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貌美小皇帝,見到他第一眼就是嫌惡,那應當也不喜歡男人吧?
他這番想法若是被顧元白知道,隻怕顧元白會無語極了,褚衛這明顯已經是恐同了。
原書裡人一個直男,一個恐同,到底最後是怎麼走到一塊?
褚衛生美,卻並未是男生女相美,他美是將俊字發揮到了極限,如明月皎皎,晴朗高風,眉目間英氣不少,更是身形修長矯健,猶如一匹蓄力獵豹。
如果讓顧元白選,他最喜歡就是這樣身體,俊朗、健康,相比於褚衛,他如今樣貌反而缺失了些許英武之氣。
褚衛沉默不出聲,顧元白以為他心中還是膈應,歎了口氣,隨意坐在了床側,“若是朕沒記錯,你父親應是禮部郎中吧?”
這幅閒聊架勢,由聖上做出來,會讓被閒聊人無比受寵若驚。
褚衛被人鬆了綁,恭恭敬敬從床上下來同聖上行禮,“聖上記得是。”
顧元白不著痕跡地打量他,揮一揮袖,讓人送來椅子,自己也披上了外衣,坐在了平日裡處理政務桌旁。
“你父親曾給朕寫過折子,講述過治理黃河水患道理,”聖上帶笑道,“朕還將其中內容記得清清楚楚,雖有些缺憾,但不失為良計。但那時朕大權旁落,卻是無法即刻實行了。”
褚衛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他父親對治理水患一道上了解頗深,那一道奏折他也看過,大言不慚說,他父親這篇奏折在他看來已是世間最為精妙辦法,而這位從未出過宮門聖上,現在卻說這道奏折還有些缺憾?
未來能臣低下頭,沉聲請教:“還請聖上賜教。”
顧元白也不客氣,他隻是略微翻找一下,就從層層奏折中找出了褚衛父親那道奏折,褚衛瞧見此,麵上稍緩,至少這皇帝是真在意了。
“黃河水患自古是曆朝曆代頭疼問題,褚卿言明三點,一是水患前預防,二是水患中搶救,三是水患後賑災,”顧元白手指隨著奏折上字句移動,褚衛不自覺朝著他指尖所指地方看去,“唐太宗設置義倉及常平倉以備凶年,他開了個好頭,唐朝興修水利,西漢‘賈讓三策’想必你父已熟讀,一是改道,二是分流,三是增高加厚原有堤防……”
皇上不急不緩,一點一滴地說著自己想法,興致來了,便拿起毛筆畫下黃河彎道,水流湍急,卻在他筆下乖順平靜。
侃侃而談,含帶笑意。
褚衛幾乎是愣住了,他沒想到皇上會有這樣一麵,聰明大腦能讓他很輕易就理解了皇上了意思,正是因為理解,才會覺得驚訝。
聖上說完之後才覺得手腳冰涼,他鼻頭泛著可憐紅,讓人送上手爐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瞧著正細細思索褚衛,嘴角促狹一閃而過,緩步踱步,忽而開口道:“褚衛,你可知朕想要是一個怎樣大恒嗎?”
朕要開大忽悠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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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衛裹著寒風在深夜回到了家中,他沉默不語地拒絕了家中人關切,獨自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
他在書房中枯坐了整整一夜,待天邊微涼,鳥啼聲透過窗口傳來時,他才知曉原來天已經亮了。
褚衛站起身,推開書房門,清早氣息冷冽清新,發脹頭腦也瞬間平息下來。
聖上心有溝壑。
他坐了一晚,得出了這個結論。
並非他以為那般弱小無用,不,聖上或許弱小,或許掌控不了兵權甚至掌控不了內廷,但在那具病弱單薄身體裡麵,藏著一個野心勃勃明君雛形。
褚衛腦海裡忽閃過昨晚聖上彎著腰咳嗽畫麵。
細白手指掐著綢緞料子床鋪,手指要埋在被褥之間。
咳得眼中有了水,眼角透著紅,唇倔強緊抿,但卻比眼尾還紅。
褚衛慢慢轉過身,他腳步僵硬,然後從僵硬逐漸變得堅定,一步步走向了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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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人一來到書房,見到就是捧書研讀兒子。
兒子聽到了他聲音,自然地放下手中書,坦然朝他看來,“我要參加三月會試。”
褚衛早在七年前便考中了舉人,是那一屆舉人中解元,時年才一十又七,才華之名引起眾多關注。
但褚衛無意做官,之後七年便再也沒有繼續科舉,如今一夜之間,褚大人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但能繼續科舉,無意是好事。
“好好好,”褚大人眼眶微濕,“好!”
褚衛朝著褚大人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手中書。
既然要考,那狀元之名舍他其誰?:,,,