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1 / 2)

揚州白氏一場更迭風波來的悄無聲息,結束得也迅速果斷。

秦韻幾個月前就在暗中聯絡並鼓動白氏的族老族人,白池舟當上家主後,這些族人表麵風光,實則處處受製於白池舟、看他臉色,心中早就積怨甚深了。

“船行的生意就交由二叔公一家來打理,布行染行首飾等交由四叔公一家打理,馬行鏢局由五叔公一家打理……”

秦韻當著白池舟的麵,很快就將他的生意安排掉,讓白氏全族將其瓜分,隻除了米行和銅鐵行。

雖然她這麼安排了,但各路生意上用的都是白池舟的人,這些白氏族人能不能把生意收歸己用,她並不關心。

她要的就是整個白氏亂起來。

“秦韻!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白池舟雙眼血紅,恨不能生啖長平縣主。

秦韻讓護衛慢一下,彎下腰,出手捏住白池舟的下頜,在他耳邊低聲說:“燕王派人去鼓動我父王,你知道那人的下場嗎?”她也不賣關子,公布答案:“人在察事監的監獄裡關著。察事監呐,進了大理獄、詔獄還能囫圇個出來,進那裡的都是預定的死人。”

白池舟雙眸大睜,眼中滿是血絲,喉嚨裡赫赫作響,須臾後哈哈大笑:“秦韻啊秦韻,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父王都放棄你了,不管你死活了。我若是有個萬一,你就是罪婦,要跟我同生共死!”

“作什麼美夢呢。”秦韻啪啪輕拍白池舟的臉頰,“你自己在阿鼻地獄裡待著吧,我不知道會有多好。”

她站直了,揮手:“拖下去好生看管。”

白池舟被護衛拖走,一路上大喊:“秦韻,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秦韻直直的看著白池舟,直到他被堵住了嘴,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她早就該這樣做了。

譚老太太失了兒子這個最大的倚仗,更不敢對上長平縣主周圍手持大刀的護衛,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關進祠堂,隻能在原地捶胸頓足大哭大叫,要上衙門去告。

秦韻懶理這個刻薄的老太太,掃了一旁白池舟同父的幾個兄弟,庶出的都避開了她的目光,嫡出的兩個則怒目而視,幾個妯娌亦是或惶惶或掩麵哭。

嗤……

做什麼擺出兄弟情深的樣子,剛才白池舟在這裡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出來說句話。

揚州白氏如同所有正在沒落的世家一般,族中所有人都隻盯著那一畝三分地爭奪、內耗。

“不過這樣挺好,方便了我。”

秦韻騎在馬上,帶著護衛和陌刀壯漢們往平揚街的白氏米行去,麵帶春風,嘴角含笑。

白宅的變故是在私底下,秦韻帶著護衛接管揚州境內所有白氏米行卻是在明麵上進行的,甚至是刻意這麼囂張為之。

須永壽聽人來報,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叫人來上白宅見白池舟。

前往白宅的也是揚州數一數二的豪商,顧家的當家人,事情急迫,他帖子都沒有遞就上門來,意料之中的吃了個閉門羹。

門房已經換了長平縣主的人,整座宅子都在長平縣主的控製之下,很不客氣就把顧家的當家人趕走。

“我們縣主是隨便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帖子都不遞一張,果然是商賈,一點兒禮儀都不懂。”門房早得了吩咐,無論是誰來要見白池舟,隻管囂張懟就是了。

“這位大哥誤會了,我家郎主是來見白儀賓的,他們早就有約了。”顧家的仆役賠著笑臉。

“儀賓身染惡疾,無法見客,請回吧。”門房說完就哐當把門拍上。

顧家人無可奈何,隻能這麼回了須刺史。同時,他也敏銳的感覺到,這揚州怕是要變天了。

須永壽派出人查,發現不僅僅白氏米行,白氏所有的商行都出了事。白池舟不見蹤影,白氏族人們紛紛出來接掌各商行,然而那些商行的掌櫃們隻認白池舟,白氏族人就把這些忠於白池舟的人撤換掉,而這些人卻把著印信、鑰匙、賬冊,讓白氏族人也接管不了生意。

短短幾日,揚州白氏的商行就變得一團混亂,連生意都沒法做了,不少同行看到機會,趁機搶占了不少白氏的生意。

在這樣的混亂中,白氏米行在其中倒不多顯眼了。

然須永壽最擔心的就是白氏米行,他找到還在養傷的胡尤啟商量,仿佛前些日子的尷尬都不存在了。

“長平縣主控製了白氏米行,情況不妙,燕王那邊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燕十一也一直沒有找到……”須永壽憂心忡忡,眉間的褶痕頗深。

胡尤啟也是皺著眉頭的。

讓白池舟求娶長平縣主就是他出的主意,目的是為了加深與京城那頭的聯係,並借著襄武郡王這層關係往京城安插人。然而襄武郡王看著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老紈絝,實際上滑溜得很,努力幾年也沒有借到他的力,反而是他們,全都忽略了遠嫁揚州的長平縣主。

這位在京城名聲掃地的跋扈宗室女,被她的父王扔燙手山芋一樣遠嫁出去,以為她是個沒腦子的,沒想到……

“刺史,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胡尤啟說:“首先得先把白池舟找出來,如今白氏混亂一團,連帶揚州市廛也一片混亂,幾家豪商都在渾水摸魚,這對我們十分不利。還有要趕緊聯絡燕王,燕十一暫時不要管了,把人手抽調回來。聯係旁的幾州刺史,密切監視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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