罪。

阮亭不在府裡,甄玉棠見了他,直截了當的道:“陸遇,既然王娘子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便不必再說些歉疚的話,這件事情就當過去了。”

陸遇準備好的說辭被噎在肚子裡,甄玉棠這麼一說,他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甄玉棠朱唇輕啟,“ 我確實討厭王娘子,也沒有原諒她,但她自食了惡果,我和阮亭不需要她的賠罪,也不需要你的賠罪。”

陸遇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賠罪,可除了對不起,我也沒有資格對你說些其他的話。明日我會把阮嫻送到通州去,等王娘子從獄裡出來,我也會直接把她送去通州,讓她和阮嫻待在一塊兒,再不會讓她們打擾你與阮亭。”

送走陸遇,傍晚阮亭下值回府後,甄玉棠把阮嫻要去通州的消息告訴了他。

阮亭揉了下眉心,“阮嫻隻把陸遇當成兄長,這是最好的安排。”

甄玉棠“嗯”了一聲,瞧著阮亭眉眼間的疲憊,她起身走到圈椅後麵,給他按著穴位,“近來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嗎?你回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晚。”

甄玉棠按壓的力道適中,阮亭閉上雙眸,拍了下她的手背,“ 數萬敵軍通過遼東長驅直入,楊大人勸誡皇上收回遼東,這一次皇上答應了,文武百官都在準備戰前的事宜。

還有,這兩日皇上服用丹藥後龍體欠安,儲君的人選必須要立下了,各方都在周旋施壓,所有的公務堆積到一起,是要比往常忙上許多。”

“這樣啊!”甄玉棠沒再說什麼,明日就是她的生辰,阮亭這般忙碌,答應過要為她做一幅畫,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不過,阮亭忘記了也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第二天,阮亭照例一大早去上值,臨走前竟然沒有對甄玉棠說一句慶賀的話。

甄玉棠起床後,想起這件事,鼓了鼓腮幫子,看來這人是真不記得了。

不過,大人不計小人過,她也不太生氣,這一次的生辰,阿芙、韓晚還有唐苒都在京師,可以與她們一起過。

韓晚與唐苒準備了賀禮,午時她們又在一起用了膳。

韓晚好奇的打聽著,“玉棠,今個阮亭給你準備了什麼生辰禮呀?”

甄玉棠正拆著收到的賀禮,“他說要給我畫一幅畫,這幾日他忙的不著家,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唐苒放下竹筷,接過話,“肯定記得,你是他夫人,阮亭總不能忘記你的生辰!”

不同於阮府的一派輕鬆,朝堂上,百官商議領戰的主將,經過一番激烈商討,最終定下人選。

正值內外動蕩,阮亭待在翰林院,需時常與楊清和議事,片刻不得閒,“大人,剿滅廣州府的亂黨時,戚斐勇猛殺敵,有勇有謀,乃不可多得的良將,這次可以讓他跟著一道去遼東曆練。”

“戚斐?”楊清和沉思片刻,“我本想給他指派一些彆的事情。既然你舉薦了他,那就讓他跟著去。”

“皇上欠安,那些起了歪心思的人多了起來,你也要多加提防,千萬彆出岔子。”

阮亭應道:“下官記下了。”

事務繁雜,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阮亭才出去翰林院,到了宮門口,恰好看到戚斐。

戚斐著一身紅袍,興高采烈,“阮大人,我聽說是你向楊大人推薦我去遼東的,多謝。男子漢戰場殺敵,我巴不得隨著大軍一道去呢。”

少年郎意氣風發,阮亭含笑道:“刀劍無眼,等到了遼東,務必萬事小心,時時注意安危。”

戚斐力大無窮,又十分強悍,似野獸般不服輸,是作戰的好苗子。

隻是,隻有勇猛是不行的,需要多加曆練,這也是阮亭推舉他的原因。

沒一會兒功夫,天色又暗了幾分,戚斐道:“天色不早了,阮夫人還在府裡等著您,我就不耽誤您的事情了。”

戚斐提到甄玉棠的那一刻,靈光一閃,阮亭突然想起來今個是甄玉棠的生辰,怪不得他總感覺遺忘了什麼事情,原來是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食言了,這一章內容是真的太長了,不得不寫,要為接下來的結局做鋪墊,隻能下一章寫到下毒的事情,向各位小可愛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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