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四(2 / 2)

太太經 孟中得意 12197 字 3個月前

“我自己弄。”

鐘汀衝他笑,說那也行。這張春餅卷得很厚,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嚼著嚼著眼淚就下來了,生動地表演了什麼叫好吃得痛哭流涕。路肖維拿紙巾去給她擦眼淚,鐘汀還在那兒感歎,“真是太好吃了。”

她從紙巾盒裡拿出餐巾紙去擦嘴,一邊擦一邊說我嘴邊是不是沾了甜麵醬啊。她一連揪了幾張麵巾紙去擦,開始隻是擦嘴,後來便挪到了眼睛,擦著擦著她就用紙巾把眼睛給蓋住了。

良久之後,她終於露出了眼睛,“這個蔥絲實在是太辣了,把我眼淚都給辣出來了。我得去洗個臉。”話剛落地,她就轉身出門去了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路肖維把自己卷好的春餅遞給鐘汀,“你要不要吃這個?”

鐘汀點了點頭,便接過去咬。

路肖維卷一個她吃一個,到最後她撐得實在吃不下了,便招呼他道,“你也吃啊。”

從店裡出來,鐘汀有了前兩次的教訓,這次非常自覺地同路肖維說再見,她準備坐地鐵回家。

“我送你一段吧。”

鐘汀本想問一句方便嗎,她知道他一定回答不方便,於是直接說了個好字。

她坐在副駕駛上,跟他喋喋不休地說她最近又發現了哪家館子,裡麵的特色菜是什麼。她聽人說有一家淮揚菜館不賴,裡麵的煮乾絲真是好極了,咱們下回去吃吧。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沉默。

“那咱們去吃湘菜,我知道有一家館子,他家的三層套雞十分不錯。還是去吃西北菜?”

路肖維又打開了車載CD,鐘汀聽到了熟悉的第一大提琴協奏曲,然後她非常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他點燃了一支煙,搖下車窗,向外噴吐著煙霧,夜裡起了霧,路燈昏黃的燈光被霧籠罩著。

就在他抽煙的功夫,鐘汀從車載冰箱裡拿了一個冰淇淋,拿著勺子吃了起來。

他上次路過一家冰淇淋店,順便買了幾盒冰淇淋。

“剛吃了飯,彆吃涼的了。”

“我再吃一勺,剩下的我拿回家明天吃。”

路肖維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口,鐘汀拿著半盒冰淇淋同他說再見,是很雀躍的樣子。

她不會以為冰淇淋是他特意買給她的吧。

路肖維回到酒店,接到他爸打給他的電話,“劉院長的女兒剛從英國回來,就是物理學院那個劉院長,人家女孩兒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具體資料和照片一會兒我微信發你,你什麼時候有空去見一見,給我個準日子,我好回複人家。”

“爸,這事兒您能不能彆管了?”

“成家立業,成家方能立業,你看對門人家鐘汀,跟你一般大,不對,比你還小吧,人家平均一周相一個,你再看一看你……”

“她一周看一個她也不是沒成嗎?再說您怎麼知道人家一周一個?”

“人家姑娘雖說沒成功吧,可人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從沒懈怠過。N大各個學院的適齡博士,稍微平頭整臉,看得過去的,都去老鐘家拜訪過,這個可不算秘密。”

“人家愛怎樣怎樣,跟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我的事兒我自己清楚,您彆管了。”說完路肖維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老路對著話筒歎氣,這個逆子真是不省心。

之後的一個月裡,路肖維都沒見過鐘汀,鐘汀給他打電話,他說一句在忙就掛斷了。她給他發微信,一連發了十幾條,他也未必回一條,他想,這樣她總該罷手了吧。可她還是鍥而不舍。

她發的微信準確使用“的地得”,標點符號也沒有任何錯漏,看得出,每句話她都斟酌過。所寫的都是關於吃的。永遠都是一個意思,這個很好吃,我們去吃吧,那個也很好,咱們什麼時候去吃。

每次路肖維被她弄煩了,就陪她去吃一次。然後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請吃飯這種事一般有來有往,他和鐘汀吃飯永遠都是她買單。鐘汀告訴他,她請他去的館子所有餐費都可以報銷。

對於一個習慣買單的男人來說,每次眼睜睜地看著彆人付款並不算愉快。

她不是喜歡買單嗎?就讓她買吧,看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鐘汀堅持到了第七頓飯。

之後一個月都沒聯係過他。

路肖維覺得這樣也不壞,他就知道這個人沒有定性,風一陣兒,雨一陣兒。

他也真是沒出息,差一點兒又他媽栽進去了。

就在他把準備送給鐘汀的陀飛輪送給路老二之後,鐘汀又聯係他了,這一次她請他吃雲南菜。

這一次他沒再推辭,而是直接去赴約。

他想看一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鐘汀許是知道了自己賣弄風情實在幼稚,又恢複了原先的著裝風格,她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亞麻圓領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麵,馬尾紮得很高,她現在已經不在馬尾上捆鞋帶了。

她在認真地吃菠蘿飯,低頭的時候馬尾尖掃在那一小截細白的脖子上。

包間不大,空調調到二十六度,他還是覺得熱,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隻,點燃,走到窗前去抽。

“吃飯抽煙不好。”

鐘汀放下碗筷,走到路肖維身後拍了他一下,“彆抽了,吃飯吧。”她仰著頭伸手去奪他手裡的煙,煙沒奪過來,手卻被他給握住了,他在手上掐了一把,“你吃這麼多,倒也沒胖。”

那支煙夾在他中指和食指之間,“鐘汀,你覺得你的頭發燒著了會怎樣?”

“那就剪短嘍。”

路肖維把煙掐滅。

他把手插在她的頭發裡,將她的頭偏了偏,去親她的嘴,開始她的嘴是閉著的,後來便被他撬開了。他把鐘汀緊緊箍住,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骨血裡似的。

年少的時候,他總是竭力控製那股欲望,好像他一對鐘汀有了肉體上的想法,他倆的關係就會變得很肮臟。他做過的最齷齪的一件事是用二次函數計算鐘汀胸部的大小,事後他覺得自己很惡心,連續遊了一萬米才衝刷了那種不適感。

如今他真的把實物抓在手裡,直覺比當初計算的還要大些。他感到了鐘汀的反應,湊到她耳邊說道,“我看了,這裡沒監控,你放心。”

他感到她已經發軟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惡作劇似地問道,“你覺得在這兒怎麼樣?還是換個地方?”

他之所以不能抵抗她的誘惑,不過是因為他從沒真正地得到過她。

一旦得到了,不外乎是那回事。

她不是想跟他玩兒嗎?那就玩兒真的。

“不要……”

“不要在這兒還是不要怎樣?”

路肖維把鐘汀弄亂的頭發散開,用手指頭當梳子給她梳了兩下,又給她綁好。

他握著鐘汀的馬尾尖在她脖子上紮了幾下,“夏天了,人的生理欲望會比較……希望你不要在意。”沒等鐘汀回答,他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幾次三番地請一個男人出來,應該會預料到這回事。如果你以前不知道的話,我給你提個醒。”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而且我是一個十分推崇男女平等的人,我並不覺得一對男女發生關係,男的就要負責,負責兩個字就是在弱化女性。希望你同我的想法一致。”

“我也是這麼想的。”

出了館子,路肖維問鐘汀去哪兒,他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她要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坐一坐。

“我想回家。”

鐘汀上了車又去開車載冰箱,看裡麵還有沒有冰淇淋。

“你的冰淇淋是不是專門給我買的?”

“當然不是。”在否定之後路肖維又補了一句,“不過你可以吃。”

“我現在不想吃。”

路肖維把鐘汀送到小區門口,“鐘汀,玩不起就不要玩兒。下車吧。”

鐘汀並未下車,而是湊到路肖維麵前十分鄭重地說道,“我沒玩兒。”說完她按著他的肩去尋找他的嘴,路肖維係著安全帶,被她固定住,這麼多年,這個笨蛋終於學會了偏頭,可是除此之外並無多大長進,她緊閉著牙齒在他的嘴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當鐘汀下車的時候,他去摸自己的嘴唇,發現上唇已經腫了,媽的,明天還有會要開呢,一個男的,總不能用唇膏遮吧。

他告誡自己,下次她再約他,他一定不能來了,他不是不能犯錯誤,但同樣的錯誤他不能犯兩次。

好奇害死貓的故事他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