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和“龍蝦”的戰鬥僵持了一段時間。
觀眾席上觀戰的妖怪們紛紛露出不滿的表情, 叫囂聲越來越大。
“人魚隊是怎麼回事？！找的雜兵來參加比賽嗎？！連人形都修煉不出來的妖怪連D級都沒有吧！”
“是給人類送人頭的嗎？！”
“太草率了！”
“嘛, 但是兩年前, 人魚戰隊的人不是全軍覆沒，隻剩下那個……那個誰來著？”
“就是現在這個人魚戰隊的隊長！魚屠！”
“全軍覆沒？！哈，輸過一次死裡逃生, 居然還沒有受到教訓嗎？！”
“但我聽說魚屠他去闖了魔界，又重新回來……”
“那家夥腦子有坑？！去了魔界還回來？！”
“你才腦子有坑！我們不是都是在魔界混不下去才來到人間界的嗎？！”
觀眾席上妖怪們的話語傳過來，仁王從他們的話中得到了不少訊息。
一些是他已經知道的，進一步得以驗證, 一些是他不知道的。
他轉過頭，平等院還保持著站立抱胸的姿勢麵無表情。
“前輩，兩年前……”
平等院沒說話。
仁王也不覺得尷尬, 直接低下頭對著團在他手上像個家養寵物又像是人造玩偶的白狐狸說：“你知道嗎？兩年前的事？”
“不知道。”白狐狸直截了當, “你急什麼, 這種事，等到了對方那個人魚主將上場，他自己會說的。”
真的假的？
就算漫畫裡總是這麼畫，可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麼蠢的人嗎？
在打架之前長篇大論說一遍自己的心路曆程再回顧一遍人生經曆……
“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蠢啊。”白狐狸的語氣裡帶了一點意味深長，“太聰明的人，總是容易自作聰明。”
仁王語塞, 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開始思考白狐狸這句話是不是影射了什麼。
又覺得開始想太多的自己已經完全驗證了白狐狸這句話是對的了。
場上的日吉終於在長時間的僵持中找到了龍蝦的弱點了。
殼很堅硬沒錯, 但所有妖怪在修行過後都會以人類的姿態進一步修煉, 是有理由的。萬物有靈, 而人類確實被神明眷顧。
他也聽到了觀眾席上傳來的話。
雜兵嗎？
妖怪們也認為是雜兵……
那他就絕對不能輸了！
他快速地靠近了龍蝦，抓住了龍蝦的胡須又跳起來扯著胡須把它和龍蝦尾部像刀一樣的鱗片紮在一起。胡須很有韌性，不至於被尾巴上的鱗片扯斷。
這樣一來龍蝦就被迫彎成反方向的弓形，肚子上最柔軟的地方被迫露了出來。
日吉重新落在地麵，擺開古武術的架勢對著那個地方打出幾十拳。他出拳的動作很快，力度看上去不大，但靈力薄薄地裹了一層在拳頭上。仁王在他最後一拳落在龍蝦肚子上的瞬間隱約看到了什麼，但一閃而過。他皺起眉：剛才那是……
“那個人類的小子剛才是不是已經喚出‘靈’了？”
“你眼花了吧！我可什麼都沒看到！”
“就是！再說人類的靈能者也不可能全是同一個體係，都召喚靈了那我們還玩什麼？”
“真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人類都不用靈力化作武器，而是以本身靈力的特質去召喚‘靈’戰鬥……”
“不，他們也會把靈力壓縮成拳套光劍什麼的。你自己孤陋寡聞就不要亂說。壓縮靈力比喚‘靈’難多了。”
“就是就是，旁邊巫女不都是射靈力箭嗎？”
喚“靈”？
仁王皺起眉。
這些妖怪指的是他曾經在他同伴腦袋上看到過的那些東西嗎？
刀子，光環什麼的……
但那些是練出來的嗎？幸村和真田不是隻是普通人而已嗎？
仁王把這些疑惑記在心裡。
台上的龍蝦已經哀嚎一聲倒下去了，裁判開始數秒。
“10，9，…，2，1！白狐狸戰隊，日吉若，勝！”
首戰告捷，日吉站直行了個禮。
第二戰。
人魚戰隊這次走出來的是一個人類模樣的妖怪了，個子很高，也很結實，身上有著龜甲一樣的盔甲。肉眼可見是個力量強悍的對手。
平等院邁步正打算走出去，卻被仁王拉住了。
“前輩。”
“嗯？”
“那邊的主將才是你的對手。”仁王說。
平等院皺起眉冷笑了一聲：“你才是這個隊伍的主將啊，小鬼。”
所以叫我主將又叫我小鬼嗎？
“就算這場比賽前輩上了台，對方也會換人的。”仁王聳了聳肩，“沒有意義。”
況且他還等著聽故事呢。
平等院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重新站在了原地。而仁王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偏後位置的觀月，決定自己上場。勉強不想比賽的人比賽，也沒什麼意思對吧？
況且……
“記得，用網球。”白狐狸跳到他肩膀上，“說不定會很有趣呢。”
“圓形的網球場嗎？”仁王小聲抱怨道，“我如果打習慣了，在真正的網球比賽裡也會用球砸人的。”
“不，你不會。”白狐狸說。
仁王上台時觀眾又騷動了起來。
“這麼快就讓主將上場了嗎？！”
“說起來你們覺不覺得白狐狸戰隊的那個人有點眼熟？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
“啊！我說魚屠反應這麼大！那就是平等院鳳凰！”
“什麼？！平等院家的那個？……他兩年前不長這樣啊。”
“嘁，人類和我們不一樣啊，短短百來年壽命，兩年模樣大變很正常。”
“但是那個是平等院鳳凰的話，為什麼主將是這個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
“他肩膀上的妖狐！難道是馴獸師？！”
“如果能得到妖怪的幫助，確實在比賽裡很有利！”
“那隻妖怪看上去就是個小妖怪而已，有什麼用？！”
“小妖怪”·白狐狸從仁王肩上浮上了半空。
“現在是人魚戰隊對戰白狐狸戰隊的第二場比賽！由人魚戰隊，烏木田，VS，白狐狸戰隊，仁王雅治，比賽……開始！”
對麵妖怪的原形是烏龜。
仁王很確定這一點，他在對手的身軀上方看到了重疊的烏龜的影子。強壯的，目露凶光的烏龜。
這很神奇，讓他想到他在自己認識的人，比如真田比如跡部比如幸村頭上看到的影子。那證明了是靈力應用的一種方法，進一步發展會變成平等院的海盜那樣的東西。
而剛才他從觀眾席上的妖怪口中，得出這個叫做喚“靈”，並不是什麼高級技巧。
確實，對於他這種能看的到的人來說，等於提前得知了對手的攻擊和這些攻擊的性質。
但肯定不隻是這種作用。
那還有什麼呢？
和白狐狸一定要讓自己在這種場合打網球，有關嗎？
仁王也擺開了架勢。
不是武術的，而是……
“球拍？！”剛下場的日吉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前輩是打算在這裡打網球？！”
平等院哼了一聲，似笑非笑。
仁王握住了靈力捏成的網球。
對手擺出了防禦的姿勢，並沒有主動進攻。
仁王把它理解成烏龜的習性。
長處是防禦和力量的妖怪嗎？
如果換成是網球比賽的對手，可正好是他苦手的類型啊。
但是……
他拋起了網球。
啪！
實際上是沒有擊球的聲音的，球拍和網球接觸的一瞬間，球拍上顯露出類似巫女射出靈力弓箭一樣的光芒。烏木田的眼睛眯起來了。
對手是個遠程？
那就讓我來估量一下，這個攻擊的分量吧！
“來吧！”他睜大了眼睛，不閃不避地對著打過來的網球。
咚！
網球直直地擊中了他的額頭，又消散在空氣中，一個印子都沒有流下來。
他露出一個凶狠的笑：“一點力氣都沒有嗎，人類？”
“打爆他！”
“殺了他！撕碎他！”
觀眾席上的妖怪們又沸騰了。
仁王握著球拍也在估量對手的實力。
這是個很直接的試探的擊球。威力也和自己想的一樣，幾近於無。
在網球場上無往不利的招數，在這個擂台上是用不了的。不管是零式發球還是唐懷瑟，固然是ACE發球，可如果球直接落地打不到對手，那在這個擂台上就毫無意義。
那麼有用的招數是什麼呢？
發球……用發球來攻擊，還是太難了！
得創造能回球的機會才行！
打到對手身上再反彈嗎？
這個招數怎麼感覺有些熟悉……“破滅的圓舞曲”？
按照硬度來分析，是有可行性的！但攻擊力……不，還得再琢磨。
仁王眯起眼睛。
烏木田雙腿岔開：“輪到我攻擊了，小子！”
他的妖力震蕩起來，擂台也開始震動，從他的腳下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仁王奔跑起來，從地麵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出現的靈力攻擊漸漸追上了他。他跳起來，在空中揮舞了球拍。
唰~
幾道黃色的光拖著長尾從不同方向飛向烏木田。
“沒用的！這種攻擊像是撓癢癢一樣！”烏木田大喊道。
他任由網球砸在他身上。
砰砰砰砰砰。
炸開的靈力讓揚起的塵土彌漫了整個場地，而塵土散開後，烏木田確實絲毫未傷。
果然不行。
仁王落在地上，這麼想。
“小子！彆磨磨蹭蹭了！這種攻擊……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烏木田這麼說著，雙手上突然出現了鐵錘。他狠狠往地上一砸：“重錘火花！”
閃電憑空出現了，仁王腳尖一點，繼續繞場跑。而閃電就追著他。
“你隻會躲嗎？！”烏木田不停地錘著地麵。
脾氣太暴躁了，這家夥。
仁王在心裡抱怨著，一邊跑，一邊捏出了幾個網球。
他在閃電和揚起的灰塵裡揮拍，動作太快，殘影被塵土掩蓋。
一個，兩個，三個……
可以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
閃電就在眼前了。
仁王對著閃電眯起眼。他拋棄網球，後撤步後揮舞了手臂。
啪！
網球和閃電正麵裝上，靈力和靈力碰撞產生了劇烈的光芒。而後閃電和網球都消失了，塵土也是。
格鬥場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包括安然無恙的兩個人和滿是裂痕的地麵。
“在搞什麼？！”
“能認真一點嗎？！在表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