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汀又回到了絳石園, 房子還是老樣子, 看得出有人打掃過的痕跡。
她坐在沙發上, 路肖維主動提出要給她泡茶,她馬上說,“不用了,一會兒咱們就回家吧。”
鐘汀對這裡的感情很複雜, 當她進樓的那一刻, 腦子裡那些被封存的記憶又都一股腦兒地冒了出來,當然有好的, 但有些並不愉快。
“你想喝什麼?”
“都行。”
掀開茶蓋的時候,鐘汀整個人都僵住了,蓋碗茶杯是典型的乾隆粉彩。茶杯外麵是十分吉祥的麒麟送子圖,茶蓋裡麵卻內有乾坤,兩百多年過去了,茶蓋上麵的春宮圖依然很是清晰。
“不會是真是乾隆年間的吧?”
換彆人她一定認為是仿品,但換了路肖維,她相信他乾得出來這種用六位數的古董茶杯喝茶的事情。
畢竟他能乾出在喬治一世的銀製器具刻自己名字的事情。
那套銀器鐘汀還是自用了,當她在茶壺底部看到鐘汀兩個字時,有一種古董青花瓷上刻特朗普名字的錯亂感。當她得知茶具確實是幾百年前的東西時, 既驚又喜, 驚喜過後便是心疼。因為刻了自己的名字,茶具極速貶值, 可能要少一個零。路肖維倒是不以為然, “買它就是拿來用的, 管它升值貶值。”
鐘汀十分佩服自己丈夫的氣魄,可她實在學不來。
“我當然不會給你用假的。”
鐘汀喝茶喝得戰戰兢兢,她從沒用過這麼貴的茶杯。
“放心喝吧,我已經消過毒了。”
鐘汀隻在博物館裡見過這種東西,萬沒想到自己能用它喝茶。一想到路肖維長達好幾天的消毒過程,她就心驚膽戰,萬一當初哪個步驟出了閃失,這東西可就徹底沒了。
她掀開茶蓋,十分小心地喝了第一口茶,上好的老君眉,她卻咂摸不出滋味,等到茶溫合宜時,她把剩下的半盞茶遞給路肖維,“你也嘗一嘗。”
把茶杯遞到路肖維手裡後,她又接著說,“這東西咱還是擺著吧,彆用了。”
路肖維飲了一口鐘汀的剩茶說道“擺著給誰看?”說罷特意把茶蓋裡的圖翻過來給鐘汀看,“你覺得這個姿勢怎麼樣?”路肖維說得十分自然,跟剛才問她要喝什麼茶沒有任何區彆。
鐘汀的耳根一下子紅了,她有時也覺得自己不爭氣,都老夫老妻的了,動不動就臉紅是什麼毛病。
路肖維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杯隨手放在桌上,把嘴巴湊到她耳邊問道,“昨天你舒服嗎?”
“啊?”
他整個人伏在她身上,衝著她耳語道,“你覺得昨天我做得怎麼樣?”
鐘汀腦子裡出現了昨晚的畫麵,兩人對著鏡子刷牙,她剛漱完口,他的嘴便湊了上來,後來他乾脆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兩個洗手池之間有很大的一塊距離,她穿著浴袍,倒也不怎麼覺得涼。
她的腿彎那兒還有他咬的印子,他最近花樣多得她招架不住。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我想知道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嗎?”
“大白天的……”
路肖維去拉窗簾,客廳頃刻暗了下來。
之後他又回坐在她旁邊,“現在可以說了嗎?”
“挺好的。”
“哪裡好?”
鐘汀顧左右而言他,“茶還有嗎?我還想再要一杯。”
路肖維把剩下的茶一飲而儘,便把湊上去,“你嘴乾是麼?我給你潤一潤。”
他整個人罩下來,除了他之外,她再看不見彆的。他一進門便摘了眼鏡,鐘汀睜大眼睛去數他的睫毛。數著數著她便去推他,路肖維的嘴停下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這次不會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