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臘月裡,林福總算是把須永壽叛亂的結案陳情以及為平息叛亂的功臣們請功的奏疏送往京城,之後就等著朝廷下詔書就行了。
寒冬萬事休,正好就可以趁著這機會去皇家行宮愉快的玩耍。
兩日前揚州下了一場小雪,這日出了太陽,反而更冷了,林福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最外麵還要加上個狐裘,裹成了一個橢圓形,行動都不太方便了。秦崧握了一下她冰涼的手,蹙了眉,還要再給她加一層,被她嚴詞拒絕。
“我現在已經走不動路了。”
“手怎麼一直都不熱?”秦崧接過仆役送來的手爐,塞到林福的懷裡,再仔仔細細把她的狐裘大氅裹好,風帽也給兜頭上,就怕她吹到哪怕一絲冷風。
從入冬開始,林福的手就一直冰涼,就算捂熱了放開一會兒就又涼了,這讓秦崧很是憂慮。
“幾年前生了一場病就這樣了。”林福晃著腦袋想把遮了眼睛的風帽晃上去一點兒,“沒事兒,我都習慣了,也吃了藥調養,然而效果你看到了。”
秦崧把風帽幫她拉上去一點兒,“冷得難受,怎麼可能會習慣。”
林福嘻嘻笑,晃了一下用手臂撞撞秦崧,眨眨眼:“這不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將冷若冰霜的我捂熱麼。”
秦崧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朵紅了,不自在地偏過頭不敢看林福。
林福一呆,旋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貌似……開了個車?!
咳咳!
今天的太陽是個雞蛋黃呢。
秦崧壓下臉上的熱意,轉過臉,看著林福的眼睛,瑞鳳眼裡儘是深情與認真,鄭重道:“阿福,待我回京就去向父皇請旨賜婚。”
林福亦鄭重說:“好。”
片刻後,她把手爐單手抱著,右手伸出大氅,尋到旁邊的比自己大了兩圈的左手,握住。
嘴角微微翹起。
秦崧雖然反射性地反握住了那隻右手,但是……
“被人瞧見不太好。”世人對女子向來多苛刻,他不想阿福被人說三道四,那不是她該承受的。
林福下巴一挑,用眼角掃過正在備馬車的仆役們,小模樣倨傲道:“誰敢亂瞧本官!”
仆役們瞬間齊刷刷低頭,加快了動作。
林福得意挑眉:“你看。”
秦崧失笑,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交握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幾輛馬車都套好,行李雜物全部搬上車,護衛齊齊上馬整裝待發,秦崧林福同上一輛馬車,駛出大都督府。
東平侯府彆院被糟蹋得一塌糊塗,之後林福就一直借住在大都督府,與美人同進同出同食……分開寢,雖然平叛之後安民、善後、判罪、抄家等事物繁雜,但林長史依舊覺得好不快活。
現在自己給自己放假了,可以與美人同遊,更快活了。
然而這個快活隻維持到出門。
林福從打開的車門瞪著對麵一列車隊,為首一輛超豪華馬車也打開門,長平縣主坐在裡頭對她笑。
“魏王兄,阿福,我來揚州這麼多年還沒有去過觀音山的行宮,這次托了魏王兄的福。”
林福冷眉冷眼:“不用托我,我是拒絕的。”
秦韻:???
秦崧看著林福,眼中儘是愉悅的笑意。
秦韻:!!!
托了魏王兄的福。
魏王兄的……福。
福。
秦韻磨牙:“你好意思嗎?”
林福亦磨牙:“縣主,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好好收攏白家……不,你的生意?揚州首富是這麼容易當的嗎?”
秦韻笑眯眯:“我手底下好歹還是有幾個得用的人的,若凡是都要我這個縣主親力親為,那養他們有何用!”
林福發大招:“我和魏王談戀愛,甜甜蜜蜜、你儂我儂、如膠似漆,你一個單身婦女在旁邊圍觀不像樣。”
“……”秦韻半晌無語,認真說:“阿福,你臉皮真厚。”
林福也認真說:“縣主,你也一樣。”
兩人氣得互相磨牙。
秦崧好笑地握了一下林福的手,正要出言讓秦韻先行回去——以後她想去行宮隨時去,他會跟行宮總監說一聲,卻不料又來了不速之客,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