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普吉島,夕陽將奈涵沙灘染成了迷人的絳紫色,遠方海天交界線的上方,天空也被暈染成了紫橙相間的色彩。作為擁有普吉島最美落日的沙灘,雖已經接近傍晚海水漸涼,但沙灘上的遊客卻絲毫不見減少。
在沙灘的最佳落日觀賞點上,身材修長而健碩的亞裔男子獨自一人坐在沙灘毯上,凝視著那抹落日,眉間卻有一股似乎如何都散不去的感傷。
一瓶啤酒從他身後遞了過來,他接過,單手便打開瓶蓋,遙對落日,舉瓶良久,才仰頭將一瓶酒一飲而儘。
遞啤酒給他的是一個留著金發長發的白人青年,站在亞裔男子的身邊,竟也舉起酒瓶,用法國說了“一路走好”,也一口氣喝光了瓶中酒。
“師父,你知道嗎,我在‘遊泳池’服役的時候,頭一回聽說一個中國人會讓那些驕傲的法國特工心存忌憚。我們法國人的臭德性您是知道的,滿歐洲誰都看不順眼,我就從來沒見過他們會在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時出現那種表情,有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恐懼,所以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秦孤鶴這個名字。”法國青年將酒瓶底戳進身旁的沙灘裡,沐浴在夕陽下的麵孔上出現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敬意,“師父,我覺得你們華夏人一定會記得這個名字的,就算如今的華夏人不知道,但是在你們新中國七十年成長史上,他絕對功不可沒。”
在國內很多人眼裡已經“死”去的李徽猷沒有轉頭,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片已經緩緩轉為橙紅色的天空,輕聲哼著一首歌:“太陽下山明朝照舊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地開……”
喬治如今早就是大半個中國通,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師父,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秦孤鶴先生已經找到了接班人?”
李徽猷微微一笑,沒有賣任何關子,而是直接道:“是雲道。”
喬治張著嘴、瞪圓了眼睛,而後卻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道:“也對啊,三師叔接班的話,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也算人儘其材,就是不知道三師叔自己樂意不樂意啊,新紅門那兒可是好大一個攤子啊!”
李徽猷卻輕笑道:“誰說魚和熊掌不可皆得?這些天三兒被困在體製裡,很多本事根本得不到發揮,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三兒比我更適合那個擁有殺人執照的地方,小時候打獵,開始的時候都是我和弓角靠獵槍和牛角大弓,後來雲道給我們在林子裡設計了一些東西後,後來我和弓角兩三天進一次林子基本上都是去撿獵物的,除非想要一副完整的皮毛,否則是絕對不會再動用武力的。能執掌二部的人,如果隻是擁有無上的武力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二部縱橫捭闔於各國情報界,那是因為主心骨擁有超人的智慧。其實紫衣的師父比誰都清楚,作為護國四神獸之一的玄武,他並不適合坐那個
位置,他自己太強大了,所以很多決策會有偏頗,畢竟我們派出去的很多情報人員都是普普通通的文職人員,他們更多的是要用腦子,而不是武力。陳真武當年之所以會接受這個邀請入主二部,是因為秦孤鶴著力培養的‘紅狐’戰死於北非,當年所有人都覺得‘紅狐’以後一年是二部的當家人,但事實證明一個在武力上擁有很高天份的人,在接班二部當家人這份差事上,的確有諸多的不合時宜啊!用現在的話來說,紫衣的師父當年是‘紅狐’先生的鐵粉,偶像應當承擔的責任卻沒有承擔,所以他來承擔了,這一擔便是這麼多年。”
喬治聽完李徽猷的話,不禁感慨道:“師父,你們華夏真好,人口基數大,出英雄的概率也高,不像我們法國,幾百年才能出那麼幾個拿得出手的。對了師父,難道你不準備回去幫三師叔嗎?他若是接手二部,那麼大一個攤子,沒有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如何開展工作?”
李徽猷笑著道:“現在雲道身邊文有澹台,武有龍五,你覺得會有問題?”
喬治想了想,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道:“說實話,我是真的很佩服三師叔,在鹿城急流勇退,現在又迎難而上,換成是我,我早就拍拍屁股去西班牙曬太陽度假了。”
李徽猷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你是我徒弟,而三兒是我和弓角都心悅誠服的弟弟,不是親弟弟,卻比親弟弟還親。”
說到這裡,喬治突然想起了什麼,壓低了聲音問道:“師父,我查了一下那位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聖教裁決廳紅衣大主教,目前隻能查到他是被聖教長老米諾斯收養的,但是很小的時候米諾斯就隻是讓聖教內的各門高手教習他文武科目,同時要求在他裁決廳實習,所以現在你的這位孿生兄弟在聖教的地位很特殊,就連聖皇也要給他幾份薄麵。不過我也查到,他在聖教中是比較受孤立的一派,應該是因為聖皇跟已逝的長老米諾斯關係一直不睦,但卻不知為何,在阿佛洛狄德接任裁決紅衣大主教的時候,聖皇卻是竭力讚同的。不過如今他們內部據說也不太平,跟很多國家一樣,內部宗派林立,大人物各有山頭,聖皇雖然還擁有極大的號召力,但是跟從前相比,卻已經遠遠地不如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