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九十五章 她忽而伸手,抱住了他。……(2 / 2)

心尖意 天如玉 12827 字 4個月前

舜音探身出車:“我去見。”

穆長洲拉了她一下:“我與你一道去。”

胡孛兒和張君奉也顧不得打趣了,一前一後下馬,快步上了城頭,看下去時手裡都按了刀。

早些時日已聽巡視兵馬來報過,有吐蕃使者一路繞道趕來,他們沿途嚴密監視,此時對方才到城下了。

城外積雪未化,四處雪白,隻有馬踏出的路徑泥濘細窄。

城門處停著一小隊人馬,馬上的人個個著皮裘、係毛帶,辮發戴帽。為首的使者高持出使節杖,用漢話喊:“聽聞涼州總管新任,特來拜見,請求入城!”

胡孛兒剛粗哼一聲,瞥見身後兩人,讓開了。

舜音扶著穆長洲登上了城頭,鬆開他胳膊,攏一下披風,走過來,朝下方望去。

下方使臣看到個女子,似是詫異,臉色狐疑。

胡孛兒高喊:“進什麼城!見到總管夫人了,可以滾了!”

吐蕃使者按手見了禮,擠出笑:“我等還未見到總管,獻上賀禮,上次的戰事也需商討。”

胡孛兒怒罵:“還有臉提戰事!”

舜音聽明白了,定是西突厥給他們通了氣,他們是來打探穆長洲眼下是何情形的。

隻不過前些時日落雪難行,他們又得借著總管就任的名義過來,未免來得太晚,至少眼下隔著城頭看,穆長洲已安然無恙了。

剛想完,穆長洲已走來身側。

她轉頭看去,他垂眸對著下方,仿若能看見一樣。

使者見他突然現身,一下愣住,似沒料到一般,很快又堆出笑臉,按手見禮:“但求入城,近前拜見總管。”

舜音冷眼看去,想近前來看人到底有沒有事才是真的。

“不必了。”穆長洲忽說,“既來敬賀,我也該回禮。”他朝後伸手,“弓。”

舜音怔了怔,以為聽錯了,轉頭看去。

身後守城兵卒遞來一張弓,送上箭袋。

穆長洲拿在手中,搭弓引箭,倏然拉滿,一箭射下城頭。

一箭正中吐蕃使者馬前,馬立時受驚抬蹄,險些將人掀落。

下方一片驚呼,人人駭然仰頭。

穆長洲收弓,冷聲說:“帶著回禮回去報信吧。”

下方眾人再不多言,匆忙拍馬就走了,使者一路節杖高舉,像是生怕自己也挨一箭。

穆長洲轉頭,遞回了弓。

張君奉發著懵,胡孛兒張著嘴,都回味不過來。

舜音看著穆長洲看過來的臉,他眼睛動了動,眸中又有了往日的黑沉,暗藏一點亮光。

她倏然反應過來,一抿唇,轉身下了城頭。

胡孛兒和張君奉才回過神來。

“軍司,不是,總管你……”胡孛兒道,“藏得真深!”虧他前麵還扶得儘心儘力。

張君奉嘀咕:“今日驚異之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穆長洲朝城外看去一眼:“繼續盯著。”說完轉身,快步下了城頭。

城下已沒有馬車,舜音下去後就自行乘車離去了,隻兩三隨從牽了馬在原處等候,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穆長洲翻身上馬,追了回去。

軍司府外,已有仆從在等著迎接。

昌風這兩日才得知軍司一直未歸是在寺中治傷,一見馬車駛來就匆匆迎上。

車一停,舜音掀簾而出,徑自入了府內。

勝雨在後,險些要追不上她腳步。

昌風隻看到她一人,隻好又伸頭去看路上,很快聽見幾人快馬而來,連忙上前見禮:“軍……總管看來已好了。”

“嗯。”穆長洲隨口應了一聲,下了馬,大步往裡。

廊上提前懸了兩盞燈,主屋裡早已燒好了炭火,一室溫熱。

舜音進屋,剛解下披風,就聽見了走來的腳步聲。

穆長洲走入,直走到她跟前:“生氣了?”

舜音擰著眉,背過身不理他。

勝雨走來屋門外,端著銅盆,小心翼翼朝屋內看了一眼:“按夫人吩咐,一回來就備好了熱水,藥材已放了。”說完送入,放去桌上,又看了看二人,趕緊退去了。

舜音聽見更氣悶,還擔心他傷好不了,不想他好了還瞞著自己。

忽而想起來,她轉頭說:“那句話你也不是聽見的。”分明是看見了口型。

穆長洲走近:“我當時還隻是勉強看清。”

是看見了她的口型,剛能視物時還有些不夠清楚,而後才慢慢適應,直到城頭上那一箭時,才能完全看清。

舜音轉身走開幾步,仍不理他。

右耳忽聽見門響,她眼神瞥去,穆長洲已掩了門。

他解去披風,又一手除去腰間束帶,褪了外袍,轉頭走去桌前,自銅盆裡擰了帕子過來,塞到她手裡,抓著她手送入衣襟:“還沒好透,藥總得接著用。”

舜音一下貼近他身前,抓著帕子的手抵到他身上,蹙眉說:“你已能看見,不需我了,是故意戲弄我不成?”

穆長洲察覺她想抽回手,一把按緊,低頭說:“沒你怎麼行,沒你我就真不在了。”

舜音立即掀眼瞪住他。

穆長洲看到她眼神,胸腔裡忽的一沉,聲低了:“不說了,難道我好了不是好事?”

舜音眼神微動,終於看向他衣襟裡,那裡麵一道道的傷疤露出來,直衝入她眼裡。

他已死過那麼多回,都挺過來了,當然是好事。

穆長洲抓著她的手,愈發貼近,聲音沉墜:“那你罰我?”

舜音耳廓一麻,額間被他呼吸拂著,漸沉漸熱,看見他黑漆漆的眼,心口突跳,頓了頓,握著帕子的手輕輕擦了過去。

穆長洲身上忽的一涼,是她的手指貼了上來,隨著擦拭,順著他身上那些疤痕撫過,微微發癢。

他抓著她手,不想她觸碰那些。

舜音掙開,手又貼上,握著滾熱的帕子,從胸膛到腰側,再到背後,避過幾道剛愈合的新傷,這麼多日,不用看就已熟記下來,擦去背後時,就快貼住了他。

她手又往上,貼著他頸邊,擦去他頸後,慢慢的,手臂勾住了他頸。

穆長洲微怔,低頭看見她掀起的眼,那張臉分明冷淡,似還帶著氣,眼卻如凝春水。

她唇微動:罰你好好活著。

穆長洲胸口一緊,眼緊盯著她,一手拿開她手裡的帕子,丟去桌上,驟然摟住她,低下了頭。

舜音被他含著唇,身上瞬間熱起,另一條手臂也伸過去,箍在他頸後。

唇被他一下一下細密地揉過,頸邊一熱,他含了過去,又低頭往下……

有屋中的炭火烘著,四下更熱,連外衫輕落也未在意。

穆長洲挾著她腰走了幾步,一下坐在榻上,手臂將她摟緊。

舜音耳邊隻有僅剩的衣衫在摩挲輕響,腰被輕巧握住,他自她身前抬頭,貼來她耳邊低語:“上來。”

周身瞬間如有烈火竄起,她急喘著坐去,被他手臂一抱,又一落。

舜音一把摟緊他頸,感覺他呼吸近在心口,滾熱急促,自己也快緩不過氣。

先如烈火,又如沸水。

穆長洲傷剛大好,還帶著克製,喘息卻越來越重,忽而湊來含住她耳垂。

舜音如陷汪洋,貼著他頸一呼一吸,瞥見一側昏影浮動搖晃,眼角一跳,氣息錯亂。

許久,她被一把抱起,穆長洲抱著她,走去屏後。

似有狂潮席卷,舜音躺在床褥間,貼上他胸膛,觸到那些傷疤,心間的快跳一聲一聲,如撞如擊。

穆長洲身在克製,人卻張揚,摟在她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緊。

不知多久,他手臂忽而一鬆,在她耳邊低喘說:“事還未完,再等等……”

舜音腦中近乎已空,身一輕,覺出他往後,才思緒漸回,想起他先前確實也及時退去了。

她忽而伸手,抱住了他。

穆長洲撞回,傾身貼近,在她耳邊重重一喘,看入她眼。

舜音眼神輕晃,手撫過他背上的傷疤,又到他胸膛,一道道撫過去,直至手掌貼住他心口,低低喚:“二郎……”

輕軟慢語,勝過千言。

從未見過她這樣。穆長洲被她按住的心口一灼,蔓延全身,喉頭滾動,猛然欺近,一把抱緊她,幾乎就要失控,含著她唇低語:“再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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